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就是这么照顾伤者的吗?再不叫医生阿银我可就要血流不止而亡了。”
“啰嗦!正准备叫呢!”土方瞥了一眼天然卷被鲜血染红已看不出本来面貌的衣服,蹙起了眉头。
确实十分严重,再不处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是对痛感迟钝呢,还是已经习惯了疼痛?为什么这个人能够一副谈论天气的口吻谈论着自己的生死问题,甚至在几分钟前还和他开着没有营养的玩笑扯了一堆废话?
“手机借我一下。”伤患向救命恩人伸出了手。
土方口气不怎么好地回道:“我来拨急救电话,你给老子好好躺着。”
银发天然卷显然对他别扭的关心没什么感觉,催促似的摆了摆纤细修长的手,声音依旧云淡风轻:“我这伤口不能到正规医院,会招来条子的,笨蛋。”
“你才笨蛋呢你全家都笨蛋!”喂喂连傲娇的基本台词都脱口而出了土方十四郎你的前途堪忧啊。
“嗨嗨,我家就我一个不管你怎么骂还是只骂了我一个啊笨蛋。我叫认识的医生过来,手机给我。”
土方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脸上的表情混合着对于揭了人家伤疤的歉意与被骂笨蛋感到的愤怒,因此显得十分奇怪。
男子接过手机的时候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土方的表情,然后一边按着号码一边毫不留情地吐槽:“便秘了吗?待会让医生也顺便替你看看好了。”
土方涨红了脸,忍住了想抓住对方的领口拼命摇晃的冲动怒吼道:“你哪只眼看到老子便秘了啊混蛋?”
“你那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难道不是因为……莫西莫西?”
土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嗯,阿银我又受伤了。”
电话那头似乎很激烈地说了什么,男子无奈地将手机拿远了一些,待那人宣泄完毕银时才慢悠悠地将手机靠到耳边,半睁着死鱼眼说道:“月咏,总是发脾气的话可是会很快就变成老太婆了哟。”
“嗨嗨,地址是……那谁?”男子抬起头看了土方一眼。
“老子叫土方十四郎不叫什么‘那谁’!”在抗议过后土方还是详细地说出了自家的地址。
银发天然卷刚想复述一遍对方却已经把电话挂了,看来是听到了土方的话。
啊啊,那女人还是那么性急。
土方接过男子手中的手机时说道:“喂喂,天然卷,我都把名字告诉你了你不懂得礼尚往来吗?”
“坂田银时。”这次男子没有再插科打诨反而很认真地回答了土方的问题,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出男子的脸色比初见时更加苍白毫无血色,仿佛下一秒就会永远沉眠似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土方的猜想,银时本就睁得很勉强的双眸竟渐渐合上了。
土方的心脏猛得一沉,想也不想地冲上去抓住那人的肩膀吼道:“喂,天然卷!醒醒,别睡过去!”
银时任由对方大吼大叫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见状,土方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尽,颤抖着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
还没等土方达到目的,银时却先睁开了猩红的眸子,声音微弱地说道:“你家有草莓牛奶吗?”
“哈?”土方的手指僵硬在半空中,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银发天然卷笑得十分欠揍:“阿银我啊,其实是没有糖分会死星人。你这么心地善良一定不会忍心见到这么一条宝贵的生命白白逝去吧?”
“……你这家伙给我切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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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医月咏脸色难看地挂了电话,然后迅速收拾好必备物品一脚踹开大门冲了出去,身后血流不止的病人哇哇乱叫也没有阻止这个冷面美人离去的步伐。
那个吊儿郎当毫无责任感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月咏不禁暗骂了一声:“真会给人添麻烦!”
总是这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品太差,那家伙隔三差五都要跑到月咏家一趟,带了一身又一身的伤,让她都忍不住感叹这样的家伙居然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因为担心……不不不,因为那家伙一直过来打扰她工作很烦人,所以月咏也有向高杉建议过让他少接一些过分危险的工作,毕竟白夜叉好歹也算鬼兵队的核心人物,出了什么事可不好。
但是高杉晋助却冷冷地回了一句:“那是他自己要去的,没有人逼他。”
在某次桂小太郎前来治伤的时候,月咏向他抱怨着坂田银时的种种,那时攘夷志士这个强大的黑手党的BOSS竟露出了哀伤苦涩的微笑。
“银时自己也搞不清楚吧……是想追随老师而去呢还是遵守与老师的约定苟活下来。他一次次不等己方接应就冲入险境刺杀天道众的成员,放弃防御只顾进攻,或许是因为他内心深处这么想着:为了替老师报仇而死去不算违背了约定吧。但因为他自身的强大,每次都活了下来。一直被这样的矛盾所纠缠着……银时他,一定很痛苦吧。”
月咏又想起了从某个只会傻笑的军火商那里问到的……那个约定的内容。
“银时……好好地活下去,那几个孩子就拜托你了。”
当看到坂田银时那浑身是血的模样的时候,密医月咏皱紧了秀气的眉,在心中暗暗叹息:松阳一定不会想到,自己希望银时能好好活下去的约定,竟成了让他活得生不如死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