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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使命召唤

法兰克帝国皇帝陛下查理四世最宠爱的女儿——玛格丽特公主的成年礼庆典,虽然很早就放出风声说要大办特办,可是最后的规模还是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全大陆几百个国家中,最有影响力的一百多个帝国、王国和公国几乎都派出了特使,其中就包括作为法兰克帝国宿敌和最主要对手的炽焰帝国。

全大陆最有名望的五百个贵族世家,有九成以上派出了嫡系族人前来祝贺。

大陆上五大非官方组织魔法公会、佣兵公会、刺客(杀手)公会、商会联盟、艺术家公会,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各类机构,都派出了重量级的人物出席庆典。

与人类关系一向不睦的兽族、矮人族,以及很少介入大陆事务的精灵族,破天荒地派出了使团。如果算上来自海族的梅林和来自龙族的盘牙,大光明阵营的主要种族基本都到全了。如果算上玛格丽特怀里抱着的那只小黑狗,暗黑阵营也有代表出席。

这次庆典嘉宾云集,盛况空前,是后世无数史学家、艺术及、文学家和游吟诗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总之以这次成年礼为时间节点,神恩大陆进入了一个风雨飘摇、动荡不安但又波浪壮阔、慷慨激昂的时代。一出出跌宕起伏的大戏方才开幕又旋即谢幕,一个个英雄与枭雄粉墨登场又黯然凋零,江边潮涨潮又退,城头变幻大王旗。因为一位叫做艾伦?索尔的人在他的旅行笔记中对这个时代做过最权威、最翔实、最全面、最客观的全景式的记述,人们就巧妙地用他名字中包含的寓意来形容这个时代。赞美这个时代的人把它称为“艾伦时代(神明眷顾的时代)”,诅咒这个时代的人把它称为“索尔时代(雷神毁灭的时代)”。

而在此时,艾伦?索尔正捂着自己那用来攥笔的右手,呲牙咧嘴地倒吸着冷气。“你被那条狗给咬啦?得了狂犬病啦?怎么和它一样乱咬人?”他愤愤说道。

“你说话这么酸,我就想看看你的鲜血是不是也是酸的。”梅林抹了下嘴角的血迹说道。

“那你刚才不是已经咬过了,怎么现在又咬?”艾伦更加生气了。

“不好意思,我无意中发现,你的鲜血挺好喝的,就忍不住多咬了几口。”梅林嘴上说道歉,脸上却一点歉意也没有。

“信不信我让教会骑士把你当做吸血鬼给抓起来?”艾伦恶狠狠地说。

“那我逢人就说你的鲜血很好喝,让真正的吸血鬼晚上都来找你。”梅林根本就不怕威胁。

“行了行,你俩别吵了,让别人听见又要看笑话。”索菲亚劝阻道。

他们此时正在凡尔赛宫内的一间豪华休息室内。今天到场的大牌嘉宾数不胜数,休息室根本就不够用,以索菲亚这样的身份,也只能和其他人一起待在大厅里。他们现在所处的这间休息室,虽然卢贝特说是他用二皇子的身份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不过艾伦估计,他肯定是拿自己的名头去吓唬人了。像他这种混世魔王式的角色,不单独安排个休息室隔离起来,直接安排在大厅里,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艾伦进了休息室后,就找人把外面大厅里的索菲亚也喊来了,公开的理由是不想让她太劳累,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今天的梅林显得有些狂躁,索菲亚在场的话她能稍微安分点。

“还有你,”索菲亚又对艾伦说,“刚才师兄又问我了,他看上去很紧张,你这边到底靠谱不靠谱?”

“这取决于玛格丽特。我本来是和她讲好了,但如果她到时候心情不好,不配合的话,我也没办法。”艾伦摊了摊手。

“你在外面那么胡闹,她能不生气么。反正我不管,师兄的事情如果办砸了,我就掐死你。”索菲亚凶恶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早就进来了么?”艾伦睁大了眼睛。

索菲亚冷笑道:“贵族们一个个闷得发慌,最爱嚼舌根子传闲话,这种在他们看来刺激又好玩的事情,怎么可能忍住不和别人讲。刚开始我们还道是有人故意开玩笑,不过陆续进来的嘉宾都这么说,还有人发了毒誓,也就由不得我们不信了。”

“那他们对我的评价是好呢,还是不好呢?”艾伦又问。

“对法兰克帝国羡慕嫉妒恨的人,都把你夸得跟一朵花似的,从而反衬出法兰克人是多么的外强中干,一文不值,而和法兰克帝国关系比较亲密的人,则说你不识大体,肆意胡为,法兰克人不过是给你老师面子,才没有把你怎么样。我刚才在大厅里看见了至少两处地方发生争吵,都和你有关。总之你小心点,法兰克人肯定恨你恨得牙痒痒的。”索菲亚说。

“如果不能让人敬我,那就让人怕我,谁让他们不给我发邀请函来着。”艾伦说道。

“我是主人,邀请谁是我的权利,难道我没邀请你,你就打上门来?你也太霸道了吧。”索菲亚责怪道。

“假如,如果这次他们也没邀请你,你会怎么做?”艾伦问她。

“他们敢不邀请我,我不仅要打上门,还要把凡尔赛宫给拆了。”索菲亚说到后来,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所以说嘛,天理自在人心,公道自在人心。不是我霸道,而是他们不讲理。”艾伦呵呵说道。

“不过那些人还说,你公开宣称是教皇的特使,是不是真的?”索菲亚问。

“什么是不是真的?”艾伦问。

“当然是你有没有这么说啦?至于教皇特使,一听就是假的。”索菲亚说。

“你也认为我是在骗他们?”艾伦问。

“你果然这么说了,也只有你才敢这么说。不过以你老师的身份,不要说教皇不在这里,就算他今天来了,也不会拆穿你。你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冒充他的特使。”索菲亚说道。

“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艾伦又问旁边的两人。

盘牙和梅林都点了点头。“别人不了解你,我们还不了解你?来巴黎的路上,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你根本就没有机会和教皇见面。”盘牙说。

“以我对你的观察,你估计都没有见过教皇本人,甚至他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梅林也说。

艾伦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们说的都没错,然而我确实是教皇的特使。”

“我知道了,教皇委托奥古斯丁先生告诉你,让你做他的特使。”索菲亚推测说。

“没有,我老师不仅没有明确说过,连暗示也不曾有。”艾伦说。

“难道是你梦见的?”

“是的。”

“可笑,编也不编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如果我要编,为什么不编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呢?”

“……”

“最近我在想一件事情。我们身上的责任和使命,是谁赋予我们的。是我们的师长,是我们的下属,还是我们自己。就比如索菲亚你吧,你的使命是守护狮心公国的土地和人民,可你又是如何以及何时有这种想法的呢。如果是你父亲告诉你的,有一天他和你说,我们离开这里,去我们该去的地方,你能割舍得下么?如果是人民告诉你的,那么当人民说,你们走吧,换作莱茵人来统治也一样,我们不想卷入战火,你能心甘情愿么?”艾伦缓缓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们身上的责任和使命,其实是我们自己赋予自己的。只要我们自己不想承担,就没人能强加给我们,只要我们自己不想放弃,没人能从我们身上剥夺。”艾伦说道,“我为什么会认为我是教皇的特使,因为通过在巴黎的所见所闻,我大致猜到了教皇在想什么,又想做些什么,我遵循他的意愿去做,即使没有得到他的任命和授权,我依然是他最合适不过的特使。他专程委派的特使,可能无法领会他的意图,可能无法满足他的期望,但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

“你说了这么多,其实什么证据也没有,就是你自己在瞎猜。”盘牙说道。

“你认为龙神在你身上寄托有使命,事实上你也从来没有得到龙神的任何明确启示,这一切都是源于你内心的想象和坚持。”艾伦说道。

盘牙不说话了。

艾伦又对梅林说:“我能感觉到,你自踏上大陆之后,内心就一直很不安,时而畏惧,时而焦躁,虽然你也说不清在畏惧什么,又是因何而焦躁。你可以不来大陆,来了之后也可以返回海族,但你却努力克服内心的障碍,最终留了下来。并没有人强迫你,要说强迫,也是你自己强迫自己,你感受到了使命的召唤,因而义无反顾。而这召唤你的使命,却是你自己赋予自己的。”

“我讨厌你拿我说事。”梅林不悦地说。

“好吧。”艾伦对众人摊了摊手,“对于我作为教皇陛下的特使,你们现在还有疑虑吗?”

“无所谓,反正就算不是,我们也不会拆穿你,关键是外面的人信不信,你刚才那套说辞可没法讲给他们听。”索菲亚耸了耸肩。

“他们就算不信,也一般不会公开质疑我,如果真有不开眼的,非要和我们作对,我们也没必要对他们客气。”艾伦说道。

“咚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呀?”艾伦随口问道。

“尊敬的客人,我们的庆典马上就要开始,请您尽早前往登基大厅入座。”这是宫廷侍女甜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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