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政友会的出现便是顺应这种潮流的现象,即如何消除旧有的藩阀和民党对立的情况而进一步完善议会体制下的政党政治。政友会出现的本身促进了政界合纵,由此导致了非政友派的组合。更引起了财阀界的合纵,主要表现在三井财阀的向政友会提供政治资金以扩大自己的权益以及三菱财阀的投进非政友派的怀抱。
正如伊藤博文当初所说,政友会的历史作用便是促进政党政治的规范化,它的成立正是潮流之结果以及促进潮流之原因。
明治知道成立立宪政友会并不难,对于帝国的政治体制改革也没有坏处,只是这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太多,很可能会因此而把上层搅得乌烟瘴气,他良久才说:“这件事还要容我多考虑一下。同时也希望你们多与国会和其他派别的同僚多加协商。”
西园很明白天皇话里的意思,显然是说在野的各派力量之间没有达成一致之前,这件事是很难通过的,他向伊藤博文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伊藤则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多年的夙愿直到今天都无法达成了。
这次君臣谈话的结果是,西园扩充海军军费的提议得到天皇的允可,而伊藤博文的立宪政友会却再一次胎死腹中。这也是伊藤博文在任期间最后一次与天皇进行的正式面见。两个星期之后,伊藤博文宣布下野,由他的门生西园寺公望出任下一届内阁首相,很多人说这都是伊藤博文与山朋友现私自瞒和的结果,两人相约由各自的门生先后出任首相,但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还需要等待历史的检验。
一个月之后,海军新接收的天皇号和大和号被编入了常备舰队,在东京湾海面连日举行演习,天皇号由排水量一万两千吨的原远东舰队的旗舰彼得大帝号改装,充作假想敌一方的主力舰,率领数艘轻型舰只组成闯入敌舰队,面对如此局势,常备舰队在旗舰大和号的率领下,英勇的阻击了敌方舰队,成功的保卫了东京,保卫了。
在西园寺公望的示意下,东京各媒体聚集,纷纷报导了大帝国海军的英勇训练状况,一时之间,东京市民迅速的遗忘了鸟港事件给国尊严带来的伤害。奋发的情绪又高涨起来,国民在的领导下,工作生产井井有序。
北京,这一天的早朝上,刚刚回到北京的林建章、邓世昌、叶祖珪几乎没有得到任何休息,就马不停蹄的来见皇上,把鸟港事件解决过程详尽的向皇上做了奏报。林建章笑着说道:“皇上,要不是叶将军只身犯险,这一场中日摩擦很有可能会继续恶化。”
“皇上,有一件事不得不说,为了援救叶祖珪,臣和林大人还发生了一通口角,臣险些就做出蠢事,幸好皇上的电报及时来到,说来真是惭愧啊。”邓世昌摇摇头,显得有点儿无地自容。
林建章笑道:“正卿兄,说的哪里话,你也是一片好意。”
叶祖珪上前几步向林建章和邓世昌一抱拳道:“两位大人的心意,我叶祖珪没齿不忘。”
关绪清颔首道:“罢了,罢了。过去的事还提他作甚,既然大家都已平安返回就是最大的成功。”
叶祖珪突然跪倒在地:“皇上,您原本只是授意臣前往示威,可是臣一时冲动,竟然带着舰队奔袭东京港,冒了巨大的风险,臣错就错在没有把皇上的话放在心上,没有把几千弟兄的性命放在心上,臣罪该万死,请皇上降旨严惩。”
关绪清闻言,朗声大笑:“桐侯(叶祖珪的字)言重了,怎么能说罪该万死呢,此次中日事件中你一马当先,首当其冲,与天皇面谈气度高昂,谈判有理有节,即使是一个出色的外交官也不过如此,你桐侯当立大功一件,朕一定下旨重重赏赐你和那些一同出海的将士们。”
“皇上,您这么一说臣越发惭愧了,臣事后回想起来每每自责,当初应该先向皇上奏报之后再行定夺,可是臣万不该先斩后奏。”叶祖珪鼐颜道。
关绪清点点头,甚为嘉许:“你说的不假,做臣子的时刻要记着忠君,没有一个君主喜欢一个不听话的人做自己的臣子的。但是,有些时候,大丈夫做事还是要从权的,正所谓情有先后,事有缓急,要不是你冷不丁给人来这么一下子,这件事倒真得让朕废一番曲折了。你们想,对于这个愚弱不堪的国家,打他吧,为这么点事犯不上,还会被别的国家笑话,而且还会耗费帝国很多财力物力。不打吧,人最是难缠不过,满肚子都是坏水,你和他光明正大的进行外交接触,他就背地里给你搞阴谋伎俩。”
一番话把三人都逗乐了,一向高高在上的皇上难得能和臣下说些玩笑话,叶祖珪这才对自己的鲁莽行为稍稍释怀了一些。
“皇上,还有一件事需要请示您,就是那些被释放回来的中国船员应该如何安顿?”林建章向皇上请示道。
关续清毫不犹豫的说:“那些船员都是此次事件当中无辜受害者,尤其是那位船长,面对着穷凶极恶的人表现出了难得民族大义。人赔偿的那100万元,谁也不能动,全部发放给这些人,对于那位姓杨的船长要给予优抚,回头知会省长一声,对他的事迹要广泛报道,并颁发一个特别奖,进行一次特别表彰才好。”
“喳。臣回头一定妥善办理此事。还有就是参与此次事件的那30个人该当如何处置呢?”
关续清的脸上马上罩上了一层阴云:“杀!一个不留全部杀了!”
林建章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心底升出一股寒意来,叶祖珪沉吟着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请皇上慎为考虑。杀了他们事小,但恐怕因此一件事将会彻底把人变成咱们的敌人,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好像咱们以强凌弱,对咱们的国际影响也不好吧。”
“桐侯,连朕都搞不明白你了,你敢于在天皇面前据理力争,把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到了现在怎么又畏首畏脚了呢?”邓世昌说道。
“正卿,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咱们做臣子的个人生死事小,但遇事先要想着为皇上分忧,那些人罪大恶极,确实该杀,但我们也要考虑一下杀了之后的影响。”
关续清对叶祖珪的话身为嘉许,点头道:“桐侯说得不错,帝国如今是蒸蒸日上,什么事都是千头万绪的,要是让朕事必躬亲,那朕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支应不过来,只要做臣子的都能为朕分忧,那这个国家治理起来也就能没有那么麻烦了,这是一个建制的问题,并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朕以后会逐步考虑。但是对于这件事来说,那几个人必须要杀,否则难以平民愤。你们要知道,绝不是一个寻常的国家,孔子的一句话最能够说明,维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越是打压,他就会越敬服你,倘若稍稍有些放纵或是用礼仪来对待他们,他们就会准备随时来算计你,偷袭你。所以对于佐藤新一等人,不仅要杀,而且还要把行刑的经过拍成照片在媒体上面大肆报道,我们不仅要让人知道,而且还要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此次事件的真相。”
“皇上圣明!”林建章、邓世昌、叶祖珪一同接旨。
过了一会儿,林建章又启奏道:“皇上,还有一事不得不向您请奏。”
“说吧。”
林建章从怀里摸出一张电报呈给皇上,关续清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以明治天皇的名义从东京发来的,电文前半部分大致是说鸟港事件纯属误会,希望两国关系继续发展下去,不用因为此事而蒙受阴影。下面笔锋一转,天皇开始喋喋不休的哭起穷来,说是国内民生凋敝,经济滞后,欣闻中华帝国正在对欧洲实施东方援助计划,对于中国的勇于担当的行为表示由衷钦佩,同时也希望中国能够从紧邻的角度出发,对伸出援手,提供资金支持,人民将会永远铭记中国的恩情云云。
关续清笑了,人又在耍鬼八卦了,他们只要资金,绝口不提经济和技术援助的事,恐怕是担心中国的企业一旦过去了,在立住了脚跟,将会极大的冲击国内企业,从政治的角度考虑,他们也是担心中国的经济渗透会给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钱可以给你,但这是有条件的。
想罢之后,关续清断然说道:“今天就致电给明治,告诉他中国将会为建设提供一笔为期三年的贷款,同时出于两国的深厚感情,朕决定同时建立两国友好通商的通道,鼓励中国企业到开展经营业务,帮助各项事业的发展。”
林建章等人考虑了一下,这才明白了皇上的深意,不由得挑起大拇指来:“高,还是皇上想的深远,想的周到,皇上明见万里,烛照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