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张之鳞和那位柳依依同船合奏的画面时不时的在我眼前浮现,他们是一对恋人吗?可是我呢?“公子,还有想要的吗?”
“呵呵……”我不禁回想着和他相逢的那一幕幕,心如蜜甜。
“是什么事儿让我们的公主笑了一天的呀?”我回头看着过来的玲珑,“没什么。”我躲开她。
“没什么?”她忽然拿过我的花灯,“这花灯可真好看。”我刚要从她手里夺过来,就被她一个转身拿了走,“玲珑,你还给我。”
“奴婢就是想看看这花灯究竟有什么奇的,把我们骄傲的公主给迷成这样?”原来早有预谋,我干脆不再抢,也不追着她,一个人回到亭子里安静的坐着,“给你吧,君子不夺人所好。”
“切,你又不是君子。”
“你……呵呵,还真是怪胎。”
玲珑也坐了下来,攥着手中的丝帕,不再言语,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我看着玲珑,“玲珑,你有喜欢的人吗?”玲珑几乎是被我的话惊的险些站起来,怔怔的看我一会儿,低下头去,丝帕被她揉的更紧了,脸却红了一片,我看着好笑,“害羞什么,我额娘讲,这是很好的事,喜欢谁就要说出来。”
“公主,您是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岂会由着自己选择,没被选中的就只有到了年纪放出去婚配。”
“那……那你喜欢我弘历哥吗?”她紧张的立即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我,“公主,是不是谁跟您讲了什么?奴婢从没想过要高攀四贝勒。”我奇怪她这样的举动,就不能正常的跟我聊聊吗?我也站起来,看着她,“我没有听任何人讲什么,也没有什么人跟我讲,是我自己想问你的,你喜欢他吗?”
“不,玲珑不会喜欢任何一个皇子的,公主,您知道的,后宫是一个什么样,奴婢不想卷入后宫纷争。”
“可不是所有的后宫都会那样的,你看现在的,不就很好吗?”
“那是因为公主你还年幼,很多事情是看不到也看不透的,后宫就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有不停的战斗才不会被敌人杀害,之前的良妃娘娘是这样,年贵妃也是这样,你不在其中,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凑到我的耳边,悄悄的说,“听说前个儿皇上临幸了一位御前伺候的宫女,第二天被封了答应,可没过多久,就死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是淹死的,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了,面目别提有多吓人了,听说那个发现尸体的公公吓得好几天没吃下饭呢。”
我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有这么吓人?”她很肯定的点点头,然后说,“所以呢,我要在这里一直陪着公主,直到二十五岁。”
我呆呆的看着她,说,“可皇阿玛也没说要把皇位传给弘历哥的,你是不是想多了?”她的脸又是一红,“公主您就别在拿奴婢开玩笑了。不过,皇上喜欢四阿哥是天下人都知道的,皇上子嗣单薄,四阿哥肯定没问题。”
“好好好,那……你觉得张之麟怎么样啊?”
“张之麟?”玲珑眼神一转,“哦……难怪,难怪,我们的公主春心方动了。”
“我就是喜欢他,我要他做我的驸马。”我拍拍胸脯勇敢的说。
“谁这么幸运,可以做我们和惠公主的驸马啊?”我们闻声看去,就见弘历和弘晈已经走了进来,玲珑想到了刚才的事,立即不好意思起来,我笑着扭了她一下,“二哥怎么没来?”我问,“还不是老毛病,他身子一直不好,你也是知道的。”弘晈说道。
“什么?世子病了?”玲珑的反应让我们一惊,弘晈也看着她,“是啊,莫非玲珑姑娘找他有事?”玲珑这才发觉自己的唐突,低下头来,嘤嘤的说,“没……没有,奴婢只是觉得奇怪,多嘴一问。”我转过头,却看见弘历些许的失落。
眼看着皇阿玛的寿辰就到了,经历了几年的克勤克俭,皇宫里总算是要以这次皇阿玛的大寿为由,痛痛快快的大过一场,好在皇上也没说什么,不过不可大肆铺张还是提了出来,宫里上上下下忙成一团,我自然也不例外。
这次是弘历主导,弘暾和弘晈自然也是给予了全力的支持,而我的节目也被安排了进去。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为皇孙的生日紧张,只是之前的几次都因国库紧张而被皇阿玛推下未办,只是一家人吃顿饭,低调的不能再低调,这却恰恰是我佩服皇阿玛的一点,一个皇帝当成以他这样以身作则的,古往今来可不多见,即使是国库丰盈的现在,也没见皇阿玛主动要求为自己添点什么,抑或是修个宫殿什么的,我们现在呆着的园子,圆明园,是皇阿玛还是亲王的时候,皇玛法赐的,修建而成的,我极喜欢这里,特别是夏天的时候,郁郁葱葱的,不似皇宫大院,倒更像个山水名园,而此次的寿宴就会在这里开幕。
这是我第一次登台跳舞,第一次面对着这么多的客人,更是第一次以这样特殊的方式检验我的舞蹈。母亲说过,台下的掌声和喝彩是对你表演的最彻底最恰当的评价,那么,我的母亲,你就在台下欣赏我的舞蹈吗?如果你在,你一定可以知道,这个舞蹈我不仅仅是献给皇帝的,更是献给您和父亲的,这曲《天女散花》中的舞蹈动作,都是您教给宁儿的,只有父亲和我知道,您的舞姿是多么的美丽,犹如天上下凡的仙女,宁儿远在紫禁城,无法年年给您和父亲献上生日礼物,这会是我一生的遗憾,无论我是多么的得皇阿玛的宠爱,也无论我的生活是多么的优越。
旋转,飞驰,下腰,我陶醉在这美妙的音乐中,已经不知道耳边响彻的是空灵的音乐还是台下欢呼的喝彩声,舞蹈就在我的最后一个奔月造型结束后儿圆满结束,“惠宁恭祝皇阿玛福寿安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哈哈……来,宁儿,到朕的身边坐。”
“是,皇阿玛!”
我拎着广袖流连裙的裙角,一步一步的小跑着,感受着成长带给我的无尽欢愉,这一年我十八岁了,褪去了脸上的稚气,心里的那个等待和懵懂还在。我无比骄傲的把所有经过的赞美的,艳羡的目光略去,我从没见过如此多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恐惧,不安,甚至是羞涩。我想我是爱着皇阿玛的,这世上除了阿玛和额娘,恐怕就只有他了,“皇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