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顾向阳知道白茉莉向来泼辣,但不曾见过她这番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禁也被吓住了。
白茉莉看了眼不争气的儿子,心中有火,软不下声音,冷冷道:“你年龄大了,是该给你娶个媳妇。”
顾向阳一听白茉莉要他娶媳妇儿,心中一惊,坚决的反驳道:“不!我不成亲!”
他心有所属,除了蒹葭别的女子每一个能入得了他的眼,昨晚上他喝多了错把对方看成了蒹葭,没想到那丫头竟然半推半就从了他,此时,虽然白茉莉对那丫鬟是狠辣了些,但是他恼怒对方的不拒绝,因此并不想替她求情。
他可不管对方是不是一片芳心付与他。反正他只对蒹葭有意,别人哪怕是再好也入不得他的眼。
白茉莉看穿他的心思,正色道:“你反抗也没用,我是绝不会让一个风尘女子做我的儿媳。”
“娘,你怎么这样。你不是恨祖父祖母棒打鸳鸯吗?现在为什么现在又要拆散我和蒹葭?那你和他们有什么两样!”
“住嘴!”
啪!
白茉莉本就对公婆恨极,顾向阳还将自己和一个风尘女子相提并论,不由得勃然大怒,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
人就是这样,永远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同样的情形搁在别人身上,那就是活该!
白茉莉认为自己虽身为江湖女子,但洁身自爱,而且靠的是武艺闯天下,蒹葭一个卖笑的妓子,怎可同相比她相比?况且她巾帼不让须眉,以前和丈夫闯荡在外时,也能独当一面,回到明城也替顾泽天出谋划策,甚至可以称得上与丈夫比肩而立,就算是一百个蒹葭都难以望其项背。
思及此,她就更是心有不甘,戚蘅芳霸占了她的正妻之位,戚蘅芳的儿子又强占了城主之位。这一切,都得让戚蘅芳母子一一还回来!
白茉莉爱子如命,平日里虽说也收拾过儿子,但那跟小孩儿闹着玩差不多,方才一怒之下打了对方,愧疚之心又油然而生。
她以帕拭泪,尖着嗓子哭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丈夫死得早,儿子要女人不要老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顾向阳挨了打有心发火,结果白茉莉这般撒泼耍赖一闹,一时间倒不好发作了。
白茉莉越哭越伤心,全捡着自己被顾向阳祖父祖母欺负以及一个人拉扯他的可怜之事哭号。最后,反而顾向阳心生愧疚,再三向他娘保证从今以后一定好好学功夫、打理顾家产业。
童冬月独自走在回雷府的路上,对于顾向黎让她暂停巡逻来调查这件事倒也没什么,因为这段日子已经没有闹狐妖了,而且雷舒麟像跟她赌气似的也不找她了,她才没兴趣厚着脸皮凑到对方面前去。
忆起雷舒麟,童冬月就觉得憋屈的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蹭蹭的往上蹿。
无论她多么武功高强、饱经风霜,说到底都还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子。以前雷舒麟没招惹她还好,现在她明明已经动心了,再让她回到冷心冷情冷爱的状态已经不太可能了。
因此,对于雷舒麟莫名其妙把她晾在一旁的行为,既恼怒又伤心,可又拉不下面子去找对方问个明白,所以唯有自己生着闷气。
她这边还想着要把对方“碎尸万段”,雷舒麟却又预兆似的知道自己大难将至,所以屁颠屁颠跑来顾府迎接她。
这十来天他不去找童冬月,他也十分纠结、为难。雷夫人好像已经嗅到了什么,成天派人把他看的死死地,这边他才稍有动作,雷夫人就一清二楚了,因此他不敢冒然前去找她。
再来,他也确实在反思着两人之间的问题。说实话,那日童冬月无所谓的态度,确实让他有些怄火,所以便故意不给她口信,想让她捉急。哪料想,童冬月愣是没事人似地,一如平常的早出晚归,最后终是他按耐不住,主动找来了。
“冬月。”他老远就看到童冬月孤单的身影,想了想,一鼓作气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