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子转回头来,冲着仍在院子中未曾逃离的岑掌柜冷笑几声,朝他奔来,岑掌柜大惧,转身就逃,可哪里逃得过,只觉后领一紧,已被抛了出去,摔倒在丈余外的地中,痛得眼前金星一冒,浑身骨头似散了架,在地中已是爬不起来。
那人啧啧连声,尖声尖气道:“真不禁摔,就轻轻这么一下就没得玩了。”
石山顶上那人慢悠悠道:“此人忠心救主,也算难得,就留他一条性命吧!”
那矮子冷笑连声,几步上来,一脚踏住岑掌柜背心,眼望那人冷道:“什么事都是你说了算,可为何方才不见你阻拦,现在正主儿都跑了,瞧你怎么与上头交差?”跟着低头瞧着岑掌柜道:“没他也就坏不了事了,老子今天还非杀了他不可!”
那人接道:“留他一命,这年头这么忠心的奴才还当真少见,我既然说不杀他就不许杀他。”
那矮子嘿嘿一笑,应道:“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手起掌落,一掌拍在岑掌柜背心之中,剧痛传来,岑掌柜头一歪神智尽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昏迷中醒转过来,捂着头坐起身来,眼前空空如也,那两人也不知几时走了?觉得身中剧痛难耐,心里那是又惊又惧,思道:“想来东家主也该逃远了吧,只盼他们没什么事就好!”拼力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着朝外就走,此时他也不再心存畏惧了,家破人亡,东家主此时又是生死未卜,他也活着没什么盼头了,现只望能有人来给他补上一刀了个痛快。
出到前院,只见满目凄惨至极的景象,到处沾满红红的血迹,地上死人堆堆。一群黑衣人正抬着尸体往正堂里搬,院墙处还围站着许多手持火把的黑衣人,但似乎却对他这个突然冒出的胖子不以为意,连瞧都不瞧上一眼,想来定是得了那两人授意,可以饶他一命。岑掌柜脑子一片空白,眼神空洞,在满地尸体血污中磕磕碰碰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无思无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一步一晃地出了宅院,往镇上走去,却见得镇上到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街面上多人面色惊慌,来回奔跑,时不时从街边屋中闪出黑衣人来,提刀闪闪,见人就砍。
逃命之人数多量大,黑衣人也是杀不过来,岑掌柜随着逃难的人群,涌出了镇外,漫无目的朝外行去。也不知行了多久,前边路中又是涌出多位黑衣蒙面人,二话不说,就朝逃难的人群杀来。众人惊叫连连,恐惶逃命,四处乱窜。被周边惨象刺激,岑掌柜醒过神来,知道如此死法也太过憋屈,好歹也得先寻到东家主再说,当下趁乱逃出了黑衣人的围击。
想不到逃不过三里地,又是冲出一群黑衣歹人,也算岑掌柜命大,两次袭击之下竟是安然无恙。就这般走走停停,期间不断碰到拦截的黑衣人,逃过多次后竟是到了北岗镇地段,这次围截的却是大批人马,再也逃得不过,岑掌柜仗着身胖肉厚,捱到最后,终是坚持不住,扑地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