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道路寂静非常,除了这辆大奔,竟然见不到第二辆车。而且道路越来越难走,一个个的大坑让大奔没了威风。刘靖堂依靠娴熟的车技,左转右突,绕过哪些障碍。在那些坑洼的尽头,停着一辆依维柯、三辆价值不菲的好车。刘靖堂从倒视镜中看到也有辆悍马正在自己车后慢慢向前推进。此时的他终于有些后悔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听从丁剑的劝告,仍是轻视斧头帮的实力呢?他没有担心自己的安危,他只怕辜负了丁剑的重托。把车慢慢停下,他回头对着赵晓菲说道:“阿姨!你们不要下车!”然后拉开车门,在车坐下拿出把长刀背在背上,拎着甩棍向那群人走去。
“妈妈!你怎么啦?”苏雅感觉有双胳膊搂得自己特紧,不觉睁开眼睛问道。
“睡吧!没事!”赵晓菲低声安慰女儿。苏长生缓缓推开车门,也慢悠悠地走下车去,样子还真像个耄耋老人。
“呸!”看着刘靖堂走进,一个坐在辆陆虎车前引擎盖子上的秃瓢吐了口唾沫站了起来。接着车门声响不断,一个个大汉走下车来,虎视眈眈地盯着越走越近的刘靖堂。手里拎着的是清一色的小斧头,雪亮的斧锋在阳光下更是夺人心魄。
“小子!这里没你的事,趁早乖乖走人,否则,老子手里的家伙可不长眼。”秃瓢挥挥手里的斧头,态度十分的嚣张。
“嘿!你这小子不想活了吧?还他妈往前走?”秃瓢看着一言不发楞往前闯的刘靖堂,忍不住大声骂道。
“唰”刘靖堂抖开甩棍,忽地加快速度向人群跑去。
“大哥!跟他废啥话呀!弄死他得了。”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走上来喊道。其他的汉子也都喊道:“对!弄死他……弄死他!”
“唉!莽夫啊!”看着亡命向前的刘靖堂,扶着大奔站立的苏长生摇头叹道。只是他也知道,此时的刘靖堂已经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逃走,要么——拼命!
“嗖嗖……”六七把短斧挂着风声劈向刘靖堂头顶。刘靖堂向前疾奔的身子倏地顿住,袭来的短斧尽数落空。他手里的甩棍连连抖动,瞬间的工夫击中了三个人的胳膊,哀叫声中,三柄短斧几乎是同时落到了地上。
“闪开!让我来会会他!顺子!带几个人去抓那两个娘们儿。”秃瓢看到手下吃亏,大声嚷道。喊完一把撕开身上的背心,露出胸前饿虎下山的彩色纹身。
“是!”一个精瘦的青年答应着对身后的几个人摆摆手,绕过刘靖堂就要冲向停在远处的大奔。刘靖堂身子一退,手里的甩棍挂着风声扫向为首的顺子。
“当!”一声脆响。一柄短斧伸出,架住了刘靖堂的甩棍。刘靖堂借着甩棍被弹起的力量,唰地砸向另一人的头顶。那人根本就没想到刘靖堂会再这么短的时间里发起对自己的攻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甩棍已经重重地落在了他的头顶。他能做的只是发出一声惨叫而已,接着就躺在是人事不省。
“妈的!找死啊!”秃瓢大喊见状大怒,举起短斧劈了过去。刘靖堂身子再闪,手里的甩棍指东打西,专拣那些不起眼的人下手,就是不跟秃瓢缠斗。秃瓢眼看着手下一个个栽倒,气得哇哇大叫:“顺子!带人快走。金明、邓军霍三上。”
随着秃瓢的喊声,原本围在一起的人群唰地闪开。十几个人在顺子的带领下冲向赵晓菲母女所乘坐的轿车。刘靖堂正想阻止,三个身高体大的壮汉连同秃瓢围拢上来,各举手中短斧放弃对刘靖堂的攻击。刘靖堂那肯让他们缠上,在几把短斧尚未临身之际,身子倏地后退,接着转身追向远去的顺子等人。
“追上去砍死他!”秃瓢被刘靖堂气的火冒三丈,大喊着对手下一挥手,紧跟在刘靖堂身后追了过去。
“你……你还有你俩!回去缠住那小子。”顺子指着几人喊道。那几人答应一声,转身冲向疾奔而来的刘靖堂。
“找死!”刘靖堂怒吼一声冲进四人的包围之中。手中甩棍啪啪连响,格挡中借势击打,钢制的甩棍专找敌人的骨头上招呼。眨眼的功夫,回身而来的四个人连包围圈尚未合拢,就已经惨叫着跌在地上,不是手臂骨折就是腿关节被敲碎,完全失去了动手的能力。
“砍死他!”也就是这短短几秒的耽搁,秃瓢等人已经追了上来。秃瓢被气得七窍生烟、目呲欲裂。四十多个人围攻一个,竟然被对方连续放躺下十几个,简直是奇耻大辱啊!看到同伴躺在地上呼叫的惨状,众大汉起了同仇敌忾之心,个个血灌瞳仁,不要命的围拢上来。
刘靖堂再想脱身游斗,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每一秒的时间他都要承受六七柄斧头的攻击,莫说伤人,自保都成了问题。
“叮叮当当”脆响声连续不断,刘靖堂挥舞着手里的短棍,格挡着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就连回头看一眼赵晓菲母女的情况都难以做到。他心中一阵难过:兄弟!哥哥对不起你啊!你第一次交给我的任务就给搞砸了。罢了!我就用这条命来向你赔罪吧!
“哈……让你再狂?兄弟们!往死里砍,谁杀了他老大重赏。”秃瓢眼见刘靖堂只能疲于应付自己等人的攻击,忍不住得意的狂叫起来。
“砍死他!”
“弄死他,给倒下的兄弟们报仇。”围攻刘靖堂的大汉们眼见胜利在望,个个都狂叫着发动更凶狠的攻击。
“唰!”仁刘靖堂功夫再高,也架不住如此多人的围攻,一不留神,右臂上多了条血口子,甩棍挥舞的速度顿时缓了许多。
“杀!砍死这小子!”秃瓢见刘靖堂负伤,更加的兴奋。
“啊!”刘靖堂蓦地发出一声狂叫。围攻他的众大汉一惊,手里的攻势登时一滞。刘靖堂就借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手里的甩棍猛地脱手砸向一个汉子。接着迅速抽出背后丁剑临行赠与他的的长刀,双手握住刀柄,猛地扫向身边的众人。
“退!”秃瓢忽然一声大喝。众大汉忽地向后退去,动作整齐而不慌乱。尽管如此,还是有两个大汉身上挂了彩。
“呼呼……”刘靖堂长刀拄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了粗气。呼呼声喘中他回头看向那辆大奔。令他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辆大奔车前,已经倒下了七八个人,一个白须飘飘的老人正如穿花蝶影般在围着他的几个人中游走,每一次的出手,就会有个人影跌倒。令人惊异的是,那老人的动作毫无霸气,看似软绵绵的却又凌厉无比。怪不得丁剑说那老头是个高手,原来还是真的啊!
“妈妈!我怕!”苏雅紧张地看着车外正与好多人打斗的爷爷,偎依在赵晓菲怀里的身子颤个不停。赵晓菲心里也是紧张万分,她搂紧了苏雅,心底深处更泛起无奈的绝望。对方除了倒下的还有三四十人,无论自己的公公和丁剑那位朋友多么能打,必定也会在这些人的围攻之中倒下。好汉架不住人多,猛虎架不住群狼啊!看丁剑那朋友的情形,大概已到了力竭的地步。他们还能支持多久呢?等待自己母女的又会是种什么命运呢?
“飞斧准备!”随着秃瓢的狂喝,七个大汉越众而出,手里的短斧倏地举起。随着整齐的脚步声,七个大汉身后又站上了七个大汉。
刘靖堂唰地横起长刀,他知道对方嘴里的飞斧是什么意思,正因为在丁剑的嘴里听说过,他的心里才会涌起短暂的绝望。绝望过后便是更强的斗志,他要看看斧头帮的飞斧究竟有没有丁剑所说的那么厉害。
“老啦!看来人不服老是不行啊!”苏长生捋着胡子轻声叹道。看着虎视眈眈的大汉们,看着高高举起的斧头,他心里没有丝毫的惧意,有的只是对自己家人的担忧。自己八十了,就算立即死去,也不算少亡,可惜了自己的儿媳妇,还有那个常常揪自己胡子的乖孙女。
“预备!”秃瓢再次大喝。他轻蔑地看着刘靖堂,说道:“虽然你很能打,可你能档住我飞斧的攻击吗?如果识相的话,就加入我们斧头帮吧!我可以把战鹰堂堂主的位子让给你。”
“谢谢好意!只可惜你我道不同。动手吧!就让我见识见识你们飞斧又如何的厉害?”刘靖堂傲然说道。
“好汉子!”秃瓢大声喝道,并竖起大拇指对着刘靖堂晃了晃,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唉!何苦来的呢?若不是轻敌,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可惜了一个好汉子!”苏长生又摇头叹道。
“妈妈,我好怕!”苏雅又向母亲的怀里缩了缩身子。赵晓菲紧紧搂住女儿,轻声说道:“雅儿!记住,无论到什么时候,我们也不能成为爸爸的负累!必要的时候,我们……”赵晓菲没有再说下去,但她的手里却多了把水果刀。
“嗯!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爸爸担心!”苏雅点点头,迅即坐直了身子。她明白母亲得死,必要的时候,宁可自杀也不能落到那些坏人手里。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有跟他接过吻,他还没有说过爱自己,这个死坏蛋,那次怎么就没要了自己的身子啊?泪水盈盈中她不觉向来时的方向望去,此时的她多么希望再看到丁剑啊!哪怕就是一眼,自己也会死的甘心一点啊!
“雅儿……”赵晓菲明白女儿的心思,却又不忍打破女儿的幻想,最终,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妈妈……他来了……”
“谁?”赵晓菲惊问道。
“剑剑!是剑剑来了。”苏雅的眼泪再次无声无息的顺着脸颊滚淌下来,与方才不同的是,这次的眼泪是因为激动、还有那种绝处逢生的狂喜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