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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二月没有逆流

1。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心底里面迷惑,这里是哪里?躺在床上微微缓过神之后我才想起来,伯父和爸爸的同学合作卖年桔,而我就是过来伯父家里面帮忙的。

头很痛,似乎快要爆炸开来,我已经在外面帮忙三四天了,每天都拖着软绵绵的身子回家,睡觉.第二天八点半起床,洗漱,在外面呆一天,晚上回来.

今天是大年二十六,距离过年还是有些距离,还是和往常一样穿上一件外套,换上裤子嘴巴里面还叼着一块面包就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家门。

路过早餐摊,我会忍不住自私的去买一瓶牛奶。

路过广告上的话:男人的味道女人知道,脚丫的味道袜子知道。会在脑海里面忍不住yy起来。

这个就是我.不对,貌似挺闷骚的哈!看了看街道上面越来越多的人,看起来都差不多九点多了,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这个卖桔的地方和住的地方有一点距离,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到达。

到了之后随便找了一个没人看的地方就找凳子做了下来,等待着一天的孤寂。当然,这么多天我也是这么过来的。看着走在路上的人们,和偶尔过来问价钱的阿姨聊聊天,我就没有什么好做的了。

昏昏沉沉,昏昏沉沉.。

脑袋很痛,身体很累,精神很跨。

但是那个是时候的我或许不会知道.。接下来发生的晴天霹雳。

2。

午后,我姐她产检回来了.说是姐姐,其实不过是伯父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堂姐罢了。那个时候,没有人告诉我一个消息我还不知道,也不曾注意到每个人脸上面的变化。

自然我也错过了我的表情,我的心的速度.听说人在下午的时候反应是最慢的,而我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也正在下午三点左右。

只看见伯父一脸愁象,目光盯着面前的那一盆桔子,我走过的时候.他把目光移向我:“你家姐过细露唔要得(粤语翻译:你姐姐的孩子不能要。)”

“点解(为什么)?”这句话是我在心底里面问的,我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看出了那一脸黑色,眉头紧皱。我懂了,我明白了,我也累了.当然也痛了。

等我点了头离开那个位置做到空无一人的地方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六个月才查出来吗?我姐怀了六个月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人生难测..

等我从感情中回归过来的时候,我姐和姐夫都已经回去了,除了路人,卖家,问价的.。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我知道那一刻人心,或许变了。

半晚四点左右,我在帮伯母忙,渐渐得人少了,我们两个坐了下来,突然,伯母说:“阿希,借过博头我挨下,我好想函吖。(阿希,借你的肩膀用一下,我很想哭。)”

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即使被她抢拉下来,我还在嘀嘀咕咕得说道:“甘你去稳伯爷嘛(那你去找伯父吧!)”可是没有回应,我在说了一次.却听到了身后抽搭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觉得我长大了.

3。

其实我都觉得我还是小孩,我一直都还会依靠着爸妈。爸妈是什么?值得依靠的人,值得信任的人。我不是皇室宗亲,我家没有百万财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孩而已。

我早熟,却懂事;我懂事,却不暴漏.。

哪一个晚上,伯母在我肩膀上哭,似乎空气凝结,时间过得很慢.

“你哥哥话挂住你吖,叫你写信过去。(你哥哥说想你了,叫你写信过去)”哭过之后,伯母抬起头,声音还带着带你哭腔。

我哥吗?她是伯母的小儿子,伯母有两个儿女一个是我姐,一个是我哥。

我哥在一年前被人发现网络诈骗,进了监狱,据说要在里面待四年.

“嗯。”我微微点头,沉默不做声.

====

回家,晚饭后.。。

“医生点讲(医生怎么说)?”伯母在吃饭前哄了我姐很久,她才出来,眼睛红润,还带着泪痕。

“医生话唔要地了,距噶心脏发育唔完全。(医生说不能要了,她的心脏发育不完全。)”我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懂.。因为我知道,她是一个母亲。

接着我就没有听下去了,因为我不敢,特别是不敢在别人面前哭。

4。

第二天,大年二十七,坐在一盆盆的桔子中间,似乎一切如旧,但是我看的出来.一切都变了。今天我很在意每个人表情变化,有一点不如意,我都会发觉出来。因为我不想后悔。。

中午,老妈过来送饭开始,我就莫名的直觉感觉有一丝不一样,气氛似乎更加沉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继续低头吃饭,因为我在家人面前都一直装的很懵懂。

下午左右.我站在一旁,却一不小心听到了一个对话。

“你妈做咩也吖?(你妈干嘛啊?)”这个是老爸的声音

“医生话距得左抑郁,两点半送入青山(医生说她得了抑郁,两点半送入青山)”妈妈的声音还有点哭腔。那一刻,我愣住了.抑郁,青山。

抑郁症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张国荣因为抑郁死掉。

青山是什么,呵呵,大家都知道的地方名字吧?

那一刻,我差点哭出来了.。站在一棵高大的桔子的旁边,眼泪依旧没有落下来,可是心里面却依旧饱受委屈。大年二十六,我姐姐的孩子不能要了;大年二十七,我婆婆的了抑郁症。

呵呵···难道这个天真的不让我谭希玲好好过一个年吗?一年的辛苦就要我泡在悲伤之中吗?我不知道我能怎么做,因为这一刻,我很恨自己.恨自己身为小孩恨自己的女儿身。

5。

果然,这个年过的真的很沉闷,即使伯父卖桔子赚了三万块左右,即使今年过年很多事情都很顺利,即使初四是我爷爷的生日,但是都逃不掉.

都逃不掉那种沉闷,我希望时间可以倒流,那么我就会从二月开始就开始认真做作业,让我可以从卖桔子开始就了解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可以回去安慰我姐姐。

但是我不能.。

于是就这样,迎来了2015,送走了2014。

初六的晚上,我因为已经要回广州赶作业了,所以我和爸妈就提早的回广州。

才刚刚过了小镇,一直跟在我们车后面的伯父打来电话,急急忙忙的说道:“我地部车着火啦(我们台车着火了)。”

呵呵我又楞了,我也醉了,我也笑了,我也恨了···人生反复无常,十天左右,三件令我奔溃的大事。呵呵,今年我还叫谭希玲吗?

今年还可以好好玩耍吗?今年我还会顺利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相信。

虽然说到了后来我爸把车往回开到一半的时候,火又熄灭了,而且可以开,但是我的心依旧提着,掉不下来。

呵呵~~这个二月,很悲催,不要让我哭了好吗?

6+后记:

如果二月可以逆流,如果二月可以重来,我会回去,我会回去的很早。

从二月一号开始重来,那么我将不再把心思放在电脑上,我要把作业做完了,不要让自己一直都急急忙忙的?。

从二月十几号继续重来,那么我将不再坐在桔子中间发呆,我要认真的卖,我要去关心大人的心理,我不想让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我不想我依旧冷静?

从二月二十几号再次重来,那么我就不会在家里面发呆,后悔.

但是二月没有逆流,也无法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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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姐再次去了检查肚子里面的孩子,由于心脏发育不完全,而且孩子自己本身都也是“镜面人”。医生说孩子如今在我姐的肚子里面可以活下来也是奇迹.

而就在五天前,我姐顺利流掉了孩子,最近几天宫缩,大概会很痛~而前天也做了清宫的手术。

------

后来,我妈去了一趟香港,打算把婆婆接下来这边照顾,但是医生说婆婆的血压还有点高,没法接回来,不过也差不多了。

下个星期四就可以把婆婆接回来住了。

------

关于伯父的车,那个之后伯父也去重新打算买车了,暂时已经选定了.。就差把之前的车拿去报废了。呵呵,今年,我很痛,也很累。

--------

我才十几岁,不能这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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