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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舍得

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

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向他趟开了大门!

他有了选择,这个选择会影响他的人生。

然而,之前,他顾虑太多,选择了舍弃,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因为他害怕,未知的东西不仅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惊喜,同时也带给了他难以琢磨的恐惧。

他是一个有主见且有想法的人,自己能办到的事,他不会假手于人,自己能掌握的东西,绝不受控于他人,更何况那不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是关乎他的性命!

然而此时此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再次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反复拷问自己的心——他真的能舍弃这一次机会吗?

要想买到一个镘头,他得付出一文钱。

要想练好武功,他得付出时间和汗水。

要想得到别人的友谊,他得付出真心。

……

别期待天上会掉下馅饼,也别渴望有不劳而获的美事,想得到,就得有所付出,想得到的更多,就得付出更多,有舍才有得,这是万古不变的真理。

自问,他想得到什么?

自省,他又能为此付出什么?

正如他的愿望,翻越乌龙山,去寻找仙人。

漫无目标地寻找,虚无缥地构想,又隔着千山万水,面临未知的艰难险阻……难道天可怜见,会一路坦途,一帆风顺,终将得偿所愿?怕仅仅只是他浮想联翩的异想天开而已,落入兽腹,埋骨荒山,反而更有可能。

“我有些孩童之气了,又有些瞻前顾后的畏首畏尾,富贵险中求,要想有大的成就大的作为,没有火中取栗的胆魄,没有舍生忘死的勇气,如何能一飞冲天,展翅翱翔?”

“而为此,冒一冒风险又有何妨?”

心念至此,江风豁得从床上坐起,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下了床,勾上鞋子,出了房间,打开门,雷厉风行的就向山中奔去。

一个黑影亦步亦驱,跟在他身后,正是小黑。

此时已经是夜半之时,万籁俱寂,昏黄的月光洒满了人间,勾勒出远近房屋树木的模糊轮廓,倒出阴影,在那阴影之中,偶尔会看到三三两两的人正在鼾睡,正是无处栖身的难民。

江风叹了口气,脚下却没有迟缓,依然奔走如飞。

在路径一个巷道口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蹿出,他低着头,行色匆匆,差一点和江风撞个正常,避开之后,头也不抬,继续前行。

“李兄!”

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江风还是认出了此人,正是他书院里的同学,名叫李乐,比他要年长几岁,却和他同年考上秀才。

是一个家徒四壁老实本份的读书人。

这一喊,李乐的身子顿了顿,头却低的更低,脚步也更快,好像生怕别人认出似的,一声不吭,匆匆逃离。

“这小子,怎么回事?”江风疑惑,在书院里,他们的关系还算不错,时常会在一起探讨问题,而现在,却行如陌路。

这种时候出行,又是这种表现,一定有什么古怪。

然而他并没有一探究竟的想法,自己还有要事去做,没有闲心去关注别人的事,一转身,身影融入了夜色之中。

夜晚的山林比起白天要热闹许多,大部分野兽习惯于在漆黑的夜晚出来觅食,这是它们的天性,正如白天才是人类的世界一样,难以更改。

无际的山林若一个不可琢磨的巨兽,时有狼吼声响起,也有虎啸声传来,在某一棵树上,或着某一处灌木丛中,很有可能就潜藏有致命的危险。

平泽县也有为数众多的猎户,常年以打猎为生,然而,他们甚少在夜晚进山,像是超风谷那种比较深入山林的地方,即使是白天,也难得一去。

“大概是那个方向,希望我的推测没有错。”约莫半个多时辰之后,江风终于赶到了超风谷,回想了一下当时扔出去的方向,对比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认准了一个方向。

有了方向,江风不做停留,脱掉衣服,放在一旁,一步一步向着水中走去,到了深水处,一个猛子就钻进了水里。

月光洒在河面之上,泛起了鳞鳞波光,有一种美轮美奂的感觉,若是从水底向上看去,更有另一番的感受,然而,此时此刻,江风并没有遐心去欣赏。

他双眼紧闭,在漆黑的水下游动,似漫无目的瞎碰,然而他的心神却沉静到了极点,似在感应,感应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一口气用完,他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又继续潜入水中,几次三番,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渐渐的,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难道是被水流冲走了,或是那莫明的联系消失了,我根本就感应不到它的存在?”江风猜测,他再次换了一口气,扩大了搜寻的范围。

若是依然无果,他只能选择白天再来寻找。

若还是依然无果,就算是把平泽河翻个底朝天,他也不会放弃。

他有心里准备,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没有后悔,也不气恼,他明白那只是自寻烦恼,于事无补。

而就在他灰心丧气准备浮出水面之时,一道电流似划过他的脑海,他心中一喜,脚一蹬,沉到了水底,循着那道感应,他双手齐动,在泥沙中摸索。

忽然,他手一顿,抓住了一个硬物,摸索了一下它的轮廓,他喜出望外,“没错,是它,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他快速的钻出水面,向着河边游去,上了河岸,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乏力的感觉让他再也不想站起,将近一个时辰不间断的搜寻,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

可是,这一刻的喜悦却充盈着他的全身,颤抖着他的心灵,他知道,第一次的放弃并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他还有选择的机会,而这一次,他不会再放弃。

“荒古令,不知你是何物,不知你代表着什么,不知你如何控制了我的生命,总之,一切的一切我都不管,既然感应仍在,那就说明不管我修不修练‘荒古造道经’,结果都不会改变,既然如此,那我为何还要怕你?”

想通了这一点,江风的心豁然开朗,郁结之气也荡然无存。

“现在束手无策,并不代表以后也无计可施,而此时此刻,并不是纠结徘徊的时候。”江风喃喃,他手握荒古令,双眼缓缓闭合,他要尝试,一探,自己是不是还能身临其境那奇异的梦境?

这对他很重要,初次只是偶然进入,毫无准备之下的一次意外。

更是由于产生了抵触的心里,他并没有看完所有的文字,而最重要的功法,他更是一字未看,若是办不到,那一切都是枉然。

“白天的时候,我心里一产生抵触的念头,立马就被弹出,或许是引起了它的不满。若是我摒弃那种念头,是不是就能顺利的进入?”江风思索,心渐渐静了下来,心无旁骛,唯有保留着和荒古令的那丝感应,他试探的去沟通,去接受它的存在……

忽然,他感到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好似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住他的全身,然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不停的旋转旋转,每旋转一周,他的身体就会缩小一圈,渐渐的成为一粒微尘……

豁得,一道刺眼的亮光突然炸开,淹没了一切,他的世界瞬间便陷入到无尽的黑暗之中,好似什么也不存在,什么也看不见。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有些虚幻,看起来不真实,而那个发光的令牌虚影正矗立在他的身前,字迹闪烁,与之之前似乎并没什么不同。

第一时间,他并没有去关注虚影上的文字,而是打量这个奇特的世界,灰蒙蒙的,除了他和那个虚影,竟然空空如也。

“这……”

他震惊的瞪大了眼珠,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居然没有身体,看不到他的手,也看不能他的脚,如果有一个铜镜的话,他会照一照自己,是不是他连头颅也没有。

但是,奇怪的是,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双脚的存在,也能让自己的双手随着意识自由的移动,甚至,他的心依然在跳动,他的口鼻依然在呼吸……

似乎一切都还在,只是他看不到而已。

“难道,莫非,这只是我的意识,或者说是我的灵魂,我的灵魂来到了这里?”震惊之后,江风冷静下来,陷入沉思,“一些道家典籍中有灵魂的记载,原以为只是虚构的杜撰,以前只是当成无聊时的趣事来看,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假如灵魂真的存在的话,那么这里又是哪里呢?这不真实的感觉,像是一个梦,一个虚幻的海市蜃楼……若是有灵魂,是不是就有一个灵魂的寄居之地?”

江风喃喃,他博览群书,又擅于思考,在无人指点又无籍可依的情况下,这种匪夷所思之事,他竟然推断的七七八八,意识到这点,莫明的,他生出了鄙弃的想法。

“真够破烂的,灵魂就住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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