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云琼、程振嘉走在一起，我和程振嘉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和云琼关系也不错，又都是武官，共同话题很多，很快扯到将要爆发的大战上去，这才知道云军这段时间整合了十一万残兵败将，准备固守玄武关，现在周金戈就在玄武关加固城防，因为温度的原因，冬天不适合兴土木，也真难为他了。而另一名幸存的指挥使潘风鸾则在训练新兵，云国刚刚征召了十万新兵，这些人中很多都是十五六七的孩子，天佑帝已经顾不得了，只要保住云国，他才不在乎上战场的士兵是十八岁还是八十岁呢。云琼回京本来是接任兵部尚书一职的，只是因为我的出现改变了这一结果。不过云琼一点儿也不介意，因为他认为此战云国一点儿胜算没有，我的出现或许能改变结果，不过最大的可能仍只是让云国多苟延残喘一会儿，这段时间他的压力相当大。
我们正谈着，突然背后有人叫住了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李鸿儒。虽然和他并没有什么交往，不过碍于礼数，我还是转身停了下来。
“立储的大事是你懂得吗？胡乱插什么嘴……陛下真是疯了，竟然把朝阳许给你儿子……”
我虽料定李鸿儒不会说什么好话，但没想到居然这么不留情。因为云君的原因，我对他一点儿好感都没有，每次看到他都有一种想捏死他的冲动，只是我不能真的让云君去做寡妇。“立储的事我真的不懂，不过我可不想被人诛九族。至于朝阳郡主的事，大不了我去向陛下推辞掉，反正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吼完了，我这一甩衣袖大踏步的走开了，这一甩泄尽了我多年的积怨，虽然还隔了老远，李鸿儒还是险些被我卷起的气浪给推倒。
云程二人见我走开，也赶忙快步追赶，但我阴着脸不说话，刚才的话题再也继续不下去了。又紧走几步，我突然看到大远处有一人竟是洪天顺，我施展身法追了上去，鬼魅般闪在洪天顺身前，苦笑道：“洪相害得我好苦啊！”
洪天顺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个半死，那副滑稽的表情差点没把一肚子火的我逗笑。许久后洪天顺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怎么了？”
“洪相你上午说李鸿儒支持路王，把我骗得好惨啊！”
“奥！是吗？慕君你可能听错了吧，李鸿儒的叔叔李圣尧可是林王的老师，他本人自然是林王的死党。”
“算了……洪相，咱俩谁跟谁啊，你这些伎俩能瞒我多久呢？”
“可能是我口误吧……哈哈！算了，继续装下去好难受，明人不做暗事，我当时的确算计了你，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云的江山着想，你也看到林王的那逆子有多顽劣了吧，云国若传到他手上便完了！如果慕君你怪我骗你的话，我甘愿受罚……”
“算了，有洪相这句话就足够了，我能真的怪您吗？”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一阵刺耳的嘲笑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成国公的公子好武艺啊！由此观之成国公的武艺想必高超异常！”
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说话的是名青年男子，只听他刚才说话的声音便能判断出他已跻身中品之列，只是没想到竟这么年轻，还不到二十岁，初生牛犊不怕虎，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我这只老虎的本事，难怪敢出言讥讽我。等我细看起他的相貌时，还是禁不住暗暗称赞，我的长相很不错，但比起李明英、李鸿儒这种闻名天下的美男子还是差不少，但这青年明显是可以与二李比肩的，尤其是一双明亮的眼睛，让人感到他是个相当聪明多智的人，任何人只要看过他一眼后就很难将他忘掉。正是他给我的这种感觉，竟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说实话，我隐居的时间有些太久了，很多人的样子和名字早就记不清了，即使是云君的模样也日渐模糊，我总是还没来得及想起她的模样便已经心痛的想不下去了。如果不是这次见到她重新建立了影像，没准再过十几年我可能只能记得云君一个模糊的轮廓，甚至只是一个简单的符号，但无论如何她在心中的意义是永恒的。
我又使劲想了一会儿，还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不过我那沉思的神情相当呆滞，那青年还以为说中我的心事，脸上嘲色更浓了。
不行！要显点儿本事了，否则会被这些年轻人看扁的。我立即施展身法挪到了那青年身前，那青年怪叫一声，第一时间向后跃去，由于动作太快，竟险些跌倒。我的身法太过迅速，那青年根本看不到我的腿动，在他眼中就像是瞬移到他身前一样。不过我也是暗暗惊讶，我的身法极快，一般中品高手根本反应不过来，我本来想闪到他身边后用手拍一下他的肩膀再教训几句，没想到他竟然躲开了。这小子不简单，没准接触过什么厉害的人物，否则不可能反应过来。一击不成我又继续扑了上去，这次我出手更快，那青年再也躲不开了。不过我却没有拍他的肩膀，而是抽出了他的佩剑，因为我发现那是一柄宝剑。我把那剑把玩良久，发现剑身上赫然刻着“白阳”二字。
巫伟伟和薛冰凝都是爱剑之人，他们都有收集宝剑的爱好，除了血寒以外，薛冰凝还有依次命名为“赤灵”、“橙光”、“黄天”、“绿虹”、“青云”、“蓝田”、“紫朱”的七把宝剑，但他还嫌不过瘾，竟自学锻造花了十几年时间亲铸了一把宝剑，最后薛冰凝给它起了一个“白阳”的名字。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剑均被薛冰凝给了自己的徒弟，现在这青年居然持着白阳，多半也是薛门弟子。
“好快啊！单论速度简直比我师父还要快！”被我夺走宝剑后，那青年一下子老实了。
我曾误伤过薛冰凝一个穿黄衣的徒弟，又曾当众折辱过迟若非，心中颇有悔意，便对这青年和颜道：“小兄弟是薛冰凝老前辈门下吧，家师清风派尚信之，我们可以平辈论交。”
那青年听我语气柔和，显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好想与，微一错愕便欣喜道：“奥！成国公就是清风双璧之一的田靖华吧，难怪如此厉害！属下洪井芷刚刚调到禁卫军，此次将随成国公出战，请恕属下刚才的无礼，以后还请成国公多多指教。”言罢，洪井芷又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芷儿，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成国公的厉害，你怎么就是不信呢，这下子见识到厉害了吧！”洪天顺突然走了过来，听他语气中的亲昵，我吃了一惊，又看了下两人的相貌，随即恍然——这两人定是父子无疑，想来洪天顺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个美男子了。
“原来井芷是洪相的公子啊！刚才真是失敬啊！不过，令公子是如何拜在薛冰凝门下的？此人性格怪异，行踪又飘忽不定，相当难拜师的，何况清风派就在我大云境内，洪相何苦舍近求远呢？”
“我这儿子资质奇佳，认识的人都说是练武的好苗子，我本想把他送上清风山，只是尚真人已久不收徒，而且我对尚真人的教学理念也不是很赞同，便请大云的情报部门帮忙，总算是找到了薛老先生的下落，我儿子资质奇佳，薛老先生一见便喜欢得不得了，当即收下了这个徒弟，井芷这些年一直在他身边习武，这才刚归国没多久。当时若知道慕君你是尚真人门下弟子，我一定会把井芷送到清风门下，何苦舍近求远呢！井芷就要跟着慕君打仗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慕君你可要多多照顾！”
我微微一笑，复出后做刺猬扎人的毛病又犯了：“洪相的吩咐自当全力去办，情报部门都去帮洪相找老师去了，难怪对着君兰老吃败仗。”
洪天顺笑了笑，装作没听到，此时云程二人也赶了上来，大家又说笑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家。分手前程振嘉突然用聚线传音的手法对我说道：“田大哥，明天我有密事与您详谈。”说完后程振嘉也不理我疑问的目光，径直走了。望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这些年程振嘉变得也很厉害，自从见到我后他的神情便一直不自然，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一开始时景琰和齐琪都跟在我和云程二人身后，后来我为了追上洪天顺撇开了他们，现在只好在宫门处等他们母子，不想却只等到了齐琪，一问才知道景琰半路上被天佑帝召去了。
我脑里一黑，景琰肯定是被当作人质了。为了防止武将谋反，云君每次出征时武将们的亲属都要留在天全做人质。为了亲属们的安全，将领们大都拼死力战，即使战败后也很少有投降的。十四年前我只是孑然一人，没有亲属留在天全做人质，结果我把这事给疏忽了。天佑帝现在对我明显很不信任，不留人质才怪呢。想到这里，我肠子都悔青了，后悔不该把齐琪母子带来天全。
“没事的，咱家景琰有学问，陛下他很是喜欢，召见一下很正常。下面就看他的了，把皇帝哄得龙颜大悦，对他的前途也有好处。”我怕齐琪担心，强作笑颜劝解道。齐琪显然没有想太多，跟着我回了成国公府。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程振嘉便登门拜访。天佑帝对我的安保做的很是严密，普通朝臣根本见不着我，这时他禁卫军督尉的身份起了作用。一见到我程振嘉便喝退左右，连齐琪也不让待在我身边，一副有机密大事商量的样子。
看他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便先开口问起了罗英、钱书阁、高富贵三个旧日战友的下落，想岔开话题。
程振嘉叹了一口气：“当日你归隐后，天佑对我们这些你的老部下很不放心，拆的四零八落，塞到各镇去了。我本要到北关的，只是诸大人欣赏我才把我调到了禁卫军；金戈到了白虎镇，凭着多年积累的战功终于升到了副指挥使的位子；高富贵被分到了玄武镇，也积功升到了总兵的职位，当官后这小子觉得自己的名字太俗，找钱书阁给改了个高炅的名字；至于钱书阁，他被分到了青龙镇，前段时间青龙关失守时死在乱军之中；而罗英现在还在大牢里关着，他真的很惨，田大哥你救救他吧！”程振嘉和周金戈、罗英关系很不错，和钱、高二人则一般，从他说话的语气也能听出来。
“罗英怎么了？”
“他被分到了朱雀镇，也升成了总兵，驻扎在新七州，君兰奇袭朱雀关后罗英所部被隔在关外，激战之后全军覆没，他本人也被俘。后来颜经天向云国释放了一批战俘，罗英也在其中，天佑便准备杀他们泄气，自小和丈夫青梅竹马的罗妻散尽家财奔走救援，最后竟积忧而死，或许是罗妻的行为感动了上天，在她死后第三天天上突然出现了彗星，这被认为是大凶之兆，天佑这才把这批俘虏改判成终生监禁，罗英现在还大牢里关着……”
“知道了！一会儿我就进宫面圣，恳请陛下释放他们，让他们戴罪立功……”
“够了！田大哥！难道你还不明白他们这些姓云的是什么东西吗？难道你还想为这种薄恩寡义的人卖命吗？你忘了他们十四年前是怎么对你的了吗？我们反了吧！”
我没有料到程振嘉居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顿时呆住了。
程振嘉则以为我有所触动，继续说道：“我们程家为他们云家卖了多少年的命，可以说是忠心耿耿，可他们是怎么对付我们的？我原先一直以为我们家祖上曾有不轨的行为，但我当上禁卫军督尉后，看到了很多秘密的档案，那完全是场冤案，新帝看我们程家不顺眼，捏造了个莫须有的罪名陷害我们程家，又通过严刑拷打落实了口供，当我在档案中看到他们当日对我祖上施的那些酷刑时，我恨不得把姓云的全部杀光！最后一个数千口人的大家族差点儿被屠戮干净，个别几个立有大功的虽保住了性命，但也被流放到一处恶地，为防止他们逃亡，我的祖先被刺穿了琵琶骨，脸上也被刻了字，做了几十年苦役，直到下一个皇帝继位后才被赦免。流放地的饮水有问题，长时间饮用对生育不好，结果到了我这一辈只剩了我这么一颗独苗。我恨云氏，我想把他们一个个杀个干净！”
“你疯了！”
“没有！我清醒的很，云国的军心早就散了，近半的中级军官都私通君兰，即使是潘风鸾和我这样的高级军官也开始和颜经天接触了，这一仗云国赢不了的。听我的，只要田大哥您阵前反水，云国绝对一推就倒！或者……或者干脆田大哥您自己做皇帝吧！不管成不成功，我都拿我全家的性命陪你赌下去……”
“住嘴！你真的疯了！”我自己有几斤斤两我还知道，谋反成功的概率几乎为零，这家伙已经想报仇想疯了。“军心涣散是因为看不到希望，但现在不同了，因为我回来了，大云一定会胜利的！你和云氏的恩怨我不管，我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你还把我当兄弟的话就老实回答，愿不愿意跟我一块把君兰打回去？”
程振嘉又直视了我一会儿，许久才垂然道：“我这条命是您救的，如果您要选择对云国尽愚忠的话，我也只能陪您。但是，当您不在的时候，我迟早是要找云氏报仇的！”言罢程振嘉便快步走了出去。
我留在屋里，这下可有些害怕了，如果真像程振嘉说的那样，有一半的中级军官开始打投降的主意，打起来后果将不堪设想，恐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越想越害怕，赶忙进宫面圣。由于天佑帝的关照，我省掉了通禀的时间，直接到了御书房，洪天顺也陪在天佑帝身边。一见到天佑帝，我立即下跪奏道：“启禀陛下，早上时禁卫军督尉程振嘉曾找过微臣……”
“田卿请起，朕原先对你的忠心还尚存疑虑，今早接到程振嘉秘密会你的情报，朕就在这里等着你，如果你在中午之前还不来见朕，朕就立即派人将你诛杀。现在田卿总算是向朕证明了自己的忠心，来，洪卿，将那份名单给田卿看一下。”
我本来还一头雾水，但看了洪天顺送来的那份名单，立即恍然。这份名单上的头两个名字便是“潘风鸾”、“程振嘉”，天佑帝通过某种渠道已经得知了君兰收买云军军官的情报，这份名单写的就是这些被收买的军官们。我抹了一把冷汗，天佑帝自是在我身边安插了密探，有通敌嫌疑的程振嘉找我，谈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我如果不来向天佑帝禀报，多半也是存了通敌之心。
我赶忙行礼，表示对天佑帝信任的感激，内心却震惊不已，倒不是害怕天佑帝的毒手，而是被那份名单所震惊。之前听程振嘉说有近半的中级军官通敌，我觉得有些夸张，但照这名单看来，一半虽然不到，四分之一还是有的，其中还有几名德高望重的老将。另外，我还在上面看到了高炅的名字，这小子居然也和君兰勾搭上了。
“对了，田卿！程振嘉找你有什么事？当时任命程振嘉做禁卫军督尉的时候，就有大臣反对，说程振嘉对朝廷有些不满，只是一时缺乏可用之人才任命了他。田卿，此人靠得住吗？”
天佑帝把问题转向了我，我稍微犹豫了下，觉得天佑帝应该不知道我和程振嘉谈话的具体内容，便决心为程振嘉做掩饰：“此人应该靠得住！当时君兰说客找到他时，他本想一口回绝，只是听那君兰使者的口气很大，似乎已经有很多人在与君兰接触，便假意与君兰接触，总算弄清楚了几个通敌军官的名字，但是他又觉得事关重大，生怕朝廷里有人与君兰勾结，不敢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没有贸然禀告。程振嘉一向敬服臣的为人，相信臣不会向君兰妥协，所以今天早上特意来秘密见臣，提醒臣做好应对！”
听了我的话后，天佑帝脸上稍微舒展了一下，我可以断定，如果他知道程振嘉是来游说我的，肯定会处死程振嘉的。
“此事事关重大，首先这名单不见得就是真的，就怕是君兰的反间计，想让我们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惨事，必须要加以证实。但最为关键的还是处理措施，如果名单是真的，那牵连就太广了，这些军官是我云军的中坚，全部清洗掉定会影响军队的作战能力，对士气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影响。万一走漏了什么风声恐怕会引起兵变，到时候就麻烦了。他们之所以与君兰接触，是因为前段时间军心涣散，从士卒到指挥使都有朝不保夕之感，现在军队由臣主事，我想他们应该多少看到些打胜仗的机会，他们的降意也应该降低了。臣还是建议陛下能够赦免他们，让他们戴罪立功。”我十分谨慎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臣已经对名单上的将官做过调查，就目前返回来的情况看基本属实。但如何处理却真是件棘手的事，臣也赞成慕君的看法，还是安抚的好。关于具体的应对措施，臣有几点建议，首先这些人已经不能再信任了，加强对他们的监视，紧要处尽量不要用，至于如何用他们这个就全靠慕君把握了；其次要把这些人——更保险的是将所有将官的亲属控制起来，让他们投鼠忌器有所顾忌不敢叛降，就以陛下垂恩赏赐的理由宣召他们的亲属进京加以软禁；此外，臣还请陛下下一道密旨，交由慕君带到玄武关，在密旨上就说要将那些通敌的将官全部处死……”
“什么！洪相您疯了吗？”我惊叫着打断了洪天顺的话，如果真有这么个密旨的话，搞不好我刚到玄武关就发生兵变了。
“慕君你听我把话说完！到了那里后，你将众将集合后当众宣读圣谕，宣读完后你直接将这圣谕给烧了，然后把那份降将的名单也一块烧了，向众将做出承诺，只要他们拼死抗敌，保证陛下不会追究此事，好让他们安下心来抵御君兰。”
“这个……我虽是统帅，但终究和他们一样只是个臣子，还是希望陛下能亲自下诏，宣布赦免他们的罪责，这样子才能让他们彻底安心！”
“就依洪卿的说法办吧！田卿终究已经十六年没带过兵了，下面的个别将领不一定就服你，不将他们治得服贴贴的，怎能指挥得顺畅。洪卿的意思是想借这事让你立威，握着某些人的把柄，恩威并施下更容易使其就范，否则怎能让他们听你的指挥呢？”
天佑帝说的也很有道理，只是我还是觉得他亲自下一道诏书更好些啊。“陛下的良苦用心臣自然明白，不过臣觉得还是陛下亲自下道诏书更好一些。”
天佑帝犹豫了下道：“好吧！待慕君到了玄武关后朕再下诏吧，朕就说是应慕君的要求下的！”
又和天佑帝说了会儿话，商量了一些事情，我这才和洪天顺齐齐告退。出了御书房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洪天顺突然沉声道：“还是忍不住要告诉慕君，你想要的那份赦免诏书，陛下恐怕是不会给你的！”
我当即就是一愣，天佑帝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我在朝堂里打了几十年滚，太了解陛下了。陛下外宽内忌，那些和君兰勾结的贰臣，他绝对不会放过的，只是现在形势危急他只能暂缓不发，局势稳定后他一定会秋后算账的，所以他绝对不会发这道赦免诏书。陛下让你出面宽慰这些贰臣，他自己不表态就是为了日后翻旧账时不留下话柄！”
听了洪天顺的话，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实在没想到这些，云君的父亲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希望是我想歪了吧！不过有些事情慕君你还是要做的，我和你说上面那段大不敬的话就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免得你到时接受不了！”
我缓缓点了点头，洪天顺和我说了这段话，令我有了一种骗人卖命的感觉。“多谢洪相提醒，我其实内心挺支持颜经天一统天下的。可我既然从坟墓里爬出来为大云而战，早就抱着与全天下为敌的觉悟，我甚至连自己都背叛了，还会在乎骗几个人吗！此战凶险异常，希望到时候我还有命背黑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