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文校正】
将欲取(1)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2)。天下神器(3),不可为也,不可执(4)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故物或行或随,或强或羸(5),或嘘(6)或吹(7),或载(8)或隳(9)。
是以圣人去甚(10)、去奢(11)、去泰(12)。
【词义注释】
(1)取:得到,或作治理。
(2)已:语助词,与“矣”同。
(3)神器:王注:“神,无形无方也。器,合成也。无形以合,故谓之神器也。”此指国家的政权。
(4)执:把持。“不可执也”,王本无此句,刘师培引王自注:“万物以自然为性,故可因而不可为,可通而不可执也。物有常性而造为之,故必败也。物有往来而执之,故必失矣”,说明王本“不可为也”句后,原有“不可执也”一语。易顺鼎、马叙伦等亦列举可靠资料,证明此说。故予补上。
(5)羸:读léi,瘦弱。
(6)嘘:王本作“歔”,古同“嘘”。轻呵热气。
(7)吹:重吹冷风。
(8)载:装载,乘坐,稳坐。
(9)隳:读huī,倒塌,毁坏,危险。
(10)甚:极端的,过火的。
(11)奢:奢侈,奢华。
(12)泰:过分,过度的。
【白话译文】
想要取得天下而施展其作为,我看是不能得逞的。天下是个神圣的器具,不可随意妄为,不可执为己有;谁敢妄为,就会失败;谁想占有,就会失掉。须知世间万物:有前行的必有后随,有强壮必有瘦弱,有热气必有冷风,有安稳必有危险(这叫物极必反)。所以圣人去掉极端,去掉奢侈,去掉一切骄泰行为。
【原意解说】
紧承上章“大制不割”之义,进一步强调国家政权的神圣不可侵犯,是由大势所趋,自然形成;不是什么人可以勉强夺取的,也不是什么英雄人物想怎么办就能办得到的。(凡是有这种野心的人)为则必败,执则必失。即使在位的君主,在治理天下时,也应坚守因应无为的原则:以善政取代苛政,以俭约取代奢侈,以谦虚取代骄泰,以德化民,方能立足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