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一剑落下,竟给人避无可避,破无可破的感觉。
习于只觉得四周陷入一片凄寒黑暗之中,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动东西,除了眼前的一点黑亮,冷冽。
习于眼里那点黑亮一点点地变大起来,带着股寒冷刺骨的气息,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冷。终于习于看清了,那是石剑的那柄墨剑,已经刺到胸前,速度不快可他却不能动弹丝毫。
眼见那剑就要刺进身体里去,习于突然感觉到丹田里突破升起一股热流,迅速蹿向四肢百骸,随即双手犹如不受控制一般举了起来,一个青铜巨鼎至他身后升起,来不及思考,习于下意识地把它朝那墨剑砸去。
“轰”。随着一身巨响,周身黑暗褪尽,习于只觉气血一阵翻腾,一股大力撞来,人以被撞飞了出去。而另一边,石剑也是被震飞数米,握着剑的手鲜血直流,脸色也是苍白得慎人,“我输了。”他看着挣扎着爬起来的习于认真的说,随即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他有他的骄傲,对他而言,不能赢便是输。
这个结果显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明眼人都看得出习于已经到了强撸之末了。可是似乎又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看着场上那个依旧倔强挣扎着站直的瘦弱身影,所有人心里都有这样的困惑,“他到底还有多少手段没有显现出来?”
在高台的一个角落里,几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面色沉重的看着下面。
“大家怎么看?”其中一个高瘦道人捋了一把自己的白色长须,看向旁边的人问。
“不好说。”他左手边的黑瘦的矮道人沉声回了句,又扭头看向那个瘦弱的少年。
其它两人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显得颇为凝重,也不是并无担心。
“听说天机算尽也来了帝都,我们何不找她问问,如果真是那人传人的话,她一定知道。”还是那黑瘦的矮道人提议地说。
“苏莫言已经消失了,昨日我去找过她,她已经离开了她下榻的客栈,连她的贴身婢女都没带着。”说话的是四人之中唯一的女子,她一身道姑装扮,却依旧风姿绰约。
“那…我看这小子十有八九就是那传人,刚刚那个青铜巨鼎难道不像那人曾经施展的秘术吗?”黑瘦矮道人旁边胖子显得有些急切,“依我看,宁杀错莫错过。”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横肉显得很是狰狞。
“不可,我们正派人士怎可做出这种滥杀无辜的事来!”那道姑很是气愤地训斥道。
“好了,这事先放一放,我们就暂且再观察几日,若到时真发现他是的话,说什么也要把他扼杀。”最后那高瘦道人发话了,四人似乎以他为首,顿时也没了意见。
没有人注意到人群里一个身穿白色衣裙,头戴白纱斗笠的女子看着习于喃喃自语道:“你果真还是获得了。”说完便悄然离去。
石剑败走,楚国竟然也放弃了挑战,这场由两国引起的闹剧就这样平息了,对于这个结果秦横自然是欢喜的,接下来便大宴群臣与四方宾客,本来他还想让习于一同出席的,不过给习于拒绝了,一来他确实受伤了,而来他也实在不愿意出席那样的场合。
秦横给了他一块腰牌,可以任意出入皇宫,告诉他可以凭它去看秦青。习于没有去找秦青,虽然一开始答应这件事就是为了见她,可是自从上次见过之后,他就已经明白他与秦青之间还有一层隔阂。
习于一个人回去了,路上碰到一个白衣女子,女子头戴白纱斗笠,看不清容貌,她拦住了习于说了句奇怪的话,“最好不要过早施展你的神术,如果你想活得久一些。”说完人就走了,留下习于一个人稀里糊涂的。
最让习于意外的是有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自己房里的人出现在房里。秦勿,这位大秦的三皇子,居然出现在自己房里。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秦勿看着习于自顾自地倒在床上,似乎完全不当自己存在一般。
“有什么话你大可直说,我奇不奇怪又有什么关系,又何苦这么矫情。”习于闭着眼,一边视察着体内的情况。
“原本我还很好奇小妹到底喜欢你什么,现在我有点明白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秦勿看着他笑了,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有个小孩,他生来就别一般小孩幸福,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妹妹,更重要他还有一个万人敬仰的父亲和一个宽厚慈和的母亲,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幸福着,可是世事又岂会尽如人意。”
“那一年他意外地看到自己最敬重的哥哥把自己送他的礼物扔了,踩碎,那是他花了一个多月亲手做的。那是他第一次发现从小对自己最呵护的哥哥原来是讨厌他的。身为皇室子弟的他,自小耳濡目染,早已明白什么是兄弟阋墙,他很怕。”
“他自幼聪颖,这一点深得父皇喜爱,就连帝师都对他青睐有加,他想了很久,之后他病了,那一病便是一年,再后来,原来那个聪明伶俐的小皇子不见了,皇城多了个自视风雅的公子,却做些横行乡里的事。他的父皇渐渐对他失去耐心,甚至就连自小与他最为亲密的小妹也与他闹翻。”
“那次他们又吵了,她哭得很厉害,一连几天都没精神,最后母亲为了让她开心决定带她出去踏青。那天她很开心,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玩了。可是就是在那天,她的母亲就那样在她眼前死了。自那以后她很少再笑,他知道她很难过,可是他何尝不难过,可是他却不能安慰她,甚至还要故意和她保持距离,为此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故意惹点事来与她争斗。”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几年,他本以为要这样一直到自己死,可是一个落魄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小子给变了他的想法,当他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妹居然会为那个小子小子难过甚至向自己服软乞求的时候,他开始注意他,当他代表大秦获胜的时候他忍不住了,他疯狂了,他知道自己一直的想法终于可以实现了。”他一口气说完整个故事,当他讲完竟然已经泪流满面,可是他却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很疯狂,看向习于的眼神也充满了狂热。
这个故事自然是说的他自己,习于已经坐了起来,他很好奇秦勿到底为什么要跟自己讲这些,“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总不至于就是为了给我讲故事吧!”
“我想求你一件事。”秦勿毫不掩饰地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是这样的理所当然,他似乎完全不记得不久前两人之间还有很大矛盾的。
“我为什要答应你?”习于有些好气地反问他。
“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你的秘密呢?”秦勿眯着眼,一副吃定了你的模样。
“我有什么秘密!”习于的声音不自觉中提高了些许,眼神也有些闪烁起来。
“知道吗,你实在不是个合格的骗子,如果我父皇留你在大秦为官,你最好还是拒绝吧。”秦勿笑着打趣到,神情自然,给人的感觉就像好友之间的相处那般自如。
习于有些受不了他些突然的变化,总觉得与自己认识的秦勿相差实在太多了,“那你总应该告诉我要我帮你什么吧!总不能你说什么我都要答应你吧!”言语略显无奈,他已经放弃了跟他绕了。
“你放心,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放心做为回报到时候我会送你一份惊喜的。”秦勿笑了,得到了想要的答复,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秦勿没有多做停留,只是今天似乎注定是个热闹的日子。秦勿走后不久,习于屋里又多了个人,习于没有注意到她是如何进来的,意识到的时候就闻到一阵浓郁的香味,竟是有些熟悉。
“哟!怎么才几天不见,这么快就把奴家给忘了?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声音柔媚蚀骨,半嗔半斥,神情似怨又恨,惹人怜爱,不是小离是谁。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你怎么进来的,我都没意识到。”习于认真的说,眼睛有点不敢看她,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妖媚。
“那你干嘛不敢看我?你说你没忘了奴家,那你说奴家叫什么?”小离有着不喜地皱起秀眉,娇斥着,似乎觉得他太过应付自己。
“我哪有,好了,小离姑娘,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她天生魅音,听得人一阵骨松劲软,习于哪敢继续和她扯。
“小离就小离,加什么姑娘,多生份啊!”似乎习于记得她的名字让她很开心,声音又变得慵懒起来,魅惑不减反增,“难道没事就不能来见你么?难道你忘了上次你还抱着奴家,说奴家身上很香呢!”她言语大胆,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些话具有多大的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