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安诺感觉到撞上脸上的风的力度很大,地面在微微震动着,头顶上不住地落下细尘和灰土,皮安诺紧紧地闭着眼睛,却透过眼皮看到了一些光亮疯狂地闪动、跳跃,是纯白色的和蓝紫色的,正如自己的冰球和雷球的颜色一样,不同的是它们的光要明亮地多。
“我死了吗?”皮安诺闭着眼睛等候着死亡,风停了,震动也变得细微了许多,透过眼皮感受到的纯白色和蓝紫色的光动作慢了下来,轻轻缓缓地在皮安诺眼前起舞。“原来死是这么轻松的事情。”皮安诺莫名有些苦涩地开心。
“死后是个什么世界呢?”皮安诺感觉自己身子有些飘,脚有些站不住地儿,皮安诺小心翼翼地把右眼打开一条细缝,他看见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半空中放到地面上,“轰隆”一声,皮安诺一下子挺直了腰杆,两眼紧闭。
“元素师?”雷格的声音很低沉,很有辨识度。
“难道,难道我没死?”皮安诺脑袋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随后又马上自行抹掉了,“怎么可能,我如果没死,我现在脚怎么感觉软乎乎的,地面都有些站不住了,我一定是魂魄要飞离身体才产生这样的感觉。”
“元素师,您好,撼地者雷格·石蹄为您效命。”雷格的声音再次传入了皮安诺的耳朵。
皮安诺觉得有些奇怪,再次慢慢地睁开了眼,“我没死?我没死!”皮安诺睁开眼,发现周遭什么都没变,忽然心中有一声呐喊。
雷格前肢恭敬地落在地面,头微微低下,呈现出一个跪拜的姿态,只是他的下肢很短,就根本用不着半曲着。
“不不不,这变化可太大了。”皮安诺看见雷格对自己的态度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中有些莫名的窃喜,“好像,好像我这球球也不太一样了。”皮安诺看见飘在自己面前的冰球颜色比之前要纯厚得多,而雷球则显得力量四射,这都跟此前有些不同。
皮安诺脑子里在这一分钟里飞出了几万种想法,忽然,皮安诺感觉到地面和空气中有些动荡不安,空地中的阵法发着光亮,其中碧绿色和沙黄色最盛,浅青、亮紫、橘橙、黑紫、浅绿次之,原本的纯白色和蓝紫色的色块此时已经不再放光,仅黑色的一块儿。阵法的光亮随呼吸闪烁三次之后,便消失不见了,整个洞内只留下了皮安诺的球球放着光,皮安诺往前探了探腿,不曾想踩到了一根东西,原本皮安诺的脚就酥软酥软的,此刻脚下一滑,心中一惊,一下子向前方扑去,雷格张开右手手掌,皮安诺便砸进了雷格松软的手掌里,口袋里掉出了那本在校长办公室偷出来的《奇闻异录》。
“不好意思啊。”皮安诺向雷格鞠了一躬,弯下腰捡起刚才绊脚的东西,发现是原本掉落的火折子,皮安诺用嘴轻轻吹了吹,火折子又恢复了光亮。皮安诺右手举着火折子,亮度要比之前好多了,皮安诺发现原来的阵法只留下几条黑色的像是烧焦了的线,而《奇闻异录》正好掉到了阵法的最边角上,皮安诺走近,左手刚刚接触到《奇闻异录》,忽然感觉到身体有些抽离分割般的苦痛,“啊···”皮安诺叫出声。
“你怎么了?元素师?”雷格从后边想跑近,怎奈阵法猛地一闪,雷格眼睛一瞬间只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雷格双手猛烈地擦拭着眼睛,皮安诺的叫声一直响彻在雷格耳旁。
好不容易,雷格的眼睛才又可以重新视物,他睁开眼妄图走向皮安诺,自己的身子中的血液却好像被一阵一阵地凝固又消融,腿脚根本迈不开,每一根血管都把疼痛传向雷格的心脏。好不容易雷格的身体恢复了正常,自己又奇怪的发现皮安诺的身形消失在了眼前,而自己的腿脚就好像被冷冻了一般,行动缓慢。好一阵子过去了,皮安诺又出现在了雷格眼前,自己却被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风吹上了半空。雷格被刮在半空之中,浑身有力却使不出来,身体的下方,一个蓝紫色的能量在疯狂地压缩着自己的体积,雷格刚一落地,那片蓝紫色的能量就猛然爆开,雷格只感觉到自身的魔力从身体的驱壳之中被狠狠地抽走,雷格纵然四肢粗壮,也怎么都站不住了,瘫倒在地。
与此同时,皮安诺身边的球不停地在纯白和蓝紫交叉变换着、旋转着,缓缓向着《奇闻异录》靠近,《奇闻异录》的书皮开始在两种不同球的力量作用下,疯狂地自己翻着页码,暗火从球上燃起,接着暗火燃烧着整本书,书上的字符在暗火中慢慢地消失了,暗火又从皮安诺与《奇闻异录》接触的左手燃来,皮安诺整个人也处在暗火灼烧之中。皮安诺声音大概持续了十几分钟,这大概是皮安诺这一辈子身体最痛苦得时候了,一种灵魂被剥离的痛楚,远远超过真伤明疮的痛。
痛终究会有尽头,皮安诺身上的火光慢慢暗淡,痛楚也慢慢消失,皮安诺的声音也慢慢小了。皮安诺喘着粗气,缓缓睁开眼,眼前的《奇闻异录》已经变成一本白纸,身边变成了三个寒光四射的冰球徐徐冰冷着空气,三个冰球转着,那本白纸自己翻开了首页,三个冰球的光照下,皮安诺看到白纸上映衬出一些奇怪的字符,“塞卓昂的无尽战栗?”皮安诺奇怪地念了出来。
一个冰球不经皮安诺的施法,擅自变成了冒着狂暴电流的雷球,纯白的光里掺杂进了几分蓝紫色的诡秘,那本书无风自翻,“米瑞特之阻碍?”皮安诺眉毛皱得更严重了,皮安诺还未晃过神,眼前已经变成了两个狂暴的雷球和一个柔和的冰球,书翻开了新的一页,上面赫然写着“托纳鲁斯之爪”,变幻没有停止,三个雷球将动荡不安的蓝紫色照射在书本的新的白页之上,皮安诺又看到了“迪米尔的精华脉冲”几个奇怪的字。
“这都什么鬼?”皮安诺挠着头,这一切发生得莫名其妙,好在旋转在身边的三个雷球不再自己变化,皮安诺转过头看向雷格,却发现身形魁梧的雷格倒在自己身后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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