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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物非人亦非

远远望去云苍城,只见远方一大截彻底坍塌的城墙,和漫天的血雾,徐笑茫然的脸上布满了恐慌,略微辨了一下方向,大叫着跑了过去。

小莽牛紧随其后,一步不离的追上徐笑,此刻,徐笑的情绪有些异常,小莽牛实在不敢让徐笑孤身一人。

所过之处,到处断壁残垣,弥漫着死气与悲凉。空气中充满着奇怪的能量,似乎在侵蚀着大地,连天都慢慢变的黑暗,小莽牛见到这一切,脸上渐渐变的凝重,甚至冷汗不停的往下流淌,还不时往四周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看着徐笑毫不在乎的在弥漫着奇怪能量的空气中奔跑,小莽牛露出一阵阵揪心的表情,脸上阴晴不定。

很快,徐笑就根据小时的记忆找到了一颗老槐树旁,此刻已经拦腰折断,冒着阴蓝色的火焰,透着冰冷的阴寒,树干上清晰的可以看道一个个狰狞的字迹:徐笑拜别!

这是当年徐笑离开村子时,哭啼的在村旁种下的一颗小树苗,并在树根上用手指刻下的字,随着小树苗的慢慢成长,树干变的粗壮,连树干上的字迹也随之变的狰狞,面目全非。

徐笑眼中含泪,无视燃烧的火焰,抚摸着它,亲切的把面颊贴在树干上,哽咽难语:“小树,我回来了,我回来看你了!”

抱着残破的树干,泪水被火焰吞噬,徐笑体内阳力砰然,破体而出,迅速覆盖住整个树干,很快,阴蓝色的火焰渐渐熄灭,只留漫天的阴凉,不过,小莽牛却没有收回全部阳力,而是在整个树干上覆盖上一层,额头靠在上面,泪珠淋淋的滴在上面,喃喃细语:“小树,乖,以后都不会在疼了……”

固执的抱起仅剩的一截树干,收进空间戒中,甚至当着小莽牛的面,没有丝毫隐藏空间戒的存在。

红着眼,嘟着嘴,徐笑不敢让自己哭出一丝声来,生怕打扰村内人的休息,一步步走进暗色的村落。

“小成子”徐笑跪在地上,看着一具残破不全的尸体,哽咽的哭啼。

地面上一具少年尸体,看样子和徐笑差不多大,此刻,身体被刨开,里面的所有的器官已经全部被取走,可以看出,小成子是在活着时被生生开膛破肚的,满脸的扭曲,带着恐惧,似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徐笑红肿的眼中透着冲天的怨怒:“是谁,是谁这么残忍?为何没有人性?……”

轻轻的抱起残破不堪的小成子,徐笑小心翼翼的涌出阳力,将所有的阳力注入小成子的体内,却没有丝毫反应,徐笑痛哭流涕的把他抱进村中。

走在村落中鲜血淋漓的石板路上,徐笑不忍回家,生怕看到那可怕的事实,不断的进出一个个院子。

“杨伯伯”徐笑轻声叫道,一个憨厚的汉子,双眼大睁,胸口生生剜开,鲜血早已流尽,凝固在地面上,瘆人无比。

“小黄狗,我回来了,你怎么变老了!”徐笑做在地上,抱着一只苍老的黄狗,嘴巴半张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哭声。

地上的老黄狗,尸体早已干瘪,此刻却在徐笑不要命的阳力之下生生鼓动了一丝。

徐笑浑身上下粘着血迹,头发散乱,衣衫褴褛,脸色暗淡没有一丝生气,眼中透着血光,如同行尸走肉般迈动步子。

到处染着各色各样的火焰,到处都是残破不全的尸体,所有的动物全部死去,没有一丝生机。到处弥漫着渗人的阴凉能量。

“王大婶陈哥小丫丫……”

徐笑失了魂似的低着头,僵硬的往前走,后面小莽牛沧桑的眼睛麻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时不时看向徐笑的目光中透着可怜同情。

很快,徐笑来到户院门前,院门上挂着一个个质的小盒子,这是当年徐笑离开时和小哥哥的约定,每年年初做一个木盒子,挂在门前,每当小哥哥想自己的时候,就往小盒子里面放一封信。

徐笑泪流满面,因为他目光一扫之下,门前正好挂着十个木盒子,痛苦着取下来,徐笑坐在门口,抱着十个小盒子,只感觉全都沉甸甸的,只有最后一个尚是半满。

“小笑,你今天走了,去一个神秘的地方,今后我们哥俩不能在一起玩耍了……”

“小笑,你在那修炼的怎么样,累吗,父亲母亲我们都很想你……”

“小笑,今天小成子被小黄狗咬了,那小子竟然学你,去骑小黄狗……”

……

“十年了,小笑,你怎么还不回家,母亲病了,梦中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有空回家看看吧!……”

“小笑,最近云苍城附近有些不大太平,村子里的人都不敢出去……”

“小笑,今天醒来,我梦见你回来了……”

“小笑,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最后一个盒子最后一封信里,只有一句话。

“小哥哥”徐笑喃喃,郑重把这些盒子收进空间戒中,小心翼翼珍惜非常,生怕碰破一丝。

起身,害怕的闭上眼,推开门。

两具尸体相依在一起,一男一女,那熟悉的容颜,虽然十年不曾亲近,却依旧记忆深刻。

“爹~娘~”

徐笑撕心裂肺的痛叫,瞪大眼睛,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看到眼前的一幕,依然难以接受,顿时眼前一黑,摇晃了两下,失去了自觉。

小莽牛暗叹,轻轻走上前,往徐笑嘴中塞了一枚静心丹,今天的一切都徐笑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十年茫茫路,游子归今朝,热泪洒谁家,物非人亦非!

“娘,我要是去修行,你和爹还有哥哥会常来看我吗?”孩童仰头,天真看着满脸和蔼的慈祥妇女。

“傻孩子,那种地方普通人是不能随便去的,你要是想我们了,那就努力修炼,你早点出师,就能早一天回家了”和蔼女子微笑的笑着,眼中含泪。

“爹,我刚想去后山玩,你还能在带我去玩吗?”孩童坐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臂膀上,玩着他坚硬的胡须,撒娇道。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笑儿,时间不够啊,你今天今要和师傅走了,要去后山来回之前要两三天呢!”

“哥哥,对不起,以后不能和你一起玩耍了,是我食言了!”孩童愧疚的绞着手指头。

“小笑,没事,等你学成回来,我们继续一丝玩耍,你可要早点回来!”

……

孩童跟着一个白发老者,跃上云端,转眼间消失踪影。

“小笑,我每年做一个盒子挂在门口,我想你的时候会给你写信的……”

……

“爹~娘~小哥哥~”徐笑无意识的叫着,片刻,幽幽转醒,看着头上熟悉的门框,徐笑立马坐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两具相依的尸体,依稀可以看到男子沧桑的脸庞和女子慈爱的容貌。

“爹~娘~”徐笑大哭,不等双脚站起,双手急切的向前,迅速爬到两人身前,留下一地的血水。

“爹~娘~”徐笑仰天长啸,紧紧搂着两位老人,一刻也不愿松手,身上布满了血迹,手指流着鲜血,一丝也不在乎。

徐笑嘴中大叫着,呼唤着,痛哭着,希望下一刻,怀中的两人可以醒过来,还可以听那和蔼的絮叨,还可以看那后山美丽的风景。

“娘,笑儿再也不嫌你烦了,你不要丢下笑儿,你醒醒再看看笑儿吧!”

“爹,笑儿以后自己走路,不再发懒缠着你抱着啦,求你了,你醒醒吧!笑儿以后好好听话,再也不和你顶嘴了”

徐笑哽咽的呼唤着,却换不会两位老人的一丝反应。

亲吻着怀中的两人,摇晃了一下,突然,从女子的手中掉出一块玉佩,砰的一声轻响,摔在地上。

徐笑泪眼婆娑,伸手捡起,只见玉佩乃是纯玉质,晶莹剔透,看不到一丝压制,拿在手中,只觉身体舒缓许多,内镶一个淡淡的白色字迹,一个笑字。

“笑,这玉佩是怎么回事,怎么从小都未见过?”徐笑哽咽的低语。

“徐笑,难道我的名字!可是这么珍贵的玉佩父母是从那来的,看这玉的质地,绝顶是世间罕见,又哪是乡间村落可以蹦出来的呢!”徐笑抽着鼻子,心中一阵奇怪。

不过,很快徐笑就被眼前的悲痛冲散了疑惑,随手将玉佩放进空间戒中,再次沉浸在丧失父母之痛中。

“对了,小哥哥呢?怎么看不见小哥哥!”突然,徐笑猛然想起来自己的哥哥还没看见呢。

小心翼翼的把两位老人放在一张床板上,徐笑如风般的闯进屋内,来回寻找,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半个人的踪影。

“小哥哥,小哥哥,你在哪!小笑回来了回来了”徐笑泪眼朦胧的四处大喊,心中怀有一丝希望:“难道事情发生时哥哥外出了?”

就是这一丝希望,徐笑不断的寻找,直到声音嘶哑,无法发出声音,仍不断的在村子周围寻找,一找就是一天,一直到夕阳西坠,夜幕降临。

徐笑迈着沉重的回到家,跪在在父母的身前。

“啪啪啪~”

一滴滴豆大的泪珠砸在地上,在寂静的夜晚发出刺耳的声音。

“父母在上,不孝子徐笑回来了,给两位请罪!”徐笑涕不成声的跪在地上。

“罪一:不该离家,弃父母于不顾!”徐笑低首叩头,三声震响,徐笑的额头瞬间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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