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二月初八
一年之中的黄道吉日,也是祈阳王朝长公主与宁远侯世子大婚之日。
宁远侯府一片喜气,张灯结彩,乐声四起,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长公主慕容晨歌是皇上与皇后的嫡长女,深得皇上皇后喜爱。
此次,长公主与宁远侯世子的婚事又是皇上下圣旨赐婚的。
宁远侯夫人,是皇后的胞妹。所以,这婚事可谓是亲上加亲,同样也更加稳定了宁远侯在朝中的地位。
婚房内,新娘凤冠霞帔,端坐于铺着鸳鸯锦被的大红喜床的床沿上。
龙凤烛跳跃摇曳,屋外乐声阵阵。
堂外,高朋满座,上至皇亲国戚,下至乡绅贵仕纷纷前来贺喜宁远侯世子与长公主嫡结之喜。而身着大红喜袍的新郎官更是举杯向在坐的宾客们一一敬酒,已然有些醉的东倒西歪,却依然大有一副不醉无归的意思。笑容一刻不曾在他的脸上退去过,所以的人都一致的以为,新郎官那是充满幸福的笑容。
只是,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那堆满笑容之后有多么的无奈与不愿。
如果可以,这门亲事,他不想要!
如果他能够选择的话,他想娶的,是另有其人。
只是,现在……
他,无能为力,注定只能成为负心之人。
宾客们继续阿谀奉承,对着宁远侯以及新郎官世子爷说着极尽讨好之语。
与此同时
宁靖侯府
冷,刺骨一般的冷,穿进身体里。如针一般的扎着江流宛的肌肤乃至于骨头。
鼻腔亦是传来了一股难受,那是鼻腔进水的感觉。
第一反应,她落水了。
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然后往上爬,将自己从这水中解脱出来。但是,有一只手抓着她,按着她的脖子,将她重重的往水里按,就是不让她起来。且,按的十分的狠,大有一副欲将她溺毙于水中的意思。
按着她手劲之大,绝对是一个身手不错之人。
江流宛想要反抗,但是却突觉自己浑身使不出劲。
于是,只能憋足一口气,让自己一动不动,就好似真的被溺毙了一般。
按着她脖子的手松开了。
然后……
江流宛一个迅猛的从水里钻出,又一个敏捷的伸手反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伸手,一劈腿,右手虎口一张,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直接扣住了站于她身边之人的脖子。然后毫不犹豫的将她的头往水里按去。
妈的,想要取我的命,你就这身手还差的远了。
水,其实不是很深,也就不过没及她的胸口而已。但是,在这二月的天里,却是那般的刺骨寒冷,而她的整个身子已然被冻的瑟瑟发抖。
“啊噗,”那个被她按于水里的人,不断的的挥动着自己的手,想要挣扎出来。但是,由于江流宛的手劲也不轻,于是根本无法挣脱出钳制。然后自然而然的呛喝着池里的水。
倏的,江流宛一把揪出被她按在水里的人,然后一手钳着她的右手,一手扣着她的咽喉处。这才发现,被她钳制住的女人,竟然一身的古装穿着,而她现在所在的则是一个荷花池。只是,这个时候,没有荷兰,只有一池的清水而已。
“说,谁让你这么做的!”一双阴鸷的双眸如豹子一般凌厉视她,扣着她咽喉处的手更是加重了几分力道。
“小……小姐,奴婢,奴婢该死,让小姐落水。”女子嘤嘤泣泣的朝着江流宛说道,眼神有些闪烁,还有些害怕,更多的则是愄惧。
“不说是吧?!”江流宛不是一个随便两句就可以唬弄过去的人,否则她如何的成为一名顶尖的特工?
这个荷花池里,就她们两个人,很显然的,刚才按着她的头拼命将她往水里按的人除了这个女人又还会有谁呢?
“再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捏死你!”扣着她,往前移动着,直接将她抵于荷花池壁上,掐着她咽喉处的手指更是又加重了两分力道。
“咳,小……小姐……奴婢,奴婢……”随着江流宛的力道加重,那女子呼吸困难了,脸色胀红了一片,就连眼珠也是凸起了,整个浸泡在水里的身子更是不断的瑟瑟发抖着。
其实这个时候的江流宛,同样被冻的不行,但是却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姐姐,姐姐,你这是何苦呢!”传来一声凄凉的声音,“快,来人,来人,下去把姐姐扶上来。”荷花池上,一妙龄女子,正一脸担心又急切的呼喊着,然后便是“扑通扑通”的几声,好几个家丁跳下水,将江流宛从荷花池里托了上来。
“姐姐,你没事吧。”江语蓉急步朝着江流宛走去,一脸急切的问道,“快,快扶姐姐进屋去换衣裳。锦绣,你是怎么照顾姐姐的,明知道姐姐这几天郁郁寡欢,为什么不好好的看着姐姐,还让姐姐寻死!”转身,厉斥着刚才那个被江流宛人扣着咽喉的婢女。
“扑通!”锦绣在江语蓉面前跪下,然后磕头,“二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一时没看紧大小姐,才会让大小姐一时想不开跳水的。”
“姐姐,你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要自己想不开?为了那样的人而轻生,值得吗?呜,还好你没事,不然,爹回来,你让我和娘如何向爹交待。”江语蓉一脸心疼的看着浑身湿透的江流宛轻声的抽泣着,“锦綉,你照顾姐姐失职,幸好姐姐现在没事。但是,你还是让姐姐受罪了,你自己去领二十杖。”
“是,谢大小姐,谢二小姐开恩。奴婢这就去领罚。”锦绣对着江流宛和江语蓉重重的一磕头后,起身。
“慢着!”
身后传来江流宛冰冷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
锦绣转身,“大……扑通!”
“小姐”两字还没出声,只见江流宛抬腿一个用力的踹过去,然后只见锦绣往后翻了一个哪斗重新又掉进了荷花池里。
“姐姐,你这是……”江语蓉一脸不解的看着江流宛。
“大小姐,奴婢……”锦绣扑腾着水,一脸害怕又慌乱的看着上面的江流宛。
江流宛手指一一指过那些家丁,一脸阴郁的说道:“谁敢把她捞上来,谁就一起给我下去!既然有罪,那就好好的在水里受着!什么时候我觉的你没罪了,什么时候上来。”
“姐姐,这样锦绣会吃不消的,现在天这么冷。不如还是让她去杖房领二十杖吧。”江语蓉小心翼翼的看着江流宛替锦绣求着情。
江流宛抿唇冷笑,一双如豹般的双眸直勾勾的盯视着江流宛:“那要不然,你也跟着她一起下去?”
“姐姐?”江语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流宛,有些不相信这些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然后,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只见江流宛一个倾身后倒。
“扑通”,江语蓉落水了。
“啊,救命,救命。”江语蓉连声呼救。
“二小姐,二小姐,你没事吧。”荷花池内,锦绣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江语蓉游过去,拖起江语蓉便是往的池沿游了过来:“快,还不快点把二小姐拉上去!”
锦绣这话是对着荷花池上的其他家丁说的,却也是因此而让江流宛更加的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锦绣是她的贴身婢女,但却是替着江语蓉做事。
如此水性,想要不懂水性的江流宛的性命易如反掌。
江语蓉,这个与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可不似她表现出来的这般清纯如白,与她姐妹情深。只怕,这次江流宛落水也是与江语蓉脱不了干系。
荷花池上的家丁家七手八脚的将荷花池里的江语蓉拉了上来。
江语蓉冷的直瑟瑟发抖,发髻已然凌乱,水珠顺着裙摆“滴答滴答”往下滴着,脸色更是苍白,双唇发紫。
但是,尽管如此,江语蓉亦是咬着牙,在锦绣的挽扶下走至江流宛面前,一脸姐妹情深的说道:“姐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如果这样能让你心情好点的话,妹妹心甘情愿。”
说话间,整个人又是一阵发抖,就连牙齿也直“咯咯咯”的作响着。
“刚才是谁把她拉上来的?”江流宛凌厉的双眸扫视着锦绣,然后一一扫过那些个家丁,“把我的话当放屁是吧!啊!”话落,右脚一抬,毫不犹豫的朝着锦绣狠狠的一踢。
锦绣再一次以抛物状抛出,然后“扑通”一声,跌落荷花池里。
见此,其他那几个家丁不敢出声了,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几步。纷纷用着不可置信又一脸错愕的瞪大了双眸看着江流宛。
大小姐,怎么突然之间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在这之前,大小姐对任何人都是以礼相待的,莫说是二小姐了,就连对他们这些下人,亦是从来不曾大声的喝斥过。可是现在,不止将自己的贴身婢女锦绣接着两次踢下荷花池不说,就连向来与她感深好的二小姐,也推下荷花池去了。
这……
一时之间,江流宛的举动让下人们纷纷敬而远之,对她产生了愄惧之心。
“姐姐……”江语蓉一脸胆怯又发颤的唤着江流宛。
“闭嘴!”江流宛一声喝如斥,打断了她的话,阴郁的双眸如两把利刀一般的凌剐着江语蓉,“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再次踢你下水!”
“宛儿,你没事吧?”一道急切而又带着浓浓担忧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