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继续提虚劲。那边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当”一声杵到案桌上，老头喝道：“快吃，吃了给我走人。”
“我就不吃。老子还不买了。”
“都给你盛了，你必须吃。怎么，嫌我的东西难吃？”老人继续白眼。
“就不吃。”
“必须吃。这关系到我的名誉。”
“就不吃。”
一老一少就此开始扯皮。顿时口沫四溅。二人争得脸红脖子粗，战况陷入拉锯之中。
奇怪的是，后面排队的顾客并不着急，也不上前劝解，都笑嘻嘻地看着二人的口角。想来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形。
正在这个时候，一辆红色莲花停到二人面前，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妇从车里探出头来，对老人道：“老板就就卖两份给他。其中一份给我。”
游龙；“你……”
美女笑道：“怎么，不想请我吃东西吗？”
“我的荣幸。”
“那就OK了！”
上车，游龙也不说话，“呼哧呼哧”地将一碗豆腐脑吃了个精光，额头上全是汗水。
“还要吗？”美女将她那碗递过来。
“谢啦！开车，带我蔸一圈。”
车发动，动力澎湃。瞬间切进车流之中。
“你怎么不好说话。”美女问。
“小心开你的车。”游龙依旧专心对付另外一碗豆腐脑。
“你出了很多汗！擦擦！”她摸出张手帕，空出一支手，轻轻按到游龙额头。
“别碰我！”游龙一扬手。
“啪！”的一声。
“混蛋！”她挥手就是一记耳光。
眼前一片金星。
“打得好！”游龙将方便饭盒丢出窗外去，又说了一声：“打得好。李盈袖，再给我一巴掌。好打醒我这个傻瓜。”
长久的沉默。车慢慢地停到路边。
李盈袖笑吟吟地看着他，“好样的，半年多不见，你像一个男人了。以前你只是一个孩子。”
“在你的心目中我只是一个孩子。对吧？”
“可能！”
“选择了那个什么狗屁公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李盈袖将下巴靠在方向盘上，声音含糊，说：“第一，我爱人不是狗屁公子。第二，你还没有长大。”
游龙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叹道：“看来是我错了。我一直、一直以为，那是我的第一次，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心。原来只是偶尔的心率不齐。”
“你不明白的。”
“我什么都明白了。不过是我的自做多情罢了。呵呵，原来是这样。对不起，让你困扰了。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已经忘记你了。”
“真的？”
“真的。非常真。”
“那么，我想问一句，你以前是不是说过爱我，要娶我？”李盈袖抬起头，目光闪亮，“究竟，你是不是爱过我？”
游龙暴怒，“没有，就是没有，以前没有，将来也不会！”声音沙哑，感觉一种火辣辣地疼。
“你竟然这么说？”李盈袖狠狠地盯着游龙。游龙眼睛一痛，居然不敢和她对视。
只听得“呼！”的一声，车启动了，疯一样地飚上快车道。零到一百码居然只用了三秒钟。巨大的后坐力将游龙牢牢地束缚在靠椅上。
速度还在疯狂地上升。
“靠！危险，快减速。”游龙冷汗中。
“还不够快！”李盈袖大叫，“我失恋了，飚车也不可以？”
“混蛋，快停车。”
“不。有种你就跳车。”李盈袖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举动。她突然丢掉方向盘，一脚将油门踏到底，声音里带着哭音：“游龙，离开了你我很不开心。真的，很难过。”
车速已经达到一百四十。这一段是将近四公里的直道，过去便是一条三连环大弯。游龙惊得魂飞魄散，忙伸手去抓方向。
突然，眼前一黑，一只湿润而温暖的嘴唇贴了过来，“游龙，游龙，我心好疼！”
“该死的！快放手，我们都要死了！”
“一起死好了。反正你不爱我了。活着也没意思。”
“OK！我爱你。”
“没听见。”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游龙大叫，声嘶力竭：“快停车！”
车在路上疯狂地转了几个圈，终于在掀翻了一排隔离带之后停了下来。
二人挤在一起。良久没说话。外面的喧嚣突然停止，只心脏蓬蓬跳动。
李盈袖偎依在游龙怀里，喃喃地说，“又听到你的心跳了，真好。那段日子真好！”
“老总，我饿了，走吧！”
李盈袖按动按纽，将车顶缩后。于是，一个湛蓝的夏季夜空出现在二人头顶。
“真美啊！”她惊喜地指着穹顶上的几点亮光，“看，北斗。听算命的人说，我的命星是破军。”
“快走吧！迟了公路管理局的人就要来罚款了。”
“扫兴的家伙……”
“喝什么酒，什么年份的？”李盈袖问。
一家不大的西餐厅。很安静。来的好象都是有身份的人。菜单全是法文，侍者也是老外。
“白干。”
“什么？”
“怎么嫌我潦倒，嫌我粗。咱们就来点高档的。”游龙心中莫名其妙地有气：“小二，来一斤散装五粮液。”
那个老外茫然失措。
“他在说笑。”李盈袖一笑，用法语吩咐道：“给他一杯杜松子酒。”然后问游龙，“不是饿了吗，想吃什么？”
“现在又不想吃了。”
“还是吃点什么吧。”
“不吃了。”
“你又发脾气了，你怎么老这个样子。”
游龙一想，靠，我怎么一见到她就想发火。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菜上了，李盈袖叉了一快羊排给游龙，“听说你最近财务上有点问题，在搞影视？”
“谁说的？我财务上健康得很。”游龙回答。
“别说谎。银行和我很熟悉。”李盈袖喝了一口红酒，笑笑：“别使气。需要我去和那些银行家做做工作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对付。”
“别装了。在我的面前，你还装。”她呵斥道：“游龙，收起你那套小把戏。过度的自尊只会让我瞧不起你。”说完话，她从包里掏出支票本，写上一串数字，“你的帐号？”
“不用。”
“一千万够不够。”
“说话，我这是借你的。不是送你。三分的利息。”
“什么，怀疑自己的偿还能力？你这个废品！”
“靠！我是天才，区区一千万债务还不放在眼里。”游龙恶狠狠地接过支票，几乎将李盈袖扯进自己坏里。
“那就好。我喜欢的是那种永不言败的男人。”李盈袖伸手过来在游龙脸上轻轻抚摩着，眼睛里满是水气：“你真可爱！”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走过来，一只手抚在李盈袖肩膀上，低头吻了她一下：“老婆，我来了。不是说好七点在这里吃饭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说完，他抬头看了看游龙：“很高兴看到你。”
那人正是李盈袖的未婚夫小杨，那个一拳打得游龙流鼻血的小杨。
游龙冷冷地站起来，对李盈袖说：“原来你是约他吃饭。打搅了。很高兴见到你。但我很不高兴见到他。”说罢，起身便要去抓小杨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