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鸣已经心急火燎了,当时当着史副市长的面虽然还算气定神闲,但事后想想他也就是个一高的校长,至于市委委员的身份不能支撑所有的一切。简单地说,他有点怕。
可是,任凭王一鸣磨破了嘴皮,蒋丽君只有一句话,非要王一鸣马上去找蒋丽君,马上办理离婚手续,刻不容缓,否则就会坐视不管,哪怕王一鸣被送进监狱。
从本质上说,蒋丽君是喜欢王一鸣的,但她知道自己的长相尤其是皮肤配不上王一鸣,如果不趁机唆使王一鸣和紫月离婚,只怕王一鸣玩腻了她之后,就会想方设法一脚把她蹬开,到时候蒋丽君也会束手无策,只能干抹眼泪。
王一鸣说服不了蒋丽君,只能被蒋丽君说服,他狠狠地给自己打了气,说:“丽君,我现在就到紫月饭店去,我就是跪着求她,也要说服她和我离婚,你今晚哪儿也别去,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不能给他下跪,我不允许我的男人给别的女人下跪。”
“是,我听你的,我不给别的女人下跪,就给你下跪。”
钟海和白泰兴配合默契,终于在王一鸣面前烧了一把大火。此次跳楼风波不但惊动了媒体,还惊动了教育局长和副市长,钟海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但他只是在心里跳了两下,身体没敢跳,他不能得意忘形。
整个事件处理完毕后,钟海跑到了医院,给白泰兴打了电话,两人在医院的草坪上见了面。
“白老师,没想到你的点子就像你的大作,创意无限,充满风趣,可谓鬼斧神工。”钟海夸奖白泰兴说。
白泰兴呵呵一笑,说:“王一鸣贪污受贿,流氓成性,玩弄女人,是教育界的败类人渣,他在位一天,我就如芒在背,永远不得安生。”
“你是怎么上演这出戏的。”钟海问道。
“只要有钱开路,我就能无往而不胜,排出现实版耐人寻味的电视剧,实话告诉你,我今天给了老虎一万,这家伙,心够黑的。”
“心黑的人才能办事,这钱算在我头上,我过两天就给你。”钟海说。
白泰兴无语。女人的病还在继续治疗,他现在还需要钱,所以他不会说客气话。
白泰兴要请钟海到医院门口喝酒,被钟海拒绝,他告诉钟海说:“以后我们除非工作上的需要,尽量不在公开场合见面,小心使得万年船。”
告别了白泰兴,钟海从医院直接朝紫月饭店的方向走去。他还没吃饭,早已饥肠辘辘,他想在紫月这里吃点饭,然后把整治王一鸣的经过告诉她,也好让紫月高兴一下。紫月在他的心目中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形象,如果不是有吴子玥的介入,也许他会娶了她。
钟海始终没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他一定要为紫月讨回个公道。
钟海站在远处看着紫月饭店。
小莉代替了小雨,在大堂里来回穿梭,招呼着店面里的食客们,二毛一个人在外又烤肉又当服务员,忙得满头大汗。钟海不想和两人碰面,悄悄地拨打了紫月的电话,要她开车出来,顺便带点烤肉和饮料。
接到钟海的电话,紫月从饭店里走出来,走到烤肉摊旁边,要二毛包好刚烤好的几十串烤肉,然后走向了自己的车子。别说钟海要吃烤肉,就是想吃自己身上的肉,她也心甘情愿,甚至义不容辞。都说女人傻,其实女人只对自己心仪的男人傻。男人就是一杯忘情水,女人喜欢喝,女人都喜欢喝,喝过之后不但忘了情,也忘了自己。
蓝鸟停在大转盘东南角停下来,钟海上了车。
“饿坏了吧,你要是还住在饭店,怎么会饿肚子。”紫月把纸包递给钟海,说,“你先吃着,还有饮料呢。”
钟海吃了两口烤肉,开玩笑说:“我住在饭店当然不会饿,但就怕你饿。”
“贫嘴,和姐姐说话也不讲个分寸,姐姐就是再饿,也不会吃了你。”紫月嗔怪道。嘴上批评钟海,心里却暖洋洋的甜滋滋的,钟海如果总是这样和自己开玩笑,她也许还有机会。很多风流勾当都是从语言的调戏开始的。
钟海像个饿死鬼,三下五除二就把烤肉消灭干净,又喝了一瓶红牛,擦擦嘴角把晚上发生的事滔滔不绝地讲了个底朝天,紫月听了咯咯地笑着,瞟了钟海一眼,说:“兄弟言而有信,姐姐我佩服,你说,让姐姐怎么感谢你。”
“姐姐想怎么感谢我。”
“你不到饭店找我,把我喊出来,是不是有什么想法。”紫月问道。钟海感觉到,紫月的脸上一定布满了红晕。
“让姐笑话了,我只想坐你的车子,和你说说话。”
“和吴子玥吵架了吧?”
“哪能呢,我们好着呢,如胶似膝。”钟海撒谎说。
紫月偷笑,接着手机响起。紫月把耳机挂上了耳朵,把手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要钟海不要开口。
“一鸣呀,我不在饭店,在路上呢。现在回不去。”
紫月挂断电话,钟海问道:“他怎么说?”
“想见我。”
“你怎么说。”
“我不想见他。”
“你要见他,现在往沙滩上去,咱们在那儿等他。”钟海说。
“你也想见他?”紫月不解地问道。
“我就不能躲起来。”
紫月笑笑,掉转了车头,车子向南驶去。紫月回拨了王一鸣的电话,说自己正在沙滩呢,如果他想过来,就到某地找她。
紫月提前到达了沙滩,把车子开到了大堤上。
空旷的地面储存的热量少,风也比市里大了些,杨树叶子哗哗地响着,柳条如无数个少女蛮细的腰肢集合在一起,在风中偏向同一个方向。两三只知了在树梢上吱吱地叫,给静寂的沙滩平添了几分热闹。
紫月停车熄火,打开了车顶灯,看着钟海问道:“你老实告诉姐,你是不是和吴子玥在这里度过了一个良宵。”
“是,我们在车上睡了一个晚上。”
“睡在一起呀,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钟海知道紫月想知道什么,但却故意问道。
“她是女人还是女孩子?”
钟海呵呵一笑,说:“你想到哪儿去了,虽然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但我还没那么随便,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女人还是女孩子。”
“骗鬼呢,我以为我会信你么?”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什么也没做。”
两人一对一答正说的起劲,远处一束灯光扫过了来,紫月小声地说:“他来了,你怎么办?”
钟海打开车门,说:“我先躲藏到一边的树林中,有什么问题,你随时给我打电话,保持联系。”
“他要欺负我呢?”紫月问道。
“你说他敢打你?”
“不是,我怕他对我那个?”
“哪个?”
“你明知故问。”
“哦,我明白了,你怕他骚扰你,没事呀,你们是合法夫妻,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关我的事,我也管不着,就当是分手宴吧。”灯光逼近,钟海赶紧下车,向不远处的树林走去。
其实那是个苗圃,别说藏钟海一个,就是藏三五百人都不是问题。
红旗车在蓝鸟旁边停下,王一鸣从车上下来,上了紫月的车。
蓝鸟车厢里黑暗,至于王一鸣要干什么,钟海不知道,但紫月却体会到王一鸣是怎样的一个无赖。他一上车伸手关了灯,二话不说就抱住了紫月。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紫月惊慌失措,想推开王一鸣,但她是个女人,没王一鸣的力气大,不但没推开王一鸣,王一鸣还在黑暗中寻找着紫月的嘴巴。
“你无耻——”紫月把头歪到一边,大声地抗拒着。
“我是你男人,对你做什么都不是无耻。”
“可你已经找了新欢了。”
“我那是万不得已。”
“你在找借口。”紫月反驳道。
“我承认我和她发生了一夜情,可后来她缠上了我,她的背景你知道,我甩不掉她。”王一鸣一边亲吻着紫月,一边解释着他的无奈。
王一鸣把唇递了过去,紫月趁机咬了王一鸣一口,王一鸣推开了紫月,啐了两口,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竟然如此对我。”
“别假惺惺的了,说吧,是不是又来求我放过你一马。”紫月冷冷地说。
王一鸣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紫月的腿可怜巴巴地说:“紫月,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身处险境了,如果你不和我办理离婚手续,我不但校长当不成,恐怕还有更大的麻烦,只要你肯和我离婚,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你。”
紫月呵呵一笑,说:“那你先说说都能答应我什么?”
“钱,我赔偿你钱。”
“还有呢?”
“房子,我可以把房子给你。”
“那个****要是不答应呢?”紫月问道。
“我再给你买一处房子,我现在就能答应你。”
紫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看屏幕,对王一鸣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在离车子十几米的地方,紫月拨叫了钟海的电话,把王一鸣的话学说了一遍。
“答应他,”钟海说,“要两百万,再要一栋别墅,要他马上立个字据,要他咬烂手指盖个指印,明天中午把钱拿到手,然后到步行街看房子,付款后你下午和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