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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民族民主运动(2)

本来,英国当局对甘地胆敢破坏他们制定的有关食盐的专门法律就异常恼火,正盘算着如何收拾他。现在,全国闹得像一锅翻开的粥,其根源当然还在甘地身上。于是,他们在逮捕了6万名群众的同时,也将甘地和国大党的其他领导人逮捕入狱,并宣布国大党为非法,予以取缔。

正当此时,“西蒙委员会”启动了在伦敦讨论有关印度独立问题的机器,除国大党外,印度的所有党派和组织都应邀参加了1930年11月的伦敦会议。这次会议制订了印度将成为像澳大利亚和加拿大式的在英国统治下的英联邦国家的原则。

然而,这么大的一件事,没有甘地和国大党的参与和同意显然是行不通的,无可奈何之下,欧文勋爵只好在1931年1月请甘地出狱,并将其邀请到德里英总督府去就印度问题进行协商。

协议最终达成,但却是妥协性的。欧文同意释放所有政治犯,撤销取缔国大党的禁令,允许沿海人民自己煮盐,甘地则改变不合作态度,停止不合作运动。欧文还同意甘地到伦敦参加有关印度问题的第二轮圆桌会议。

由甘地参加的伦敦第二次圆桌会议倒是开过了,因穆斯林领袖们和低种性的印度教徒出于各自的利益而互相龃龉,意见相左得厉害,印度独立的事最终仍是镜中月水中花。当时的形势正如一位穆斯林领导人对英国人所形容的:“这里仍然是过去的分而治之的局面,但现在是出现了分工。我们分化,你们统治。”

斯人此言不幸而言中。6年后的1937年,随着国大党按照英国批准的新宪法在联邦制政府选举中获胜,穆斯林与印度教徒由分化走向分裂,最后又由分裂走向分治。1947年8月15日,印度半岛建立了两个独立的主权国家:以印度教为主的印度和以伊斯兰教为主的巴基斯坦。

印巴分治的第二天,以往是朋友现在却成了敌人的两国民众随之掀起了大规模的混乱和屠杀,强奸、凶杀、纵火恣意横行,仅在旁遮普就有50多万人被杀。

1948年1月30日,79岁的甘地在一次调解教派纷争的活动中,被一个印度教的极端分子枪击而离开了人世。但“圣雄”甘地创立的丰功伟业及其多彩斑斓的一生,永远活在印度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心里。

里夫的抗争

1925年7月至1926年5月,一个只有50万人口、7万军队的弱小国家,被逼面对30万配备了坦克、大炮、飞机和舰艇的法西联军的强势进攻,它只有两个选择:抗争或投降。里夫共和国选择了抗争。但在抗争无效、和平无望的情况下,共和国的领袖克里姆甘愿自为俘虏,要求侵略者宽容里夫军民。

有千余年历史的摩洛哥极具战略地位。它位于非洲大陆的西北角,濒临大西洋,北面凭借几公里宽的直布罗陀海峡与西班牙隔水相望,这里是大西洋和地中海之间的通道,是西欧到东方最短航线的必经之路,素有“西方锁钥”之称,历来为殖民侵略者所必争。

在19世纪,摩洛哥已变成几个列强的半殖民地。20世纪初,法国在和英德等国争夺摩洛哥的斗争中占了上风。1912年3月20日,根据法国强迫摩洛哥签订的“保护”条约,法国对摩洛哥领土进行了军事占领。同年11月27日,因为西班牙和西方列强又插了一手,所以摩洛哥领土又被肢解为三。

面对支离破碎的国土,摩洛哥人民的反抗运动接连不断。从1919年起,北部的里夫族人在法官阿卜杜勒·克里姆的率领下,和西班牙殖民者展开了三年的武装斗争。1921年初,西班牙出动2.4万人(当时驻扎在摩洛哥的西班牙军队共有6.3万人),在费尔南德斯·西尔维斯特将军指挥下,向里夫省腹地挺进,占领了很大一部分土地。6月1日,克里姆联合各部落攻击达尔—阿巴尔,击退西班牙军队,并缴获大量战利品。7月21日,双方在安努阿勒展开大战。里夫人民紧密团结,英勇杀敌,用原始的武器把全副武装的2万名西班牙殖民军打得大败,毙敌1.2万人,缴获火枪2.9万支、大炮139门以及其他大量军火物资,西尔维斯特将军自杀。8月初,克里姆再创西班牙侵略军,俘虏了西军司令等一批军官。在大好形势下,里夫地区的12个大部落加强了联合,并于9月宣告成立里夫共和国,阿卜杜勒·克里姆被推举为总统和军队最高统帅,并兼任军政部长和内政部长。共和国建立正规军约7000人,加上部落民军,军队共有4万人。共和国政府的经济措施,如修筑道路、敷设电话线、税收政策等,都服从于独立战争的需要。里夫共和国是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侵略的部落战斗联盟和军事民主国家。

安努阿勒大战以后,里夫共和国提出同西班牙媾和,但西班牙政府拒绝了里夫的独立与和平建议,继续进行殖民战争。然而战局的发展仍不利于西班牙。1924年8月,里夫军民粉碎了西班牙10万军队的进攻,到年底,几乎解放了自1912年以来被西班牙侵占的全部领土,包围了丹吉尔和得土安,西班牙军队撤退到沿海狭长地带,据守着有重兵设防的城镇。

克里姆的胜利和在整个摩洛哥的巨大影响,使占据着摩洛哥南部的法国殖民者惊恐不安,这样下去,势必危及到它在南部的统治地位。于是,法国殖民军对里夫国家发动了武装侵袭,占领了里夫的粮仓———富饶的马埃尔哈河谷。里夫人奋起抗战,1925年4月,其军队突破法军南方防线,向法国控制地盘的纵深猛烈进攻,取得节节胜利。

面对如此颓势,法国和它的宿敌西班牙摒弃前嫌,勾结在一处,组成了一支30万人的大军来对付仅50万人口的弱小的里夫国。这样,里夫人民不得不同两个强国进行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7万里夫军队只有步枪、机枪和少量缴获的大炮。1925年9月9日,法西联军在亨利·贝当元帅指挥下发起进攻。西班牙陆战队在阿卢塞马斯湾登陆,占领了里夫共和国的首都阿杰迪尔。里夫军队被迫撤退,失去了大片领土,但仍坚持战斗。

里夫共和国一再向法、西建议在承认其独立的条件下签订和约。在国内外舆论压力下,法、西为了赢得时间,准备新的攻势,同意举行和平谈判。1926年4月至5月,和谈在阿尔及利亚与摩洛哥边界附近的乌季达举行。法、西代表多次提出最后通牒,要里夫解除武装并归属摩洛哥苏丹,里夫代表拒绝了这些无理要求。5月6日,法、西代表突然中止谈判,第二天法西联军发动新的攻势。法军把里夫军切成两段,包围了位于塔尔吉斯特的里夫军队司令部。

已经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了。阿卜杜勒·克里姆为了保护国人的生命财产,甘愿自为俘虏,要求法国侵略者宽容里夫军民。6月27日,正式投降的克里姆及其所属里夫最大的部落乌里阿格勒族的22名族人,被流放到印度洋上的留尼汪岛。新生的里夫国就这样被帝国主义列强扼杀在摇篮之中。

“普列斯特纵队”远征

从1924年10月到1927年2月,有一支名叫“普列斯特纵队”的起义队伍,先由南向北、尔后又由北向南远征巴西13个州,行程2.6万公里,发动群众,宣传革命。他们的目标是推翻贝纳德斯政府的独裁统治,争取民主和自由。然而,由于起义者没有明确提出反帝反封建和土地问题的纲领,也没有适时扩大起义规模并建立根据地,远征军只能是飘游的“浮萍”,最终归于失败。

巴西是南美拥有领土最多的国家,东部濒临大西洋,西边和委内瑞拉、哥伦比亚、秘鲁、玻利维亚、阿根廷等国接壤,进入20世纪以来,它是拉美各国中经济发展较快、发展水平较高的国家之一。

巴西还是拉美惟一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国家。世界大战刺激了巴西工业的发展,1920年有1.3万家工业企业,其中一半左右是在战争期间开设的。巴西经济发展所取得的成就,是建立在本国剥削者和外国剥削者对劳动人民残酷压榨的基础上的。剥削者的利润越大,工农大众的生活贫困化越甚。农民和农业无产阶级的处境更为凄惨,他们缺乏土地,还要受着地主阶级的欺榨,无以为生的贫穷工农反抗情绪日益尖锐化。

1918年11月,首都里约热内卢的工人实在忍无可忍,举起起义大旗,同军警展开了激烈的巷战。但终因工人们势单力薄,领导不力,准备不足,又是没有后援的孤军之战,所以起义很快就失败了。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1919年5月1日,和以后的8月、9月间,巴西更多地方举行了更大规模的示威游行。斗争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政府同意工人实行8小时工作制的要求,同意对工伤工人实现社会保险等。但是,1920年末的工人大罢工又遭镇压,许多刚刚建立的工人工会被破坏。

受俄国十月革命的影响,巴西的工人阶级调整了斗争策略,选出了新的工会领导,成立了工会合作联合会,使斗争组织更健全,班子更过硬,摆脱了运动的自发性、缺乏有组织的领导和无政府主义的弊端。1922年3月25日,还召开了创建巴西共产党的第一次代表大会,使巴西的革命运动变得更为有序地开展起来。

随着巴西革命的深入发展,影响层面越来越大,甚至军队的下层军官也在1922年6月30日爆发了起义,并得到颇具声望的埃尔梅斯·达·丰塞卡元帅等的公开支持。7月5日,军队内又发生了军人起义。虽然最后都归于失败,但其意义和影响却是重大的。

到了1924年7月,伊西多·洛佩斯将军领导圣保罗卫戍部队的6000名士兵再次举起起义的大旗,并控制了全城。圣保罗3000名工人要求发给武器参加起义,遭到洛佩斯拒绝,工人们便自发地举行示威游行,占领商店、工厂和仓库,支持军队起义。政府派遣1.8万人的军队围攻圣保罗市,用大炮不断轰击,到7月27日,城内4000多人丧失了生命。由于力量悬殊,起义者被迫撤出城市,冲出包围,向南退到巴拉那州卡坦杜弗斯的森林地带,继续进行游击战争。在人民群众支持下,洛佩斯率起义者多次打退政府军的进攻,直到1925年3月末,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退向伊瓜苏河口地区。

圣保罗的军队起义震动了全国。塞尔希培、巴拉、亚马孙、马拉格罗索、巴拉那、南里约格朗德等许多州的军队和工人农民,也纷纷发动了起义。特别是巴西的南方,已经成为新的革命斗争的中心。

1924年10月28日,建筑工兵营大尉军官路易斯·卡洛斯·普列斯特,在南里约格朗德州的北部发动了起义。他发表告民众书,号召为争取民主自由权利和推翻贝纳德斯独裁政府而斗争。由于得到人民群众特别是农民的支持和加入,起义队伍很快扩展到1500人。为了支援圣保罗的起义者,普列斯特率领这支起义队伍北上,向伊瓜苏河口挺进,从而开始了“普列斯特纵队”的远征。

贝纳德斯独裁政府调集几倍于起义者的部队,配备大炮、坦克和轰炸机,围攻起义者。“普列斯特纵队”英勇战斗,于这一年的年底突破重围,向前挺进。纵队采取灵活机动的运动战对付政府军的围追堵截,历经艰难险阻,于1925年4月到达伊瓜苏河口。疲惫不堪的“普列斯特纵队”只剩下800人。

两支起义部队会合以后,根据普列斯特的建议,制订了一个从南到北远征整个巴西以发动群众的计划。同时抓紧时间进行整编,洛佩斯将军担任司令员,普列斯特任参谋长,纵队改编番号为“第一革命师团”,下辖4个支队,拥有3000名战士。战士的社会成分比较复杂,有工人、农民、大学生,也有地主资产阶级,而主体是小资产阶级;有白人、黑人、黑白混血种人和印第安人,还有志愿参军的妇女。他们武器装备简陋,生活必需品匮乏,但斗志顽强,纵队战士的口号是:“我们决不让革命的火种熄灭!”

整编结束后,洛佩斯远赴阿根廷,以便同巴西沿海城市的起义者建立联系。普列斯特率整个纵队开始长征。他们翻山越岭,横渡大河,穿过沙漠,在原始森林或沼泽地里开道前进,绕过政府军据守的城镇,一直向北部挺进。纵队采取运动战的游击战术,避免与政府军主力作战,而又不失有利战机袭击敌人,常常以少胜多,突然进攻之后又迅速转移。在前后两年多的时间里,纵队同超过他们20倍的政府军进行过53次大战,小规模接触千百次,竟使巴西陆军的18名优秀将领吃了败仗。普列斯特在纵队以及人民群众中的威望与日俱增。

纵队每到一地,立即实行革命的法制,烧掉农民的债约、法院的案卷和征收捐税的名簿,释放政治犯,召开群众大会,宣传革命主张,从而得到人民群众的广泛拥护和支持。各地居民向纵队供给粮食和药品,让出住宿地,担当向导,并纷纷要求加入纵队。由于长期行军和作战,纵队成员伤亡很大,但都能得到人员补充,只是由于严重缺乏枪支弹药,才未能扩大队伍。

1927年2月,纵队在米纳斯吉拉斯州的北部,与人数众多的政府军遭遇,在激战之后退入玻利维亚境内,并被解除武装。普列斯特流亡国外,以后于1934年正式加入巴西共产党。

“普列斯特纵队”在两年多的时间里,转战巴西13个州,两次穿越巴西全境,行程2.6万公里,成为拉美历史上一大革命壮举。

但由于纵队没有提出明确的反帝反封建和土地问题的纲领,没有及时串连全国各地孤立无援的起义队伍从而建立革命根据地,因而未能如预料的那样唤起群众性的革命运动,最终在政府军的追击围剿下走向失败。

印尼民族大起义

印尼的民族解放运动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出现了新的高潮。成立于1914年的东印度社会民主联盟,在俄国十月革命的影响下,积极传播马克思列宁主义,提出了争取印度尼西亚独立的纲领,致力于建立新的工会组织,广泛开展工农运动。从此,农民起义和工人罢工此起彼伏,充分显示了无产阶级政党的战斗力量。

1914年成立的东印度社会民主联盟,于1920年5月23日改组为东印度共产主义联盟(1924年正式改名为印度尼西亚共产党),这是亚洲各国中最早建立的共产党组织。它一成立便提出了反帝反封建的革命任务,制订了争取印度尼西亚独立的纲领。

在共产党人的推动下,印尼的工人运动蓬勃发展,出现了1920—1923年罢工高潮。1919年底成立的全国性的工人运动联合会,在1920年已联合了22个工会,拥有7.2万名会员。工农运动的高涨和共产党的建立,促使了印尼伊斯兰联盟出现了重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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