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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9.银月之时

清晨的阳光,伴随着一丝雨露,悬挂在叶尖,滴落在下方的小水洼上,荡起层层涟漪,渐渐地涟漪时水洼逐渐变成了浅红色,同时也映出了一个打着伞的人影。

“神会原谅那些失去了信仰的人,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信仰”林,自由的传道士,一手抱着特别新的圣典,另一手打着雨伞,站在那嫩绿的草丛上,冲着一颗大树虔诚的祷告着,而树上,挂着一具无头滴血的死尸,全身的肌肉紧缩,血液顺着树皮一点点的滑向了下方的小水洼中。

雨伞下,露出了林半张脸,那是恐怖的笑“所以,失去了信仰的人,就如同失去了灵魂,无法活在这个世界”

如果我拥有信仰,拥有真正的自由,我想,我会将天使的故事,以另一种形式,传给世人,可惜,我只有扭曲的自己,和,毫无信仰的心灵,于是天使的故事,也只是一种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谎言。

“那个人,没想到,我又遇见了他,没错,灾难的使者,他的出现,就是上天的惩罚!”林越说越激动,张开双臂,仰天大喊,手里的雨伞脱落,手里的圣典掉落,却无法阻挡他脸上兴奋“因此,他必须死!”。

茜拉和铭云走在还算热闹的小街上,因为城市里频频蹦出的事故,让城市里的人感到了不安和恐慌,因此有些人选择了离开这座城市,所以从街道上就能看出人明显少了很多,而且两边的商贩也少了许多。

“看来,羊皮的争夺战,已经开始影响这座城市了”茜拉看着两旁过往行人,话语里露出了一丝凝重。

“恩,而且这些日子城里的怪事不断,我想,会是那天看到的那个人做的”铭云走在茜拉的身后,脸上也是严肃。

“那个人?为什么?”茜拉疑惑的看着铭云。

“我想,和我们一样”铭云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自己所住的旅店,迈步进去,茜拉也是跟在他的身后。

“那我们该去找他吗?”

“不,我们要让他主动来找我们”两人进到房间内,铭云关好了门窗,连窗帘都被拉上。

“那我们该怎么做”茜拉站在门口好奇的看着在房间内忙乱的铭云。

铭云爬到床上,敲了敲床旁的墙壁,听到了一阵清脆的空洞声,然后掏出行李里找到的锤子,狠狠的砸了上去。

这时候,被砸漏的墙壁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一个布满了尘土的简陋的小长条盒子。

“就凭这个,我们就能找到他”铭云轻轻的擦了擦盒子上的尘土。

“可是,它失去了拥有者,也被封印了力量,怎么寻找”茜拉明显知道盒里的东西是什么。

“它虽然被封印了力量,但还是能够和其他羊皮在一定范围内产生轻微的共鸣,所以,我们只需要带着羊皮在城里四处游荡,他自然会来”铭云说完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那张简陋的羊皮。

“可是,这样也无疑会引来其他拥有者”茜拉担忧的看着铭云。

“不,我想,其他人不会这么做的”铭云摇摇头。

“为什么?”

“因为他们还未唤醒羊皮本身的力量,除了失去拥有者时会露出微弱的光芒外,是无法产生共鸣的”

“那为什么你会肯定,他会找到我们”

“因为他的力量”铭云肯定。

天色逐渐变暗,一切的罪恶仿佛找到了重生甚至肆虐的机会,那仿佛吞噬着无数灵魂的小巷尽头,是一名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传道士林,他的双臂垂落,手指尖滴着血滴,脸上麻木,双目失去了灵光一般。

这些日子,因为他,城内更是不得安宁,就连一些富豪家里都出现了许多的怪事,甚至在某处的地窖里,还能够找到用鲜血画出的图案,恐怖之极,执法者们当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他们更不会明白为何会有许多怪异的事情发生,还有,更奇怪的是,城内总会莫名的有人失踪,甚至,只留下了一颗泡在血泊中的头颅,无法说明凶手的所作所为,因此,他们只给了这个未知的凶手一个太普通不过的名字,杀人狂,只是为了杀人,执法者却总也没有办法查出真相,但是,那些对于他们来说惯用的伎俩早就可以对此事烂熟于心,只要随便查查几个位置,抓抓几个可疑的人问罪,让那些人安心,就足够了,至于真正的凶手是谁,他们才不会触这个霉头。

而真正的凶手,林,自由的传道士,向人们传述着天使的故事,向人们歌颂着神的伟大和精神的启迪的重要的开拓者,却在黑暗中,露出了他的另一面,不,应该说,是最真实的一面。

别在腰里的羊皮,发出轻微的共鸣声,却只有林能够感受的到“我这就去杀了你,带来灾难的,罪人”话语里,露出了异样的兴奋。

站在屋檐上的铭云,手里拿着羊皮安静的警惕的注视着四周,虽说此时的月光被乌云遮盖,但依稀能够感受到从铭云散发出的气息,还有,微弱的共鸣声。

“找到了!找到了!!”突然,林狰狞的仰天大笑着“没错!没错!!!就是他!!能够借用失主羊皮产生微弱共鸣的,只有他!!铭云!!”

漆黑的小巷,林快速的闪过几条街道,几条小巷,只为寻找,他口中的带来灾难的人,铭云,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轻抚的花瓣啊~携带着谁的哀伤~”幽暗的空间内,响起了茜拉柔和的轻哼声。

铭云安静的站在屋顶,身后没有月光的陪伴,只有隐约的光影和风的轻啸声,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了铭云能察觉的气息范围内,他看向了自己的另一边,阴暗的令人害怕。

“杀了你!杀了你!!”阴暗处传来恐怖的笑声,随后,出现在铭云面前的便是被飞来的一本染血的圣典。

而铭云也是一扭身,躲过了飞来的圣典,但是圣典内突然露出的尖刺轻轻的削去了他面前的几根头发。

一到寒光闪过,铭云立刻扭身,侧身躲开了那道寒光,同样也看到了那柄匕首和匕首上映出的那个人阴狠的笑脸。

“落叶水面涟漪处~映出多少未知迷茫~”歌声仿佛伴随着匕首划过的痕迹,缓慢,悠扬,并且,锋利无比。

而铭云也做出了反击,手里的长剑一挥,挡下了又一次朝自己而来的匕首,随后发出的金属碰撞声犹如水滴一般,滴在了黑夜这片平静的水面上,荡起的涟漪是一阵风吹散云雾露出的微微泛黄的月光。

那月光之下,屋顶之上的,便是铭云和身后一团漆黑的林,谁能想象,一个佣兵能和一名毫无相关的自由传道士打在了一起,要说原因么?只有他们才会知道。

僵持间,林脸上的堆起皱纹和扬起的嘴角,露出的牙齿饰不了他的兴奋“我就知道,绝对是你!!”

铭云咬牙,疑惑的看着他“你是谁?”

“林斯凯威,一名自由的传道士”

“羊皮的拥有者”铭云冷言。

“没错,正是,并且,我还是天使的追随者”林兴奋。

“恩?”铭云惊异。

“当初的我还只是一名普通的信徒,却因为一次偶然看到了天空洒下圣辉,我就知道,那是天使代表了神施舍的恩惠!”

“那不是很好!”铭云一使劲弹开了林的匕首,然后挥舞着长剑朝着他砍去。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神抛弃了我们!抛弃了我的故乡!我的亲人!抛弃了他的孩子们!!!”林愤怒,手里的匕首顺着剑身快速的划向铭云。

铭云突然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默,但动作并未停止,一抬手腕,顺着匕首的方向缓缓的以抽出长剑的姿势,手臂抬得很高,但却很好的防止了匕首划过自己面前的危险,但是却能够清晰的看到凑近在自己面前的林的愤怒的面孔,还有自己抵挡时使劲挣扎的表情。

“那是一片荒漠!!是因为几年前的圣辉吞噬了那里的一切!而带来这一切灾难的人,却是你!”林怒吼。

铭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

林看到了铭云细微的表情,露出了恐怖的笑容“但,全都是拜你所赐,我被神选中了!!!没想到吧,原本应该被我憎恨的神,却因此给了我一份巨大的弥补!让我有机会成为他的使者!有幸成为天使!!所以,从那一天开始,我就遵循着神的旨意,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天使!!”铭云依旧阴沉着脸挥舞着手里的长剑,挥砍,格挡,不断的攻击着眼前这个他并不认识却了解许多真相的男人。

“迷途的人们啊~又何曾忘记杀戮与欲望~”金属的碰撞声,仿佛成为了一种特殊的伴奏,林狡猾的嘴脸还有,阴沉的铭云。

“选择你的不是天使,更不是神,而是你渴望得到的那张羊皮!你遵循的也无非是羊皮的旨意!”铭云冷言。

“闭嘴!!带来灾难的你怎么会明白神的意图!!”林愤怒。

“我只知道,带来灾难的不是我,而是那所谓的天使的资格”铭云阴沉着脸,压低了声音。

“天使的资格?什么天使的资格!天使的圣洁是无法允许尘世的罪成为天使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就不要在这里搬弄是非了!”林大怒,随后一扭身,手中的匕首快速的顺着风划向了铭云的脖子,而铭云则是躲开侧身,匕首顺着他的胳膊被狠狠的划了一道,血液顺着伤口缓缓的流了出来,铭云捂着胳膊上的伤,疼痛顺着血液传达给了神经,然后,皱起的眉头间,身体又是趁隙受到了林飞来的一脚。

铭云立刻做出了反应,一只手臂护在胸前,脚下死抓着地面,屋顶被划出两道痕迹,而身体也稳定在了屋顶的边缘,只是他的双眼中露出了一抹对林的怜悯,然而这一抹来也快去的也快的怜悯在铭云动身的那一刹那早已经被扔在了身后,迎向林的只是那冰冷的长剑,然后,穿透了林的身体。

“尘世染起的罪恶啊~我又该如何手持圣辉与神共殇~”轻灵的声音中夹带着却是无尽的哀凉,仿佛下一个音节时,那抽出的长剑上,随时都会染上鲜红的血一样。

“你不应该拥有这份力量,因为你别无信仰”林喷出一口鲜血,苦笑着,缓缓的倒下了身体,眼神里露出的是不甘和悲哀。

“但我别无选择”铭云冷言。

“可惜,我不能看到真正的圣辉,可惜,最后,却竟然是毫无信仰的你”躺在屋顶上的林望着被银色渲染的天空,带着遗憾随着清风,掉落出的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羊皮,双眼缓缓的闭上了。

铭云站在月光下,看着林的尸体,眼神里也是说不出的苦意,似乎在嘲笑着自己的过去,又似乎在嘲笑着胆小的自己,还有,厌恶着,自己所做的一切,林说的没错,他的确毫无信仰,他并不相信神会降下施舍,更不会相信天使会降临尘世,但他还是要战斗,别无选择,只因为他心里的那份自私,充斥着自己,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做,因此,他不会产生任何的愧疚,即便在林的口中,他是带来灾难的人。

“轻抚的花瓣啊~携带着谁的哀伤~落叶水面涟漪处~映出多少未知迷茫~迷途的人们啊~又何曾忘记杀戮与欲望~尘世染起的罪恶啊~我又该如何手持圣辉与神共殇~愿神息怒~原谅虔诚信徒们的彷徨~愿神息怒~乞求共迎花的芬芳”幽暗的房间内,茜拉安静的坐在窗户旁,偶尔透出的月光照在了她银色的长发上,晚风吹拂,扬起的是那月光般闪耀的光芒,迷人,哀伤。

第二天清晨,山坡上又多了一道墓碑,然而此刻的墓碑上,却刻着一个人的名字,林。陪伴在其他无名墓碑的旁边,一抹凄凉与白色的花瓣一起,随风飞向了下方的城市。

于是乎,接下来的几日,那些奇怪的事情终于停了下来,然而,却因为一场巨大的阴谋,战火,将从这片城市开始,扩散,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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