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译文】
拒绝世俗之学可以免除忧患。人们的赞同与反对,究竟有多大差异?所谓好与不好,相隔又有多少?大家所怕的,我也不得不怕。(这种状况)何时终了呵!人们兴高采烈,像参加盛大宴会,像登上春天的阳台。惟独我却淡然于衷,像不懂言笑的婴儿,懒洋洋地无所追求。人们以多取为荣,我独以奉献为乐。我真是一副傻瓜心肠,浑浑噩噩的!人们崇尚精明,我却稀里糊涂。人们斤斤计较,我却宽大为怀——辽阔呵!像无际的海洋。飘忽不定呵!像找不到落脚之点。众人都有所作为,而我像个老顽童。我与众人的不同之处,贵在以道为营养之源。
【原意解说】
“绝学无忧”句,有的学者提出应置于上章之后,其理由是与“见素抱朴,少私寡欲”,句法相同,正好是前三句的总结;并认为该句与上文文意连贯,而与下章远不相关。我认为此说不妥:一是“见素抱朴,少私寡欲”已为上章作了恰当总结,加上“绝学无忧”,特别是“无忧”二字,便显得不伦不类。二是“绝学无忧”应是前三章的总结,以及本章的开端,并为实行太上之治的圣人精神素质的高度概括。这是很明白的。经文第十三章讲了“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本章又提出“绝学无忧”,相互呼应。可见这个“学”字不是通常所讲的学问或知识,而应有其特定的内涵。这就是那些所谓圣人炮制的仁、义、礼……等一切以私字为核心的扭曲人性的知识。老子认为,只有弃绝这种东西,“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见第六十四章),方能做到“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见第十七章),这正是老子所期待的一个实施无为之治的君主应具备的精神素质。也正是“常无欲”的那种境界。老子认为,只有这样的领导者,才能够真正做到“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一切与众人的取向相反,而为众人所依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