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弟,与人方便,与己方便。阁下若是愿意让出这位子,在下自当感激不尽。”一名清俊男子对贺凌霄抱拳道。
“滚。”贺凌霄目不斜视,盯着自己的茶杯,喝一口茶冷声道。
涯渊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男子见此,以为美人对他青眼相加,愈是想要表现自己的卓尔不群,又道:“阁下若是同意,今日的饭菜就由闫某来请客,可好?
贺凌霄仍是对他不加理睬,男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被贺凌霄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大声道:“朋友我好心相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贺凌霄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仍是稳稳端坐在座位上。
那男子还没开口,与他同行的一个壮汉见贺凌霄一个瘦小少年,很不放在眼里,将手中的大刀往桌上一插,瞪着铜铃大眼吓唬道:“臭小子,你大爷我心情好,只要你现在把桌子让出来,再说几句对不起住的话,段大爷今天就不于你计较,否则…”
那桌子被大汉的钢刀的力道震的摇晃不已,以至于涯渊给他添的茶水尽数洒在桌上,见此,贺凌霄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涯渊顿时花容失色,心道:“糟了。”
她跟着贺凌霄数月,与他相处月余,深知对方秉性,一旦他心中面有怒色,招惹之人必丧命无疑!
那大汉见他仍是无动于衷,有心吓唬他,还想拔刀在他眼前晃悠晃悠。
她刚开口唤了声“凌霄”,涯渊头顶一阵劲风拂过,伴着“咔嚓”声响,眨眼间,一颗硕大的人头“乓”的一声砸在桌面上。
涯渊惊叫一声站起来,结结巴巴道:“凌…凌霄。”
他这一举动不但惊着了涯渊,同时也出乎对方所料。
大堂里的食客被这突如其来血腥的一幕吓地魂飞魄散,叫喊着从门口挤了出去,瞬间跑了个精光,只剩下角落里的一老一小的和尚,镇定自若。
客栈老板和一众伙计,也尽数躲了起来。这里本就是个三教九流皆可进入的地方,一年到头也没少发生过江湖人血斗的事情,因此还算得上比较淡定。
那壮汉的鲜血喷涌而出,喷及同伙满脸全身。他们同样被贺凌霄电光火石的一招惊住,以他们的功力,当然没看见贺凌霄出手的动作。
“你!”与贺凌霄对话的清俊男子,见同伴突然突然身首异处,又惊且怒。
与他同行的人皆是怒不可遏,其中一位面色铁青的老者上前厉声道:“小子,有话好说,你不愿意让座就罢了,为何要无故伤人。”
原来,贺凌霄涯渊两人一路东行,今日奔波了大半日,好不容易遇着一个小镇,两人刚点好菜,门外突然进来一大群江湖中人。
这群人足有二十来个,一张桌子坐不下,可店里唯有一张空桌,他们见贺凌霄两人占着一张大桌,便要求他们与其他食客共桌,把这个让与他们。
涯渊本想如他们所愿,可贺凌霄却稳坐着纹丝不动。
说来那些人来头也不小,他们为首之人——闫昊便是当今武林盟主闫荣之次子,他偕同一众江湖好友准备前往朝阳城向表舅戚百川祝寿。
那老者便是闫昊的叔公——号称铁掌闫不二,年轻时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号,由于年事已高,前些年退隐江湖。
闫昊虽然身份优越,但为人还算爽直,也不仗势欺人,但是再好脾气的人也架不住他这般羞辱,贺凌霄在大庭广众下对他的话再三不与理睬,让他很没面子,矛盾由此激化。
那老者上前来,让身后的弟子将无头壮汉拾过去,一掌撑在桌沿上,浑浊的老眼凌厉至极,道:“在下铁掌闫不二,既然阁下喜欢舞刀弄枪,闫某不才,想来讨教一二。”
说着,他露出一张黢黑的蒲扇大手,整个手掌钢铁一般坚实厚重,还泛着亮铮铮的油光,果然如他的名讳称谓一般的“铁掌”。
他掌心发力,欲将整个桌子推向贺凌霄,可一推之下竟然文丝未动。
“阿弥陀佛,施主,何必动怒?死者已矣,冤冤相报何时了,倒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老者侧头一看,原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老和尚徒手抓住了一只桌腿,他身后远远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光头。
他们正是方才角落里没有逃走的一大一小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