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
“该让你知道时,我一定会让你知道。”
“什么时候让我知道,我需要准确的时间。”
“王一鸣下台的那天,我一定告诉你,即使你不想知道,到时候就怕把你吓坏了。”
吴子玥还是回避了钟海的问题,但既然吴子玥已经许诺了钟海,钟海也不着急,他相信,吴子玥既然已经以身相许,她一定会告诉自己的。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在几天之内,一定要想方设法套出黄一一的实话,看看王一鸣和黄素芬之间到底存在什么肮脏的交易,还必须拿到证据,这样就能对王一鸣下手了。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钟海抱着吴子玥才进入了梦乡,还没来得及打个盹,手机铃声就哇哇响起,钟海连眼都没睁摸到了手机,随便按下个键盘,音乐停止,再要睡时,铃声又响起,钟海睁眼看看,只见屏幕上显示着王一鸣的名字,钟海不敢怠慢,睡衣全无,接听了电话。
“王校长——”
“别出声,你听我说,袁火那****的和老婆在家干架,你赶快去劝解一下。”王一鸣着急地说,那焦急的口气不亚于死了老爹。
“他们吵架关我什么事,我昨晚失眠,刚刚睡着……”
“袁火和白素婷都是学校的员工,咋和你没关系。”王一鸣不高兴地说。
“可他们也与很多人都有关系。”
“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就算替我去劝架?”
“他们吵架和你有关系么?”钟海故意问道。
“我不想再和你纠缠,我命令你马上过去,记着,不管袁火提出什么要求,你只管答应,我现在外间,都快冻死了,不和你废话了。”王一鸣压低了声音,像个贼。
王一鸣挂断了电话,钟海的手机传出了忙音。
钟海看看吴子玥,只见她睡得正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就没敢打搅她,穿好衣服下床,悄悄地溜了出去。
调查组来学校调查时,在王一鸣的授意下,袁火到外边躲了一个多月,等风平浪静后重新返回到学校。
公职保住了,工资也保住了,袁火也懒得上班,在家替白素婷做个饭,拖拖地打扫卫生,闲暇时到麻将馆打个麻将,倒也快乐,可他脑子笨,反应慢,打牌时输多赢少,要是换个人,也许就会改弦更张,换个其他的娱乐方式,养个鸟溜溜弯打发无聊的时光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可袁火不同,他曾经是保卫科长,不服输,越输就越赌,越赌就越输,还往大处赌,形成了恶性循环,天长日久,终于弹尽粮绝。昨天下午,袁火死皮赖脸又向白素婷要钱,白素婷不给,袁火就要他的工资卡,白素婷急着上班,就给袁火一百块钱,并给他下达了最后通牒,说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以后再赌,就让他别回来。袁火拿了钱,嬉皮笑脸地说:“我就不信我老是输,今天我要是再输了,我就死在外边,不信你等着瞧。”
“死在家里我还得给你收尸,你最好死在外边。”白素婷没好气地说。
袁火赢钱心切,结果当天下午在牌桌上做了弊,不巧的是他作弊的手段并不高明,被人当场抓住,本来也就是顶多吵嘴的事,可袁火偏偏不肯服软,结果动了手,牌桌上四个人,平时就看不惯袁火那副咋咋呼呼张牙舞爪的德行,趁着机会把袁火暴打一顿,并把他从棋牌室撵了出来。
曾经的保卫科长挨了打,心里肯定不服,可不服也没办法,在这种公众娱乐场合,没人听任他横行霸道,袁火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像个斗败的公鸡,带着满身伤痕和沮丧回到家里。
袁火躺在床上生闷气,连饭也没做,白素婷回来后见冷锅冷灶,就唠叨了几句,不想袁火起身到外边的小饭店要了两个小菜,回来后一个人喝闷酒。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可也有人说酒是穿肠毒药,一喝毒性就发作,秉性好的人喝多了睡觉,秉性差的人不是自寻烦恼就是找别人的茬。一瓶酒喝完,袁火失去了理智,他没处撒气,只能把白素婷当做了发泄的对象。
“倒点水来。”袁火躺在沙发上,朝厨房喊道。
“想喝水自己倒去,我没工夫,打了一下午牌,输了钱不说,来家还想装大爷,别想。”白素婷声音虽然不高,但说出的话却极其难听。
袁火听着刺耳,从沙发上坐起来,歪歪咧咧地走到厨房门前,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扶着墙,看着里面质问道:“你到底倒还是不倒,来句痛快话。”
白素婷瞥了袁火一眼,没搭理他。袁火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伤害,进去一把把白素婷拉出来,使劲地扯到了沙发上。
“你想干嘛?火还开着呢,当心锅底烧掉了。”白素婷瞪着眼睛恼怒地说,她想站起来,可袁火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姥姥的,我一肚子火还没处发泄呢,你就不怕把我烧坏了。”
白素婷怕袁火动粗,就笑着说:“你先到卧室去,我这就给你倒水去。”
“这还差不多,虽然说我现在混背了,但在再怎么说,我也当过几年科长,也算个下岗干部,不提这些,我还是你男人,我还是家里的顶梁柱,别人看不起,但不允许你看不起我,你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你自己,哪有自个看不起自个的。”袁火得意地说。老婆肯听话,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就站起来,摆起一家之主的架子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走向卧室。
袁火在卧室里等了十几分钟,也没见白素婷进来,他口干舌燥,喉咙发痒,浑身发热,像个犟驴大喊大叫着白素婷的名字,可外边很安静,根本听不到白素婷应声。
“死婆娘,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你的皮肉又发痒了。”袁火骂着,从床上爬起来。
客厅里没人,厨房里没人,汤熬了一半火关灭了,菜切了一半扔在案板上。袁火踢开了卫生间的门,可也没看到白素婷的影子。他知道,白素婷溜了。
贼婆娘,长了本事了,我的话也不好使了。袁火气不打一处来。
白素婷不是溜了,她出去找王一鸣去了,她在外边给王一鸣打了电话。
按说,这个电话也能在家里打,但由于袁火已经怀疑到她和王一鸣之间有一腿,所以她不能当着袁火的面联系王一鸣,免得又惹是非。从袁火回来后,两个人在家里从来没提起过王一鸣,因为王一鸣是袁火的心病,白素婷和王一鸣的关系更是白素婷的心病,毕竟做贼心虚。
王一鸣正在一个可有可无的饭局上,接到白素婷的电话就撤出了饭局。食色性也,但有时候食重要,有时候色重要,至于哪个更重要,要分场合而定。从袁火敲诈学生钱财的事件曝光到外边躲避后,王一鸣再也没碰过小白菜,他不怕别的,就怕袁火。袁火是个火爆性子,能捅白泰兴,猴急了就能捅自己,王一鸣虽然好色,但也不愿挨刀子,一刀扎中了要害,别说白素婷,就连其他女人也不能再碰了,于是就不敢对小白菜再存非分之想。虽然不再对小白菜存非分之想,但小白菜高挑的个子和白皙而富有弹性的肌肤还时时牵挂着王一鸣。在袁火看来,像他这样的男人一生能娶到像白素婷这样鲜亮的女人,值。
王一鸣在家厌烦了蒋丽君,他早想换换口味了,现在白素婷主动打电话约他,这正合他的心意。偷偷摸摸,才能产生一种神秘的美感,如果不被袁火发现,如果白素婷不把两人之间的事告诉袁火,袁火就不会找自己的麻烦。偷嘴吃真香,刺激而感动,刺激而激动,王一鸣能深切地体会到这一点。
凌志在宽广的马路上打了拐,向大堤上奔去,白素婷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瞥了王一鸣一眼,轻声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你想干嘛。”王一鸣呵呵一笑,脸上露出大哥关心小妹妹般的笑容,温情脉脉地说:“这么好的车子,我让它去哪儿它必须哪儿,它敢不去哪儿,我就踩它的刹车,你还装傻呢,这么长时间了,我只敢想不敢做,今天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你说我要干嘛。”
白素婷的脸一红,低声地说:“你们男人就好这样,就会逗女人开心。”王一鸣大言不惭地说:“别的男人我不敢说,就算我把哪个女人当成工具,那可是哪个女人的福气。”
说话间,凌志已经行驶出三四公里,停在了一个大坝上。
大坝上是草坪,看起来有三十多平米,地上是草,周围是十多年树龄的柳树,草儿已经枯萎,柳树树冠只剩下了枝条,枝条随风而舞。河床干枯,杳无人迹。
王一鸣有的是钱,他完全可以和白素婷开一个房间,但他不敢这样做。如果他和白素婷在一起的身影被某双熟悉的眼睛捕捉到,会招来无数的麻烦,所以,在杳无人迹的地方和心爱的女人缠绵是个不错的选择。
河边,河床,柳树,枯草,风,还有豪华的凌志,男人和女人,这一切组成了一副多姿多彩的画面,多么令人向往。
豪华车就是豪华车,靠椅都能放倒,放倒后,车厢内就是一张床,一张席梦思床。
王一鸣放倒了靠椅,不需要酝酿情绪,马上就进入战斗状态,可白素婷推开了他。
“我不要。”白素婷说。
“那你要干嘛?”王一鸣不解地问道。
“我为老公而来。”
“我可不敢当你的老公,咱们只是情人关系,你是我的心肝,我是你的依靠但不是你的老公,也不能当你的老公。”
“我说的老公是袁火。”
“什么事,你只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