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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古代中国(2)

西周在推行分封制的同时,还建立了以姬姓为中心的宗法制度,这两者是密切结合而又相辅相成的。这个制度的主要特点是以血缘为基础的嫡长子继承制和余子分封制。宗法制也适用于异姓诸侯。姬姓王族与异姓诸侯之间通过婚姻结成甥舅关系,成为宗法制的重要组成部分。宗法制从表面来看,是以血缘为主,其实质是要通过血缘的亲疏来确定财产和权位的继承权。

所以,宗法制既是贵族间解决财产、权位继承或分配的一种制度,又是团结同姓贵族和异姓贵族、加强王室与封国关系的手段。

它巧妙地将政权与族权结合起来,成为巩固分封制和加强贵族专政的工具。宗法制还确立了社会上的等级制,身份不可逾越,规矩十分森严。

西周中期,政治情况较好,社会经济发展也较快,其势力范围已东扩到黄河下游,南及淮河、长江流域。至后期周厉王时,政治混乱,激起了统治阶级内部和平民百姓的强烈不满。公元前841年京城发生武装暴动,厉王出逃,首都一片混乱,由共伯和(共国在今河南)代行天子事,史称共和元年(即公元前841年,这是中国历史上有确切纪年的开始)。共和14年(公元前828年),厉王死,宣王即位。他革新内政,外攘夷狄,使周朝一度复兴,但这仅是短暂的一瞬。公元前782年,宣王死,幽王宫涅继位。这也是一位昏暴之君,著名的“烽火戏诸侯”的荒唐事就是他的“杰作”:幽王嬖爱褒姒,但“褒姒不好笑,幽王欲其笑万方,故不笑。幽王为烽燧大鼓,有寇至则举烽火。诸侯悉至,至而无寇,褒姒乃大笑”。这使周王室的威信扫地,诸侯叛离。

后来,由于幽王违背祖制,废申后及太子宜臼,立褒姒为后和其子伯服为太子,以至引发嫡庶之争并成为西周灭亡的直接导火线。后来犬戎趁周边境空虚东侵,周师大败。幽王竟不顾犬戎的紧逼,与诸侯会盟兴兵讨伐申国,企图杀害躲藏在那里的宜臼。申后的父亲申侯于幽王11年(公元前771年)联合犬戎、吕(今河南南阳)、缯(今河南方城)等国举兵攻周,幽王被杀于骊山之下。

周幽王死后,周平王即位。由于镐京遭受战争的严重破坏,加之受到犬戎的威胁,在公元前770年,平王把都城从镐京迁到洛邑(今河南洛阳)。至此,西周结束,东周建立。从这一年到公元前476年(周敬王44年)为春秋时期,这是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个多姿多彩的时代。王室衰微,五霸迭兴,诸侯竞问“鼎之轻重”,大夫的僭越行为层出不穷,中国南方和北方的少数民族不断对中原发动进攻,对各诸侯国构成了巨大威胁。由于周天子已名存实亡,无法起到组织领导各诸侯国抵御外侵的作用,一些强大的诸侯国为了争夺土地、人口以及对其他国家的支配权,纷纷挟天子以令诸侯,开始了春秋时期频繁的争霸战争。

从周代开始,“天子”和西方的上帝相似,是一位至尊的“神”。

人们尊崇天子施行统治,相信祖先的神灵能够给国家、给家庭带来兴旺,相信不可冒犯的妖魔鬼怪。这包括相信巫术,相信吉兆和凶兆,相信占卜和通过巫师传达的神灵鬼怪的音信。成书于公元前600年前后的《周易》是中国最早的占卜用书,分为《周易本经》(简称《易经》)和《周易大传》(简称《易传》)两部分,此书影响深远,一直流传至今。《周易》一般认为是西周时的作品,它的基本思想是阴阳对立,代表阴(——)和阳(—)的两种符号叫做爻(阴爻和阳爻)。爻是构成“卦”的基本成分。三个爻画为一组,据说象征天、地、人三者关系,称为卦,有八种基本排列称为八卦,名称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分别代表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种自然物,它是构成世界的物质基础。其中天地(乾坤)是生成万物的总根源。“八卦”是“单卦”,以后又发展为重叠排列而成的64卦,用以推测人的吉凶祸福,其中能体现出事物的阴阳对立、交感互拆的发展变化。阴阳五行说虽然没有摆脱神学的体系,但在中国的历史上影响深远。

在西周时代,巫医势力仍较大,但医学还是有新的发展。周人对许多疾病有了认识并有固定的病名,对疾病已能“使医分而治之”,并已有医学分科,治病的药物有100多种,有植物、动物、矿物等。

西周的天文学比夏商又有了发展,鲁国的天文学家多次观测恒星,确立了二十八宿。周时出现了中国最早的天文观测仪———土圭,这种仪器就是利用正午的太阳照射在表上,观察表在圭上投影的长短,以确立四时的变化。周初还在阳城(今河南登封告城镇)设立“周公测景(影)台”,以测定冬至和夏至的时日,是中国最古老的天文观测台。

成书于西汉时期的中国第一部算学著作《周髀算经》中说,数学在周代已是一门独立的学科。“数”是贵族子弟学习的“六艺”之一,当时的人们已经掌握“六甲”和“九九”。六甲就是六十甲子序数,九九即九数,就是乘法表。书中还有假托周公同商高的对话,有“勾三股四弦五”之说,这是勾股定理的一个特例,也是中国最早关于勾股定理的记载。

西周的手工业也较发达。手工业集中于官府,官府设立“百工”。青铜铸造是主要的手工业,其技术继承了商代而有所发展。那时,青铜器已达极盛时代,遗留到后世的钟鼎很多,不少铜器铸有极富艺术价值的图画和铭文,这些文字史称“金文”。金文的结构和殷商的甲骨文不同,笔划亦较甲骨文繁饰,“六书”均已具备。西周初年的大盂鼎高约1米,重153.5公斤,有铭文291字。西周后期,铜器的数量大增,带铭文的更多。已发现的也是最有名的周宣王时的毛公鼎就有铭文497个字,记载了宣王告诫和赏赐其臣毛公的情况。有些铜器的铭文记载着贵族赏赐、赠送、交换、赔偿土地、奴隶或其他财物的情况,也有记载战争的。像殷商时代的甲骨文一样,这些铭文从不同角度反映了当时的政治和社会的一些重要情况。

西汉初期,用麻织物和很细的丝织物制作的古纸已经问世。

1986年,甘肃天水放马滩再次发现了西汉时期的古纸,这次出土的古纸质量较好,纸面平整光滑,质地薄而软,上面还有用细墨线绘制的山川、河流、道路等图形。经专家考证,这张古纸的“生日”比东汉蔡伦造纸的历史早了300多年。

周代的最重要的贡献,是在文献和哲学方面。文献大都用笔墨书写在长约2尺4寸的竹片上,每片只书一行,约二三十字,将竹片联缀起来,称为“方策”,策即“册”字,方策就是书籍。大约这是中国最古老的书籍了。负责将各种重要事迹加以记载并保存这些记载的人,统称为“史官”。王室和各诸侯都有史官的设置,史官均为世袭。哲学方面,古代圣人提供讨论的哲学是社会的、政治的和伦理的,并且出现了四大哲学流派,其中最重要的是儒家和道家。本书将在下一节中对此作简要的介绍。

争霸与理性碰撞

从公元前6世纪到公元前3世纪,正是中国的春秋战国时期。那时,古希腊人正在探讨物质世界的性质,印度思想家正在思考灵魂与神的关系,而中国的圣人们在诸侯争霸、战争频仍的大动乱中,正试图去发现人类社会的基础和贤明政治的根本原理。

一边是血与火的厮杀,一边是百家蜂起,诸子争鸣。

齐桓公是春秋时期的第一位霸主。他的老祖宗则是姜太公吕尚。

公元前7世纪早期,诸侯国齐成了周王朝最先进的地区,那里盛产海盐,还富产铁矿,这对当时的中国人来说,是一个新发现。到了桓公统治时期,齐国国力更盛。他是一位有远见卓识的统治者,意识到加强中央军事集权的重要性,积极在国内推行统一税制和征募制。在其机敏有为的助手管仲的辅佐下,他赢得了其臣属及附近诸侯国的敬重,国力也一天天强大起来。他开始攻伐几个位于中原地区的小诸侯国,他们被迫纷纷归顺。接着又攻鲁伐楚,威望大增。公元前679年,齐桓公召集宋、陈、卫、郑诸国,会于鄄(今山东鄄城),开始称霸。公元前651年,齐桓公又在葵丘(今河南兰考)大会诸侯,参加的有鲁、宋、郑、卫等国,连周天子也派代表参加。从此,齐桓公最终取得了中原霸主的地位。但这只是一时的霸业。齐桓公死后不久,诸侯间又开始相互攻伐。

你方唱罢我登场,齐桓公刚刚死去,又来了个新霸主晋文公。晋文公是周武王次子权虞的后裔。

公元前636年,晋国公子重耳登位,他就是晋文公。他即位后,对晋国内政进行大力整顿,实行轻关易道,通商宽农,弃债薄敛,发展经济,增加财政收入;安抚旧臣,选拔人才,稳定政局;扩大军队,加强实力,整肃吏治,厘清政治,等等,从而为称霸创造了条件。公元前636年,他利用周王室发生“王子带之乱”的机会,以“尊王攘夷”

为号召,会合诸侯,打败王子带,护送周襄王回京,襄王因此重赏八邑于晋,大大提高了晋文公在诸侯中的威望。公元前633年冬,楚成王率陈、蔡、许、郑之师围宋,应宋请求,晋文公决心与楚争霸中原,于公元前632年联合齐、秦两国救宋,在城濮大败楚军。战后,晋文公和齐、鲁、宋、卫等七国之君会盟于践土(今河南荥泽),并得到周王的策命。这年冬,晋文公又会诸侯于温(今河南温县),周王也应召赴会,晋于是继齐之后成为中原霸主。

在晋称霸时,地处渭水流域的秦国也很想向东发展势力。当时的秦在秦襄公和秦穆公的治理下国力渐强,已成为西方大国。与此同时,楚国也日益强大。公元前613年,楚庄王继位,发奋图强,罢斥奸佞,选用贤才,治理内政,发展经济,兴修水利,令国力日昌。楚欲争霸中原,晋当然是强大的对手,而宋、郑两国夹在中间,是晋楚争霸的焦点。公元前597年,楚伐郑、晋救郑,晋军大败。公元前594年,楚又伐宋,晋畏楚而不敢救,后楚宋议和,宋依附楚国。从此,中原诸国除齐、秦、鲁等国外,皆背晋向楚,于是楚庄王又成为中原霸主。

春秋中期以后,晋、楚双方势均力敌,互有胜负。在宋倡议下,晋、楚召开了两次弭兵之会,还订立“无相加戎,好恶同之”的盟约,但不过几年,晋、楚战事又起,结果弄得两败俱伤,双方衰微。公元前546年,晋、楚、齐、秦、宋、郑、卫、鲁等14个诸侯国会盟于宋。会上规定,晋楚两国的仆从国必须既朝晋又朝楚,承认晋、楚两国为共同霸主。于是,中原大国争霸就以晋楚两国平分霸权而基本告一段落。

弭兵运动之后,春秋历史进入晚期。

这时,地处长江下游的吴国和越国却企图向中原争夺霸权。

公元前515年起,吴国崛起于南方,吴国是周文王的两位伯父逃奔梅里(今江苏无锡东南)建立起来的。公元前506年吴王阖闾带着大将孙武和伍子胥举兵伐楚,大获全胜,并使其失去了中原霸主地位。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吴军攻陷楚都时,它的邻居越国却乘机袭击它的国土,吴岂能咽下这口恶气。

公元前496年,吴王阖闾亲率大军伐越,结果吴军战败,阖闾也受伤而亡。他的儿子夫差为报父仇,在公元前494年发兵讨越,大败越军,又乘胜攻入越都,越王勾践被迫臣服于吴,为夫差喂马,打扫马厩。越王心有不甘,暗中卧薪尝胆,准备复仇。为讨夫差信任,一次夫差患疾,勾践竟口尝夫差粪便假装测其病。这马屁真是拍到家了,乐得夫差心花怒放,竟把勾践放了回去。这一放,无异于放虎归山。越王回国后,“自身耕作,夫人自织,食不加肉,衣不重采,折节下贤人,厚迂宾客,振贫吊死,与百姓同其劳”,因此,深得百姓拥戴。勾践又重用贤人,整顿内政,调整外交,发展生产,训练军队。经过“十年生聚,十年教训”,越国的力量很快得到了恢复。勾践见时机成熟,于公元前482年向吴国举兵雪耻,大败吴军,连吴国的太子都成了他的刀下之鬼。勾践尚觉恨犹未消,第二年又兴兵攻吴,吴军又大败,夫差被逼自杀,于是吴亡。

勾践继续挥师北上,以圆争霸中原之梦,与诸侯会盟于徐(今山东滕县)。周元王差使赐勾践胙,封为伯。“当是时,越兵横行于江淮东,诸侯毕贺,号称霸王”。至战国时,越又为楚灭。历时242年的春秋争霸进入兼并剧烈的战国时期,战争的舞台上就没有多少大戏可看了。

到战国时期,100多个诸侯国仅剩下20多个,其中又以齐、楚、秦、燕、韩、赵、魏七国最为强大。各诸侯国为了扩大自己的统治地盘,又展开了长达182年激烈的兼并战争。经过了魏国称霸中原时期、秦齐对峙时期、秦国向东方大发展时期,至公元前221年,后来居上的秦终于剿灭六国,坚定地把中国融为一个统一的大帝国。

春秋战国时期,虽然诸侯争霸,战事频仍,但思想与理性精神冲破牢笼的束缚,异常活跃,得到了空前的大解放。那时,百家蜂起,诸子争鸣,产生了不同的哲学思想和不同的社会理论,并且出现了朴素的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的冲突论争,最重要的学派有儒家、道家、法家、墨家、阴阳家、名家和杂家,代表人物有孔子、老子、孟子、墨子、韩非子、孙子、庄子、荀子等。

诸子百家之中,孔子提倡仁义、礼乐。墨子反对礼乐,提倡兼爱。杨朱反对兼爱,提倡为我。孟子反对杨、墨,提倡仁义。老子、庄子反对仁义、礼乐,提倡无为、任自然。荀子反对孟、墨、老、庄,提倡礼义。荀子弟子韩非,博采荀、老、名、法各家要旨,集成韩非的形(刑)名法术之学。他们掀起中国历史上空前广泛的思潮,对中国历史的发展起到了深远的影响;他们游说于诸侯列国之间,著书立说,为后代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春秋战国时期,文学、史学、军事学和艺术都有令人瞩目的成就。例如,《孙子兵法》是中国最早的兵书。在《孙子兵法》中,孙武总结了春秋末期及其以前的战争经验,在战略战术上,主张要有“大勇”,具体指导作战时则要谨慎小心;在作战方式上,他重视战略进攻,主张速战速决,主张用假象和小利迷惑、引诱敌人,“避实就虚”,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在战争指导上,他强调掌握战争的主动权,强调灵活机动,还提出“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的出奇制胜的原则。

战国初年鲁国左丘明所著的《左传》,是一部解释孔子编订《春秋》的中国第一部完整的编年体史书;据传也是左丘明撰写的《国语》,是中国最早的一部国别史,书中分别记载了周、鲁、齐、晋、郑、楚、吴、越等八国的历史,将各国史事分国归类汇编,以记言为主,内容丰富,是研究先秦历史的重要文献之一。

战国时期的散文作品很丰富,其中以《孟子》、《庄子》、《荀子》、《韩非子》等四部作品的文学价值最高,对后世的散文发展有着深远影响。

屈原是个悲愤诗人,更是伟大的爱国诗人,他对楚国空怀一腔抱负,一再遭到怀王的放逐。公元前278年,秦军攻破楚国都城郢,屈原悲愤至极,于阴历五月初五衣兜国土投汨罗江,以身殉国。屈原生前继承发展了《诗经》的优秀传统,开创了楚辞文体,代表作《离骚》、《天问》、《九歌》均是不朽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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