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借此来摸清我的底细？你还真是狡猾，比他们都狡猾。”柳纤纤讥讽。
苏小曼道；“既然如此，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其实我以为你在这时候，会想找人聊天的，。可是你想保护其它人，牺牲自己，我是佩服的，但对你的行事我是不敢恭维，或许你有什么无比正义的理由，但人命都是一样宝贵的，谁的命都一样，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乱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没有一点点内疚吗？”
“什么叫无辜？”柳纤纤终于开口：“他们既然入了帮派，就知道该有这样的一天。不是死在我手，也会死在别人的手里，而且无辜？他们哪个是无辜的，有谁没沾过别人的血。”
“便是一个恶贯满盈的人，我们也没有谁有资格去剥夺他的生命。”苏小曼不想再谈下去，转身要走，对于这些江湖事，她看不惯却无法。
“讽刺够了？走吧，故作清高的人。一个不知世事、没尝过人间疾苦的小丫头而已。”柳纤纤道。
“有话快说，我对你的讽刺不感兴趣，而且我对一个冷血的女人更是没有什么话可说。”苏小曼道。
“他对你很好？”柳纤纤终于声音不大地道。
苏小轻停住脚步：“你说姑苏斐然？”
“他是我见过的最优雅的男人，总是很谦和，他很温柔，从来都是。”柳纤纤的声音有些梦幻的味道，显然她陷入了回忆。
“他常常画我，那时候的日子真值得留恋呀，他也带我骑马招摇过市，不再乎别人的目光，我从没想过他会像现在这样霸气强势，如果知道，何必离开呢。”柳纤纤喃喃道。
“不离开，你也是利用他罢了，他不更可怜。”苏小曼道。
“怎么会？他也许会为了我做这些呢，就像为了你白了头发，为了你追杀我们五天五夜未休未眠，你何德何能？让他如此？”柳纤纤最后的声音已经是醋味十足了。
苏小曼摇摇头：“你不觉得他为我做这些，也有一部分是为了你吗？他见到你的那一刻是什么表情？”
柳纤纤半晌无语：“到底是我对不住他，当年狠心离开，现在又算计他，还派人进了姑苏府，呵，我是该死的，像你说的，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我伤害的一直是对我好的人，而却未动到仇人半根毫毛。”
“你在忏悔？”
“呵，也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你答应我，我的事情不要同任何人讲，我便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柳纤纤突然道：“我也不想，到死都被人当成笑话，或者当成疯子。尤其是被你笑话，你可能会时常嘲讽我的莫名其妙。不是吗？”
“也许是，但连他也不能知道吗？”苏小曼问道。
“不行，就让他一直猜好了，一直猜就会一直记得我，不是吗？再说有你在，他更会时时想起我。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柳纤纤挑衅地看着苏小曼。
苏小曼点头。
“你发誓才行。”
苏小曼发过誓后，柳纤纤慢慢道：“我本姓丰纥。祖辈居在祈连山，我们的族人放牧，采参，一直过着单纯而幸福的生活，爹爹是族长，善骑射，族人互敬互爱，与其它部族虽偶有摩擦，但都能解决。直到李唐的建立，他们给每个部族都送了劝降信。为了族人的利益，也相信了李唐的许诺，爹爹决定出祈连降唐。被其它几部知道后，他们围攻我部族，我和爹爹还有一百多族人一起逃了出来，到了李唐他们承诺迎接我们的玉门，没想到，我们好不容易逃到那里，却又遭到了他们的躲杀，他们道我们铁勒部造反，把我们全当成反人，爹爹被杀了，我被抓了起来。”
“是不是这其间有什么误会，比如你们被其它几个部族陷害了，所以李唐的人才会那么对待你们的吧，还有你怎么又姓柳了？”苏小曼忍不住打断她的话。
“误会？我起初也是这样想的，但没想到我偷听到守官的谈话，他们说朝庭按人头论赏，对铁勒所有部族不要心软。男人都被割了人头，对于女人，有些姿色的，他们都给安排成了军妓，最后没被折磨死的，都被卖到青楼。”柳纤纤字字带恨。
苏小曼听了这些不太敢相信，喃喃道：“你也是这样被卖到青楼的吗？”
“嗯，我当然也逃不过那种命运，只是我当年学习骑射等，身体好些，才坚持能活到被他们卖到青楼的。死很容易，但是我一直坚持着，只是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下场。”柳纤纤打住话头。
“你想怎样报仇？造反吗？可是你怎么和百毒门在一起的？”苏小曼还很疑惑。
没想到柳纤纤答非所问道：“我这样的女人怎么会配得上他呢，那样一个完美的男人。”
“可是，最后你还不是设计害他了吗？”苏小曼道。
“可是，走出了第一步，那第二步，第三步都是控制不住的了。而且如不是心软留下你，谁会知道我还活着？百毒门是他们找上的我，那家伙小时候受过爹爹的恩惠，所以想达成我的愿望罢了，没想到因此害了他。”
“你们的意图是造反吧。”苏小曼觉得好笑：“造反便联系你们的铁勒各部不好吗？为何要将江湖搅得乱七八糟。”
“再具体的事情就不告诉你了，这是我的任务，我没能完成，就这样去见爹爹，很不甘心呀。”柳纤纤道。
“其实你父亲如果活着，可能是反对你做法最坚决的那个。他一定是个仁爱之人，也是一个审时度势能看清大是大非之人。知道顺应历史潮流，当然不会做螳臂当车之事。”苏小曼道。
“你的意思我是那个螳臂挡车之徒？为何他李唐可以抢得别人的江山我们便不可以抢？”柳纤纤不服气地道。
“我告诉你吧，李唐不会灭在你们之手，无论你为谁卖命，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李唐会继续繁荣下去，而且会在中华史册上写上最灿烂夺目的一笔。如果你能活着出去，告诉你背后造反的头领，赶快回家该做什么做什么吧，人生短暂，不要在不可能的事情上浪费有限的生命了。”
“真没想到，你还是李唐的拥趸者。你看着吧，我死就死了，虽不能亲眼看到他们灭亡。但我知道，我的族人不会放弃的，不会这么轻易上他们的当的。”柳纤纤道。
“铁勒九部，三十多年后你们才能成气候，不过那时候会出现一个叫薛仁贵的人，他只三箭便定了江山。但随后会杀十三万你们铁勒部的人，如果你能活着，最好告诉他们，不要造反直接降了，都是中华儿女，杀来杀去，最后还不是一家人？”苏小曼淡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