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两人的大名,淑妃的俏脸不由得一僵,抿着嘴道:“少夫人莫不是在糊弄本宫?”
一发脾气就称本宫,郁心兰表示鄙视,面上却是非常无奈的表情,“臣妇哪敢欺瞒娘娘,一开始的生意并不如何好,所以让婆婆和十四爷参了股,帮着拿到了宫中常供的份子。”
这话合情合理,淑妃也不好再说,只得恨恨地掐了两朵花,返回了凉亭,之后便再也没同郁心兰说过话。
待送走这两尊大佛,郁心兰赶紧回屋更衣,让芜儿帮她揉揉僵硬的脖子,酸痛的腰背。
要入睡的时候,紫菱悄声禀报,“黄侍卫求见。”
郁心兰想了想,“支个屏风,你让他进屋里来说话,叫锦儿看着门。”
黄奇迟疑了下,才进到屋内,隔着屏风回话,“小的跟了童公子一整天,童公子现在住在谨王的别苑内,听下人的意思,是……那位的好友,借住的。童娘子和小燿,被他安排在城内的一套小民居内。”
“这么说,他们一家人没住在一起?”
“没有。童公子还给了童娘子二十两银子,要她别再找他,他有事自会来寻的。不过童公子暂时没发现别的不妥。”
郁心兰想了想,“那你继续跟着吧。”
既然有银子,却不愿与妻儿住在一起,肯定是有问题的。
时间一晃而过,外祖父温良带着一家子老少赶到了京城。郁老爷亲自带了人去城外的十里亭迎接,郁心兰也派出了锦儿和安亦,聊表心意。众人伸长了脖子,终于看到一队马车行了过来。
温家没那个银子请这么多马车,也没那么多行李、仆人要托运,所以郁老爷以为不是,仍旧张望着,直到听到岳父大人的呼唤,“贤婿!”
郁老爷惊得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岳父大人,您这是……怎么这么狼狈?”
这一行人,不是狼狈,是极其狼狈。
一个个脸青鼻肿,马车也是破破烂烂。
郁老爷先慌忙将人请入郁府,又差人去请来了郁心兰。
待郁心兰赶到的时候,温良等人已经沐浴梳洗过了,总算看起来没那么可怜了。
众人询问过后才知道,原来是温老爷子入京途中,巧遇一伙山贼打劫,他觉得自己如今是朝廷命官,应当伸张正义,于是果断出面。
温家从上到下,也就两个年青劳力,哪里会是山贼的对手?差点没被一起给砍了,幸亏遇上当地的驻军巡视,才将他们和之前那队商人给救了下来,又听说温老爷子是入京上任的三品大员,那位游击参军立即大献殷勤,一路护送到京郊,碍于外军将领无召不得入京的规定,才折返回去。
温家那几口人,也就租了三辆马车,其余马车全是那位商人的。
郁老爷想将人给打发走,哪知那人死活不走,又哭又求,说自己暂时没了银两,想多盘整几日,待家乡的亲人汇了银两过来,再行上路云云。
郁心兰在隔间与外祖父、舅舅舅母寒暄,听到那人的声音,总觉得耳熟,就好奇地探头,从窗棂的镂空格中张望。
果然是熟人,正是那位卖宅子给他们的徐老板!
于是郁心兰便向外祖父介绍,“这位徐老板就是卖宅子的人。”
温良是个耿直的人,听说这话后,立即走了出去,对女婿道:“这位老板就是卖宅子给我的人,贤婿暂且安排他住下吧。”
那徐老板一听,象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扑过来抓紧温良的衣摆,“老大人可是赫云将军的长辈?”
温良点头,“可以这么说。”
徐老板立即哭了,“求您带我去见赫云将军吧,小人要求将军救命呐。”
不见到赫云连城,徐老板坚决不说出自己为什么求救,只说是极大的事,对赫云大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又说郁府也不安全,想请温老爷子寻个安全之处给他住。
温老爷子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人家求的是外孙女婿,而不是他,他不好拿主意。
郁心兰想了想,让锦儿出去说与外祖父,这人由她带回侯府,总算是解了温老爷子的难。
只小歇了一会儿,温老爷子就带着文书和官牒,去吏部报到了。
郁老爷的意思,那处宅子刚刚布置好,也不知合用不合用,想请岳父大人一家先在郁府小住半个月,待那边都收拾妥当了,再搬过去住。
郁心兰没有异议,在娘家用过午饭,就乘车回了侯府,顺道带上了徐老板,他的家眷,却留在了郁府。
转眼进入六月,气温越来越热,站在屋外,随意动一动就是一层薄汗,尤其是身子重的孕妇,热量本就比一般人要高,更觉得受不往。
郁心兰基本都窝在屋里,还得拿大冰块在屋里化着,几个丫头轮流打扇,才觉得有丝清凉。
这天郁心兰正在屋里看书,赫云连城悄无声息地走到榻边,垂眸凝视着她,唇角含笑,等她发觉。
郁心兰看得入神,只觉头顶的光线暗了一点,却没在意,直到一只骨节修长有力的手压在她的书本上,她才猛然抬头,“连城?”
赫云连城伸出手指,轻轻在她的小脸上刮了刮,“看什么这么入迷。”居然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郁心兰愣了一愣,才恍过神来,又惊又喜地直往他怀里扑,“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去了不过七天,路上来回就要四天呀。
“只是去查看了一下那条山道,所以比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