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曲怜惜跟着白君一路来到凤安殿,见到坐在下首的颢王时,曲怜惜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怕什么来什么。
颢王白梓墨在曲怜惜一进凤安殿时,视线便一直似有若无的跟在她身上,嘴角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让曲怜惜很是抓狂。
OMG!为什么这个变态偷窥狂真的是颢王?!老天你在耍我吧?!曲怜惜在心中狂喊,面上却平淡无波。
在来的路上,白君跟她讲了有哪些人,所以曲怜惜也很容易辨认出来。
一身明黄龙袍的白皇帝坐在首位,身旁是一身凤袍的皇后。白皇帝差不多三十近四十岁,然而却依旧俊美。而皇后嘴角浅笑,一看就是个心机婊。
颢王白梓墨坐在下首,紧挨着的是太子跟六皇子白离,另一边则是陈贵妃以及皇室中最小却最受宠的七公主白箬。除开因病没来的文贵妃,其余的人都到齐了。
太子跟白离长相只略略输自家弟弟一筹,不过太子却偏阴柔,像个女子。白箬也长得清秀可人,拿现代话来说,就是小清新女神。太子跟白箬为皇后所出,白离为陈贵妃所出。
而白梓墨似乎就是一个例外,众人都长得赏心悦目,而白梓墨一脸黑斑,别的皇子都有母妃,而他却没有,就像是一个异类,然而他却不受其他兄弟姐妹的排挤打压,发展至现在这一步,当真是厉害。如若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曲怜惜绝对不信。
想着,曲怜惜不由多看了眼白梓墨,而后者则是朝她无辜的眨眼,弄得曲怜惜翻了个白眼。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白君对着皇帝皇后行了个跪拜礼。
曲怜惜想了想,似乎在古代,除了特殊情况外,见到皇帝都得行跪拜礼吧?
想到此,曲怜惜不由叹息,她可真不想跪皇帝的,可是自己现在又没有绝对的实力,她这两日都没时间练毒药,自己手上一张底牌都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能怎么办?
曲怜惜心中安慰自己,这笔帐她是一定会让皇帝还的。
想着,曲怜惜也学着跪下去,道:“民女曲怜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再一次的,曲怜惜感受到了古代有多麻烦了,见个人不仅要下跪,还要人一副高兴的样子,还要用一长串话来哄着,真受够了!
皇帝点头,道:“都起来坐下说话。”
曲怜惜巴不得早点起来,不过面子活还是要做足的,也就磨蹭了下才起来,用最标准的步子,优雅迈向白箬身旁的位置,然后坐下。
虽然曲怜惜是个二货,但其实她还是很想当一回女神的,也就找了不少相关的礼仪学习,她知道自己懒,也就拉着曲铭,让他监督,就这么学了不少。再加上每每她以“神秘医学研究者”的身份出现时,总能掀起一大波浪潮,也就习惯了各式各样的场面,也就自然而然的变得高贵清冷起来。
皇后看着她那隐隐高贵的气质,竟不比她差,不由皱眉,陈贵妃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见她皱眉,不由一喜,道:“这位就是三皇妃么?当真是个可人,这美貌堪比当年的皇后娘娘。”
白君正要说话,却听曲怜惜不疾不徐道:“娘娘谬赞了,民女仅一介平民,与皇后娘娘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美貌自然不比皇后娘娘的,能得见皇上皇后,民女已然知足。”
笑话,说客套话谁不会?比做作她曲怜惜还是有受教的。
陈贵妃不死心,依旧笑道:“三皇妃真是谦逊,本宫真是喜欢的紧。”
曲怜惜扫了她一眼,浅浅一笑。笑的陈贵妃心中微惊。
在陈贵妃还没有回神时,曲怜惜起身,朝着皇后微微行礼,道:“皇后娘娘,民女有事相报。”
“何事?”皇后声音淡淡。
曲怜惜却忽的啜泣起来,道:“皇后娘娘,民女仅一介草民,前两日在魔延森林中意外救下了三殿下,三殿下为做答谢,将民女请至宫中,准备报告皇上,但被民女阻止了,本想着不惊扰皇上皇后,可没想到竟被别人看见,还被诬赖是三皇妃。民女委实冤枉啊。”
说着,还微微瞥了眼太子,而后者则一煤炭脸。
皇后自然也看到了曲怜惜的动作,微皱眉,问道:“你是说太子?”
“不不,民女不知道是谁。”曲怜惜慌忙摇头,眼中闪烁着一丝被猜出心事后的慌乱,而深入看去,却能找到一丝狡黠。
白梓墨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小丫头还真是对他胃口。
“曲丫头别担心,你说出来便是,朕不会怪你的。”皇帝忽的插嘴。
曲怜惜微挑眉,白皇帝这是要帮她的意思?既然有机会,她又何不利用利用?
想着,曲怜惜咬咬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摇头道:“民女是真的不知,当日民女来到皇宫时,碰见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曾问过民女话,然后又说有事找皇后娘娘,也就离开了,民女就想,太子殿下与民女无冤无仇,应该不会说什么的,太子殿下身边的奴才都是有教养的,没有太子的话他们是不敢嚼舌根的。而民女进宫后就只见了太子一人,淑心殿中都是三殿下的奴才,想来也是没有居心不良的,所以民女才苦恼不已。”
话落,在场的除了白梓墨,其余人都惊了一把。
曲怜惜的话无异于是双重的,谣传三皇妃的事所说是太子做的,那么只能说明他心胸狭隘,不仅与白君过不去,连白君带来的一个小丫头都要找麻烦。但是有谁敢说?
如若不是太子所为,那便是白君身边的人有问题,可淑心殿中的奴才奴婢都是由皇帝亲自挑选,若说有细作,那便说明,这背后之人的势力不一般,连皇帝的排查都能躲过,如若自己的身边有这么个细作,她们怕是根本来不及应对。
可想来想去,也没人想出是谁,这气氛也就有些压抑了。
曲怜惜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由内心嘲讽,这些个白痴,整天尽想着争宠,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当真是愚昧。
似乎是为了迎合她,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照你这么说,这宫中有人在别红安插眼线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本王记得,这淑心殿的奴才奴婢都是父皇一手挑选的吧,怎么可能有眼线?”
曲怜惜看过去,正对上白梓墨那邀功似的眼神,曲怜惜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白君正好见到这一幕,心中一惊,颢王从来都是冷漠孤高的,从来没有过这种表情,何况颢王是皇帝最宠的皇子,皇帝对他几乎有求必应,怕是连江山,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皇后见到他都得规规矩矩的。因而即便颢王丑,也会有女子想要嫁给他,甚至连京都第一美人都曾表示自己中意于颢王。
然而颢王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冷漠孤高,又无情,从来没有把女子放在眼里,有几个胆子大的,直接爬到颢王床上,结果被颢王一掌打死。
如今颢王却对曲怜惜上心了,他却不知道他们何时认识的,白君不由苦笑,心中苦涩不已。
虽然白君看到了二人的眼神交流,可其他人没有看到,心中俱是对白梓墨的话的猜疑,虽然不清楚情况,可还是想到了一块去,背后的人是皇帝。
此刻的皇帝虽然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他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被一个横插出来的小丫头识破,而自己最得意的儿子竟然还帮着她。
“颢王,朕怎么看你对曲丫头一脸热情?”皇帝急中生智,一句话偏离了主题。
白梓墨也不否认,淡漠的起身,而后走到曲怜惜的身边,伸手便揽着她的腰,看着曲怜惜,却是对皇帝道:“小丫头本来就是本王内定的人,不过前几日本王与小丫头有些争执,她负气离开,没想到跑来了京城,本王回来便是来接她的。”
众人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尤其是皇帝。
曲怜惜不习惯这种亲密的方式,皱眉戳了他几下腰,压低声音道:“你放开我。”
白梓墨宠溺一笑,当着所有人的面捏着她的鼻子,柔声道:“好了丫头,都是我的错,咱不生气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说着,不顾曲怜惜的反抗,将曲怜惜带走,留下一干不明情况,惊诧的嘴都合不上的人。
这还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颢王露出冷漠之外的表情!
而没有人想到,在第二天,整个京都都在传着:三皇妃并不是三皇妃,而是颢王的王妃,是太子看不过白君而谣传的。
京都里各个茶楼的说书先生都绘声绘色的讲着,各种版本都有,不过大体意思都差不多。
为此,朝中各大臣都上奏弹劾太子,说他心胸狭窄当不起太子,要求皇帝废掉太子,改立新太子。
皇后听闻,带着白箬匆匆赶去皇帝寝殿,跪在门外,想求的皇帝的原谅,最终求而不得,晕倒在皇帝门前。而太子听后,则是阴沉着张脸将二人带回去。
最终,在皇帝拖延三天后,下旨废除太子,改立白君为新太子。众大臣都没有异议。于是白君便成了新太子,而旧太子被罚关在寝殿,没有旨意不得踏出一步。
众人纷纷叫好,而白梓墨带着曲怜惜离去后,连同曲铭,一起消失,连皇帝派出的多方人马,也没能找到。
曲怜惜自己也没料到,此次之后,她的麻烦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