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捋须半响,才道:“这人,刘大人应该不陌生吧?老夫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指挥使黄大人,也就是外边叛军的主官。”
刘宣面如土色,主官被斩,外边情势不言自明,他瞧着这颗人头,久久不语。
老者也不理他,自顾说道:“老夫不得不佩服刘大人的坚韧之力啊,放着好好的高官厚禄不要,跑到这深山沟来当了几十年的更夫,图谋也图了几十年,吃这般苦头,值得么?”
刘宣扬手一抛,将那头颅抛入水中,冷笑道:“没什么值不值的,成王败寇,如今我败了,没什么好说的。”面有苦色,长叹一声,又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既然三十年来,省府对我所做之事,一直无暇顾及,为何如今才突然调兵前来,难道乱党之风已然剿灭?”
老者哈哈大笑,反问道:“刘大人,你如何得知是省府遣派大军前来的?
刘宣苦笑一声,望着水面缓道:“若非省府大军来到,你们如何能取到黄大人的首级?想来外边,如今早就风平浪静了!”
老者双眼紧盯着他片刻,才笑道:“刘大人,你待在山里的时间太长了,消息竟是如此闭塞。如今两广已是宣布共和,支持孙文先生,那革命党早就不是什么乱党了,而是堂堂正正的执政党派,你说,就你们这几条破刀烂枪,如何能逆天行事?”
刘宣恨恨瞪了凌霄云几人一眼,犹有不服道:“若不是这几个小子坏事,我早取下镇安府,自立为王了,到时也不惧省府大军,唉,只是棋差一着啊!”满脸的不忿与悔意。
老者应道:“我来猜猜你的用意吧,此地西接云南,北通贵州,下连越南,再加群山坏绕,与世隔绝,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处,一旦形势不妙,尽可遁入大山或者远走他国,果然是个立地为王的好地处。”
刘宣低垂着头不应不答,也不知再想些什么?老者继续道:“可反叛之事,委实事大,你深知仅靠一州之力,难于与省府抗衡,只能在暗中隐秘行事。可要想成事,必须得大量囤积军饷,招兵买马,构筑基地,这样一来,人多嘴杂之下难免让事情败露,于是乎,你想出了尸祸作乱这一法子,一来可以利用富商们胆小害怕的心理,狠狠敲上一笔费用,又可利用此地迷信风气甚浓的特点,吓走周边老百姓。”
众人发出惊呼声,个个露出恍然神色,原来真相如此,这伙人图谋反叛,在未得充分准备之前,害怕省府知晓,便是装神弄鬼,想要逼走当地老百姓,这样就可光明正大的大行其事而没有任何顾忌了。
老者跨了一步,也不见怎么动作,就是平平常常的这么一跨,已是来到刘宣所在的竹筏中,刘宣一惊,手上火折子对着自身近了一些,老者摆手让他稍安勿躁,自己则立于筏首一动不动。
刘宣冷道:“你果真一直在暗中监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