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些血腥味啊……出行一趟,路上不小心碰上了些山匪而已。”张越目光一闪,简略的解释了一下,“多亏有关三他们在,将山匪杀退了,不然……”
“这些山匪,当真是可恶!该杀!”听到张越解释,张老二也放下心来。
对于张越的话,张老二也没有怀疑。毕竟,而今路上盗匪横行,碰上些盗匪,厮杀之下,在身上沾染上些血腥气实在是再普通不过。
恨恨的咒骂了山匪一句之后,张老二就对张越匆忙说道:“阿越,快点来,不要让胥吏大人等急了。”
嘴里说着,满面焦急之色的张老二再顾不得其他,伸手就要去扯张越的袖子。
只是,张越才刚刚从敏窦山上一番杀伐下来,他的神经可还一直绷紧没有放松,连番生死间锻炼出的警惕,更是没有丝毫的淡化。
眼见张老二向自己猛然间抓过来的手,张越目光一动,一双瞳孔倏地变得冷漠冰寒,眉宇间一点杀气骤然炸开。
刹那间,张越身上的杀气一下子迸发出来,本能的就想要闪身避开这一抓,手掌一动,伸手到腰间就要拔刀将眼前的这个人斩杀掉。
但是,张越却又转而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敏窦山上,身前的张老二也并不是敏窦山里的那些山匪,而是前身的熟人,一个普通的村民而已。
张老二突然伸手对他这一抓,并没有什么恶意存在。
意识到这一点儿,张越嘴角露出抹微不可察的苦笑,暗叹了声自己的敏感,强止住身体在应激之下的本能动作,任凭张老二的手抓过来,扯住自己的袖子。
“这就是连续厮杀下的后遗症吗……虽然这种连番厮杀之下,方才锻炼出来的近乎本能的应激反应,让我在战场中生存,乃至于搏杀的能力大大增加。”
强止住应激之下的本能动作,张越有点头痛,心中暗暗思索道,“但是,却还要将这种本能的应激反应,磨砺到能够收放自如才行……不然,日常生活中也太容易伤到无辜之人了。”
于是,张越眉宇间的杀气刚一涌现开来,却又转瞬收敛。恍若,刚刚张越身上的那番变化只是一种错觉而已。
至于一旁,在张老二突然伸手抓向张越的时候,护卫在张越身边的关三等七名巴蜀刀兵们,见状仅仅是瞳孔一动,但手掌却也暗暗的握紧了刀柄,一旦张老二有任何异动,就会闪电般的拔刀斩出!
这也是巴蜀刀兵们判断张老二是张越的熟人,且这番动作对张越的威胁性不大,而且没有收到张越命令的缘故。
不然,此刻关三等人就不仅仅是戒备了,在张老二伸手抓向张越衣服袖子的第一时间,关三等人立刻就会拔刀劈了张老二。
而正伸手向张越抓过来的张老二,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这突然的一抓,居然会引起张越这样大的反应。
他更没有注意到张越身上那刚刚一瞬间的变化,又哪里知道自己刚刚那一瞬间,可以说已经是在生死路上走了一遭。
继而,就见张老二一脸焦急之色的扯住张越的袖子,拉着张越就向边敏村里快步而去。而关三等巴蜀刀兵,则是紧随而上。
边在前面抓着张越的袖子扯着张越向边敏村里跑去,张老二还边在口里对碰到的乡邻们大声呼喝道:“阿越回来了,阿越回来了……快去通知里长跟胥吏大人!”
“啊,是阿越回来了啊——”路上,张越等人碰到的边敏村乡邻也是纷纷攘攘的聚过来,或者是簇拥在张越等人的身后,或者是向村里快步报信去了。
见张老二等边敏村乡邻的这番动作,张越很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对身旁的张老二问道:“二哥,这是怎么回事……胥吏大人,又是哪个胥吏大人?胥吏大人在村里等我干什么?”
“来我们村里的胥吏大人,是县城的赵嗣赵胥吏啊。”听到张越询问,拽着张越的张老二脚步不停,口中答了一声,说道。
“阿越,你这次可真是要发达了!”说着,张老二话里的语气满满的都是艳羡,“听那赵胥吏说,县君大人要让你出任我们泽桐乡的游徼一职。”
“而赵胥吏他这次来我们村里,就是专门来传达县君大人下达的这一项任命,并且给你发下泽桐乡游徼相关的告身文书的。”
“啊——”听完张老二的这番话,张越颇有点瞠目结舌之感,“什么,县君要任命我担任这泽桐乡的游徼?”
要任命我担任泽桐乡的游徼,这样未免也太突然了一点吧?
张越心中惊诧,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安昌县的县令,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个人,还突然给自己这样一个任命。要知道,无论是他还是前身,跟安昌县县令可都是素不相识,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啊。
“是啊,赵胥吏都来了,就在我们边敏村里了,这还能有假!”
见张越有点不信,张老二继续道,“听那位赵胥吏说,阿越你之前斩杀那个敏窦黑霸时所展现出的勇力,很是得到了安昌县衙里的那位县君大人的看重。兼且泽桐乡的游徼又一直空缺,所以,县君大人才会破格征辟你为泽桐乡游徼。”
“据传,在县衙里,县君大人可都亲口称赞过你……说你能斩杀敏窦黑霸,是真正的勇士!”
“啧啧!”给解释张越解释了一番,张老二连连咋舌,感慨不已道,“这可是游徼啊……游徼巡游一乡,掌一乡巡查缉捕诸事,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阿越,以后你担任了游徼,可不要忘记你二哥我啊!”
……
边敏村,里长张和家宅院落外。
当张越在人群闹哄哄的簇拥之中,来到里长张和的院落门前的时候,里长张和跟赵胥吏早已经收到了报信,来到了门外等待。
“你就是张越?”
来到边敏村里寻找张越,传达县君游徼任命的赵胥吏,是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身旁还带着两名持刀的差役,见人群簇拥着张越过来,目光一闪,温言问道。
“是,胥吏大人,正是在下。”张越按照前身记忆中的礼节,拱了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