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夫子怎么就死了?为什么?夫子跟来人对话是什么意思?
杜斐燃等一众小孩先是震惊,回过神来顿时尖叫吵闹声冲天。十来岁的一群稚童,哪里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方才还活生生的夫子,现在冰冷的躺在墙角,脑袋还少了一半,脑浆混合鲜血流淌开来。
一阵惊慌失措后,众人一窝蜂的向着门口跑去。
但人群跑到门口却停了下来。不是不想走,而是来人——杜府大少爷杜斐天,堵在了门口。
走不得,哭得。多数小女孩脚步一停,哭声立刻响了起来。顿时传染一片。
“各位。”杜斐天声音平静,方才的事,似乎一丝影响都没造成。“今天开始,羲和堂暂毕。开放日期到时候会通知各位。”说完,身子一转,让开了门口。
得到“解放”的孩子们不管其他,一窝蜂的哄哄往门外挤。却没有一个人去想个为什么,更遑论师德什么的了。
但杜斐燃和小北没有跑。杜斐燃是直接呆了。因为夫子死之前正在提问他,最后一句话是跟他说的,所以他似乎把夫子的死从某种意义上跟自己联系了起来。因此他心中恐惧更甚,双脚直接不停使唤了。
而小北开始也惶恐,也随着跑了,但门口被堵住后,反而冷静了下来。或许跟本性有关,或许是因为他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侍童,
小北反身走到夫子尸体前,想为夫子做些什么。血泊中,夫子一身衣服都被染红了。
小北想着将夫子扶起来,但他身子太小了。幸好已是灵徒,力气还是有的。小北将夫子扶着坐靠在了墙壁下。
小北脱下自己外衫,开始擦拭夫子少了一半头颅,但脸还算完整的脑袋。小北动作很轻柔,很小心。仿佛面前的不是一句残破不全的尸体,而是一件极其精美的艺术品。
小北不知道夫子为什么死,为什么是和大少爷一番交谈之后死,为什么是和大少爷一番交谈之后,当着那多么人的面撞墙而死。
但小北知道,师者,父也。那人不配做自己的父亲,但夫子却是小北私下真的当做父亲的。
杜斐燃本来怕的要死,腿都软了。但小北的此刻的行为,让杜斐燃不知怎的,恐惧消失了大半。
杜斐天本来也打算离开的。夫子行为虽然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虽然对夫子行为很敬佩,但夫子活着,是夫子,死了,也就一前人了。对自己再没一点作用,没必要再再次浪费时间。后面的事,自然有下人来收拾。只是看到小北的行为,他没有走,而是倚着门框,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目光中,蕴含着着浓浓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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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细致,但终归还是有着血迹难以拭尽。不过比起开始趴在血泊中,已经好了很多很多。
“少爷。”小北回头对着杜斐燃喊道。
“哎。”小北招招手,示意杜斐燃过来。杜斐燃犹豫半晌,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虽说恐惧不再,但看着这样一具尸体,杜斐燃还是本能的感到害怕。“小,小北,北。咱快走吧。我,我害怕。”杜斐燃带着哭腔对着小北说道。
“少爷,”小北眼神一直对着夫子,没有抬头,“夫子教咱们四年了。现在夫子死了。我们拜一拜吧。”本是少爷的杜斐燃此刻却变得十分的听话。听小北说完,没考虑什么就点头应允了。
二人在夫子身前站定,小北一跪,杜斐燃紧随着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九个头。
夫子去世。据说杜府对夫子家庭给了很丰厚的丧葬费,又据说杜家大管家亲自去参加的父子的葬礼,还据说杜家把夫子的儿子请来了杜府接替夫子、、、、、但夫子确实死了。
夫子死了,羲和堂也便关了。而同时,姚平峰一直教导的修炼课也随着春愁日的临近而暂停了。
小北和杜斐燃一直还一直沉浸在夫子去世的悲伤之中。杜天玄和杜黄展这几日每天的早出晚归,很忙碌的样子。根本没人顾得上小北两人,索性杜斐燃跟着小北一起在端木红梅这住着。
三日时光一晃而过。春愁日到了。一直在悲伤中的两人在端木红梅的安慰下,终于放下包袱,跑去演武场看热闹。
春愁日,开春后的第一个盛大节日。杜家作为中山郡的掌控者,每一年的春愁召开,整个中山郡的势力,不论实力规模大小,都会派人来参加。一是表示对杜家的尊重,再者也是为了能够在春愁日上一展实力,赢得声名。
当小北和杜斐燃两人来到演武场时,春愁已经开始,杜家演武场当初建造之时,就考虑过作为举办节日用途,所以即便整个中山郡大大小小宗门势力近万人一同在此,依旧不显拥挤。
整个演武场被分为三重,最上高台之上,杜家家主杜天奇,杜斐燃爷爷杜天玄,居中,两侧分别是夜郎门门主夜未央和大供奉潮祖、浮游宗宗主燕飞蓝。邢家家主等中山郡排名前十的势力。接下来的宗门则只能在下面站着了。
春愁日有两大重头戏。一个,是所有宗门向杜家献礼,然后杜家摆宴大宴宾客。
第二个,是各宗门派出门内有潜质的年轻弟子,一较高下。比试规则是派出不得超过十八岁,同时比试分两部分。灵师境的单独比试,未到灵师境的比试。两处比试的前三名,各自都会获得杜府提供的奖励一份。
最下则是杜家布置的上百个收礼台,此刻正处在献礼环节,每一个面前都排着一个长龙。坐在台上的十大宗门,不少眼中都闪过羡慕妒忌的神色。
而在收礼台和高台中间,是一个小小的表演场,此刻场中,正有一群女子翩翩起舞,乐响丝扬,裙裾飘飘若云,美不胜收。
“哎,小哥”小北和杜斐燃两人在人群中随意穿梭,忽然听到有人喊。回头一看,队伍中,一个年龄跟两人差不多的小男孩对着两人招手。
“叫我?”杜斐燃拿手指指指自己,无声问道。
“对!”男孩点头,对着两人招收。
“走,看看去。”杜斐燃和小北两人对视一眼,向着男孩走去。
“嘿,两位小哥。”男孩热络的跟杜斐燃两人打招呼。
“有什么事情吗?”
“嘿嘿,我叫张昭然,来自柳园。看两位打扮,是杜府中人吧。”男孩说道“我小地方来的,想来应该也没听说过我那。这不,春愁日来献礼。师傅要我一个人来的。我这人生地不熟的,希望两位能多多照顾一下。”
原来是攀关系的,杜斐燃玩心大起,说道“我俩是孩子哎,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你呀。”
“哎,少爷说笑了。我看少爷聪慧不凡,不过区区年龄,怎么能阻挡住少爷的才气呢。”张昭然恭维的话,张嘴就来,“我这回从家乡过来,带了点土特产过来。来,少爷,您尝尝”说着从怀里逃出一个圆圆的大丸子。
“额,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恶心。”杜斐燃没有接,而是伸出手指轻轻按了按,竟然还有弹性。
“少爷您可别看他其貌不扬。作用可打着呢。他能滋养气血,补充灵气。灵师境一下,不论你存虚气消耗多么严重,只要我这一个‘黄金大补丸’,立刻生龙活虎起来。”
“真假?”杜斐燃小北两人一脸不信。
“您尝尝,尝尝就知道了。”说着把手中药丸递给杜斐燃,接着又在怀里摸索一阵,又掏出一个,递给了小北。
两人将信将疑,不过在杜府内,想来也没人敢乱来。想到这里,二人将药丸放入口中,没想到看着很大的药丸,入口即化,两人只感到一股暖流顺着喉咙一路向下,直到腹下。体内存虚气立刻充盈起来,比之冥想一夜的效果不知好了多少,而且顺着腹下,一股暖意流变全身,让两人一下子感觉强壮了不少。
“好舒服。”杜斐燃说道“不错,你这东西还有多少?”
“额,不是很多的。”张昭然闻言,立刻警惕的说道。
“那就是还有喽。在来一个。”
“少爷,给您可以。不过您看能不能商量个事?”
“什么事?先把药丸给我。”
张昭然忸怩了半天,从怀里掏出一个,递给杜斐燃。
“还有小北的呢?”
“、、、、、好吧”张昭然不情不愿的又掏出了一颗,递给小北。同时说道。“少爷,我这东西不多,但是也还有些。听说明天就开始比试了。您想想,既然是比试少不得比拼灵力。若是两个旗鼓相当的人斗个半天,其中一个忽然全身存虚气全满。变成满状态,那比试结果是不是一下子就改变了。”
“是啊。哈哈,你说的有道理。”
“那您看,您招呼一声,我能不能在咱这杜府中,行动方便些,少些限制。”张昭然饶了半天,这才说出真实目的。
“恩,看在你给了我这么好的东西的份上、、、、、、”
“少爷、、、、、”杜斐燃刚要答应,小北忽然叫住了他。把他拉到一边嘀咕起来。
张昭然本来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生生止住,有些埋怨的看向小北。
不一会两人回来。
“这事,我可以帮你。”杜斐燃痛苦的说道。
“真的?”张昭然惊喜不已。“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少爷,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
“先别急着夸。”杜斐燃打断张昭然,慢悠悠的说道。“你想在这做点小生意,既然咱遇到了,也是缘分,自然我该帮你。不过你看这春愁日,街上那么多新鲜玩意,我这零花钱都被母亲拿去了。”
“少爷,您可怜可怜我吧。我这还没往外卖呢。现在身上真没钱孝敬您了。”张昭然一脸悲惨的说道
“不急,等你卖了。咱五五分成就是了。”
“什么?五五?”张昭然大叫一声,周围众人都看过了,张昭然感觉又压低了声音。“少爷,您这是抢呢。我这不说制作材料,光是制作工艺,您知道我用了多久。您这张口就要我一半去,我还能活不。”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看、、、、、”杜斐燃和张昭然互相扯皮了半天终于敲定三七分。小北在一旁,每每当杜斐燃被问住之时,总能帮腔过去。让的张昭然不由得对小北多了几分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