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海那么大,秘密基地又那么远。两人跑了好远,小涵实在是跑不动了,站在原地喘着粗气:“颢墨,我跑不动了。”
“没时间了,你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颢墨着急地说。
小涵双手撑在腿上,望着自己的高跟鞋和对面的一双白球鞋弱弱地说着:“可是,我真的跑不动了”。小涵还正在晃神,却发现自己面前的白球鞋不见了,抬头就看道颢墨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一慌,大喊道:“颢墨,你去哪啊!”
之间颢墨冲到对面超市旁的一辆摩托车边,直接把在上面讲电话的一个年轻少年拉了下来,然后戴上头盔塞给他些钱,然后留下一句:“借你的摩托车用一下,明天还停在这里”便一个加速到了小涵身边,对着目瞪口呆的小涵说道:“上车!”
小涵上了车,然后对着身后那个刚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车主抱歉地笑了笑,然后任凭那一句句“我的车”的高能颤音淹没在摩托车的引擎声下。
“今天是阴天吗?怎么都没有星星……”刚刚下车,小涵就开始失望。天上黑黑的,找不到一颗星星。
“是灯光太亮啦!”颢墨一边停着车,一边解释道。
夜色中的小秋千依然很温馨,在风中慢慢地摇晃着,仿佛永不停息的样子,仿佛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人的样子,有些孤单。小涵慢慢地踱过去,安静地坐在了秋千上,慢慢地晃着,说道:“颢墨。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告诉我说天上有十亿七千三百六十五颗星星。可是,我到现在还没有数完呢。”
颢墨靠在秋千架上,微微低头看着身边的小涵,轻轻地说:“我那,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哪里会知道天上有多少颗星星啊,人家张衡还不清楚呢。我最多,也就只是知道有多少个月亮,多少个太阳而已。”
相对于颢墨的随性,小涵却出奇的认真:“可是,我就是相信。事到如今,我还是相信。如若可以回到那年那天,我还是会选择相信。因为,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相信啊!”
颢墨也开始认真起来,眸色又黑了许多,望着小涵微微出神。幽幽地说:“真的很想要回到那天吗?数星星的那天?”
小涵闻声抬头,正对上颢墨那一双平静无波的双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可以吗?”
颢墨正视着小涵的目光,肯定道:“你不是说会相信我吗?我说可以,就一定可以。只要你想,就一定可以。你等我一下。”
小涵看着颢墨又跑了出去,心里不只是失落还是开心。
时间在这一刻显得尤其珍贵,十二点的钟声即将再次敲响,颢墨一路奔跑,也终于找到了这条街的配电中心。那个“机房重地,闲人勿入”的牌子被颢墨自动忽视了,颢墨什么都没有想就直接跳了进去。颢墨看着这一大堆错综复杂的线路,第一次恨自己没有好好学习。明明物理课上就有讲过原理啊,可是自己却偏偏一点都不记得。颢墨懊悔极了。在这些仪器里飞速地扫视着,颢墨终于发现了一个疑似总电源的按钮。颢墨伸出手来默默祈祷着:“运气好点吧,可以的话,就让我这一生的运气都集中在这一刻好不好?我可不想死在今天。那样的话,每年的今天,易顷肯定会很纠结到底是给我办葬礼还是为小涵过生日。不过,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易顷一定会选择后者吧。唉,重色轻友的家伙。”祈祷到最后,竟然多了一份自嘲的念头。颢墨甩甩头,然后鼓起勇气按下了按钮。
小涵正在秋千上四处张望,等待颢墨的回来,身边却突然间一片漆黑,着实把小涵吓了一跳。可是,就在小涵慌乱之际,却无意中发现了天边一闪一灭的星星。星星努力地闪着光,仿佛要把所有隐藏着的光芒都散发出来。或许是太久没见了吧,小涵竟然被星光恍了眼。小涵像小时候一样伸出了手,试图去触碰那些耀眼的发光体。本来该是开心的,可是十二点的闹钟却让小涵湿了眼眶。是星星太刺眼了吗?还是想到了那年那天?亦或是错觉看到了那时的他,那个会毫无理由帮自己完成愿望的他?
颢墨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感慨道:“今天一天都在和电打交道啊!果真物理还是要好好学啊!”笑着快走回去,却发现小涵已经不在了。白色的秋千又是空荡荡的,还在风里面自由自在地摇晃着,像刚开始一样的频率和角度,好像小涵从来都没有来过,刚刚的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白色的秋千和漆黑的夜,无疑是对颢墨的巨大嘲讽:“你看,她还是先离开的那一个,永远都是。程颢墨,你怎么可以那么容易就相信她?旧情复燃的结果,只能是重蹈覆辙。所以,你现在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吧?再怎么不舍得忘记,那也终究只是一个梦而已。谁还没做过梦,只是有些人还在自欺欺人地停留,有些人却已经醒来。你应该是后者,也必须是后者。程颢墨,你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