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风此刻坐在高处,方圆五里尽收眼底。今夜,月色溶溶,使意风暂忘烦恼之事。此时的他,正沉浸在空灵无我的境界。
一阵如潺潺小溪的笛声流过。
意风转过神来,四下一扫,不见吹笛人,却见一紫衣女。
四目相对,都尴尬的定在那里。
意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紫溪忙把目光从意风的目光中拔了出来,滑向地面,羞涩的莞尔一笑。
意风又愣了一下,这感觉好熟悉。头脑中有回放起记忆的画面:意风在半空中接住正往下摔的泽馨时,两人四目相对。意风在那一刻心跳停止了。似玉的精灵,纯美的眼神,意风惊呆了。泽馨也惊呆了,坚毅的眼神,刀锋似的眉。那一瞬间,世界仿佛就他们两个。就他们两个在空中旋转。接着是凌云的声音,泽馨的害羞和自己的尴尬。
这一瞬间的情景今天又回现了,是紫溪的目光扯出了当年的余味。意风还沉浸在余味中,紫溪早己轻轻地关上了窗。如怒潮一样的笛声钻入意风的耳朵里,又把意风的心思吵了回来。听了一下,笛声又滑入舒缓,似泉水叮咚。凌云最爱吹笛子。意风想到,他曾说过笛声婉转悠扬,是快乐的化身。意风爱吹箫,意风觉得箫音才是人生。每个人都是凄苦的,箫音的肃杀、清冷能让人静心,其音是忧叹的化身。后来为了表达兄弟之间深厚的情谊,意风和凌云互换手中的乐器。从此,意风吹起了笛子,凌云吹起了箫。
如汹涌的江河,厮杀的战场。笛声紧了,把意风从回忆中唤了回来。
凌云总是喜欢倚在大门上欣赏夜空。虽然这个角度挡住了一半的星空,但倚着房屋的门,里面是自己亲近的人,让他觉得有安全感。现在,凌云又倚在门上看星星。突然想吹意风的笛子,就跑进意风的书房,偷出笛子,吹了起来。
泽馨也睡不着,看到寒极玄天剑,就拿起舞了起来。随着笛声时而慢舞,时而急舞。水心衣的广袖也一张一合,像一只在花间漫舞的白蝴蝶。
竹喧竹佳相信意风和凌云,加上修炼的疲劳,两个小精灵早己睡熟了。
现在的感觉是一切都那么美好。
天亮了,红日把光辉挥洒在所有的地方。意风在树上一夜未眠,他并没有感到异地人的气息,可能“他”已经走了,看到底他是谁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了黑影人,没有了大脚印。人们渐渐放松下来,恢复正常工作。该种田的种田,该做工的做工,该巡逻的巡逻。桃源村民,鬼魅妖精,各路神仙都开始恢复往日的风采,逍遥自在。
泽馨和竹子姐妹成了紫溪的向导,村里村外带着紫溪到处转。众人听说小竹院里又来了个人,纷纷探访,一时门庭若市。
泽馨倒是纳闷为什么自己来时就没有这么强大的反应呢?凌云看到泽馨失落、疑惑的样子,立刻一张笑嘻嘻的大脸放到泽馨面前说:“不要伤心嘛,要不是我拦着,恐怕小竹院都要被踏平了!”
“你?为什么?”泽馨很不解凌云的自作主张,而且觉得这张大脸很欠揍。
看到凌云的窘相,泽馨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看到田里辛苦劳动的人们,不禁感叹劳动的艰辛。凌云倒是在想,也该给桃源人找点乐子了!
天庭中王母急切的问堂下的意风:“泽馨近来可好?哀家可否适宜去看她?”
“这,回禀母后,月儿并没有回归,她还是泽馨。泽馨对清月虽有些记忆,但好像还不能接受上一世,只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倒是凌云回归成了。”
“这孩子,难道记仇记一辈子不够,还要生生世世的记下去吗?”王母叹道。
“回母后,也许泽馨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上天赐予的重大使命。对于父皇责罚一事好像已经忘记了。”意风答道。
“月儿能够回来,实已万幸。此世虽非吾女,朕仍心存挂念。不知何时能将泽馨召回天宫?”玉帝道。
“近来,桃源怪事不断,恐怕兔妖已回。上次泽馨遇到的那名怪女子不知现在何处,恐怕皆有牵连。”意风道。
“天庭将祸兮!”王母哀叹道。
“那女子自称顽锦,她说她说受的苦皆是泽馨所害。听泽馨描述,我觉得她非此界之人。”意风道。
“何意?”玉帝问道。
“当时,天宇一战,兔妖未死,不知逃向何处。恐她逃至另一空间或非我们管辖之内的星球也未可知。”意风道。
“不知天庭可否逃过此劫。”玉帝叹道。
“使劲!使劲!使劲!”村民们正在拔河。在凌云的号召下,大家玩得不亦乐乎。泽馨在旁边助阵,凌云当起了裁判。桃源村还没如此开心过,就连在天上飞的神仙们也加入其中,一直玩到日偏西。拔完河,大家都累了,纷纷回家休息。
凌云边走边跳,向泽馨炫耀自己的厉害:“看见没?幸亏这里有我,要不然多没意思啊!可见我的办法有多好,我有多重要!我……”
说话间,两人来至桃源的后山,飞泻的瀑布淹没了凌云的声音。
夕阳的余晖映在泽馨的身上,泽馨被罩在红光下,头发也红了,脸也红了。
凌云看着泽馨傻傻的笑着:“泽馨,我……我……我……”
“你怎么了?”泽馨问道。
“我……我喜、欢……”凌云道。
砰地一声。
瀑布为之炸开。
两人吓了一跳,都看向瀑布。
但见水幕四起,一片白茫茫。待水幕落时,只见一个人首龙身的东西从水中旋转出来,遍体青光。泽馨又惊又怕。凌云的脸上则有一种世界末日要来临的表情。
当整个龙身在空中伸完懒腰后,那人一刹那出现在凌云面前,龙尾已不见,化作罗裙。
“凌云哥哥!想死我了!让我好找!”说着那人就扑倒在凌云怀里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