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死得人多了,有些地方已是呈空地之状,开始出现大批逃难人家,男女老幼携带一点家私,便是浩浩荡荡往山外逃去。有人开了头,这势头再也止不住,越呈越烈之像,每日里总有大批的民众沿着山路,一步一回头,神情悲戚的走向前边未知之地。
兄弟俩赶路间每每碰到这些出外逃难避祸的人群,心头总是沉重得很,若非情势逼人、迫不得已之下,谁愿意背井离乡,奔赴异地做个乞讨的难民?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州府官军都无法保证他们的身家安全,再不逃下一个丢掉性命的便是自己,凌霄云恨得牙痒痒,心中早将那引起这场祸乱的罪魁祸首咒上了千万遍,也巴不得早日将其擒住,让这场惊天灾祸早些结束,家家户户又能似往常一般,舒心惬意的安居乐业。
可放棺那人自打在每镇上露过一两次面后,就似水汽一般,蒸发得无影无踪,两兄弟如无头苍蝇一般在群山中乱找乱寻,始终不是办法,想着时日不多,便是打道回府,去寻那老刘头,再商议一番对策再说。
这一路回来,再也见不到有人往义庄上送尸了,毕竟死得人多了,人人自顾不暇,一心逃命,哪还有闲心再理会这事,都是人一死,随便寻一地匆忙掩埋了事。两兄弟展开脚力,沿途所见,皆是地地荒芜,村村空荡,一派凄凉景象,此情此景使得他们更是心里焦急,那是日夜赶路,行了又是五六日,才到了义庄所在,一瞧庄内冷清,人影杳绝。
两兄弟里里外外寻了一遍,再无老刘头半点行迹,也不知他上哪去了?更甚者连存放在大厅间的那具尸兵也是没了踪影,到底是自行脱困还是老刘头将它处理掉了?诸多不解,使得两兄弟心间疑惑不止。
站在庄外,凌霄云猜测着道:“该不会这老头也逃难去了吧?”
阳烈光搓手半响,道:“回镇上瞧瞧,指不定他跑那喝酒去了。”言罢又是一叹,不无忧虑的道:“多日未曾回来,也不知镇上是否变了摸样?”便是当先沿着山路朝镇上的方向奔去。凌霄云知道师哥的忧虑不无道理,外边都翻了天了,此地岂能幸免?也是一样着急,脚下一动,忙是快快跟上。
两人心底焦急,脚下自是用上全力,那是奔跑如飞,去势如电,不多时便是奔到镇外,尚未进镇便见得镇中到处炊烟袅袅,街面中人影绰绰,这才放下心来,看来南山镇尚无大碍,外边的祸乱还没牵扯到了此处。两兄弟放缓脚步,慢慢踱入镇中。漫无目的的游走,不知不觉间竟是走到岑家粮铺处。
岑掌柜从店中快步奔出,一把扯住凌霄云,笑得眼中眯成一缝,嘴里已是嚷道:“你们总算回来了,可是想坏兄弟我了。”
凌霄云也是哈哈大笑,拍打了他肩头几下,这才问道:“我出去这么数十日里,镇上可有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