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静静地走着,慢慢就物是人非了。所有的东西都在悄悄改变,包括我们能想像到的那些美好结局。
小涵剪掉了头发,穿上了短裙,画上了浓妆,踩上了高跟鞋,变成了曾经她最讨厌的样子。或许,时光就是这样,偏偏把我们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并且在这一条路上越走越远,永不回头。
慢慢地,小涵也开始出入那些她厌恶害怕的场所,开始吸烟,开始喝酒,开始混日子。慢慢地,她也有了自己的圈子,自己所谓的姐妹,别人也会开始叫她尹姐。
有一天聚餐的时候,有些人竟然谈论起了颢墨。
“尹姐,你知道程颢墨吗?超帅的,我可是仰慕了他好久。”一个女生说道。
另一个女生马上泼冷水:“算了,他换女朋友是业界有名的比换衣服还快啊!”
一个女生立马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诶,我听说过一件事。好像说,程颢墨曾经交了一个大家闺秀的女朋友,那一段时间老实的不得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分手了。我还听说啊,就连他身边最亲近的戴景都不敢在程颢墨面前提那个女生。”
“唉。那个大家闺秀也挺可怜啊,也不知道会不会想不开。不过,她本来就和程颢墨不是一路人。你们知道她的名字吗?”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女生问道。
“不知道。听说这件事是禁区,”那个神秘兮兮的女生说道,“尹姐,你听说过没?”
“我啊……”小涵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拢发沉默低头叹气点烟冷笑眯眼一气呵成:“认识啊,还很熟。想听他们的故事吗?下次吧,下次讲给你们听。”小涵说着站起来仰头喝了那杯酒:“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小涵在路上兜兜转转地游荡,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台球厅门口。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小涵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进去的话,又能怎样呢?自己,还是没有成长到可以保护他帮助他的地步。这样的自己,颢墨还是不会喜欢的吧。在我觉得我已经足够温暖,可以去暖化你的数九寒天的时候,最后却发现只是错觉。那么,颢墨,我要怎样才可以变得刀枪不入,才能去拥抱你的万箭穿心。这一次,我可以成功吗?我好想你,我们,真的好久都没见了。”
小涵站在角落的阴影里浮想联翩,眼角的余光里竟然出现了颢墨的身影。小涵脸上立刻就蓄满了笑容,什么都没有想就想要往颢墨身边跑去,可是那迈出的一只脚就那样倏地顿在了原地,刚刚布满的笑容也慢慢地变成了苦涩。颢墨身后的那个女生,好漂亮。颢墨笑着对她伸出手,就像对待曾经的我。小涵看着她们有说有笑拉拉扯扯,看着戴景为他们打开车门,带着他们飞驰而去。所以,这就是她等待的结果吗?“果真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还是见到了你,而且还是你们。”小涵呵呵地笑了,“可是,到了现在我还是不想放弃,我想,我是中毒了吧,一种叫程颢墨的无药可解万劫不复的毒。”
失去了一个目的地,就要寻找另一个目的地。失去了一段美好的回忆,就会想到另一段。大约,人都是这样的吧。他们离开后,小涵又接着游荡,就到了那个久违了的秘密基地。还是同样一把秋千,还是同样的石凳,只是秋千上的人悄悄地换了模样,石凳上的人此刻不知所踪。有些时候,小涵也想过要放弃。可是她就是不相信程颢墨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因为,回忆里的美好它们不允许。
“小涵,你看我昨天在电玩城投篮,给你换了一个蓝胖子。”记忆里的颢墨举着手中的小叮当,笑着说道。
“有什么啊,小涵你看我射击比赛得奖,我妈给我特制的钢琴模型。”记忆里的易顷也是很可爱,手里捧着一个小巧的模型。
“送给你。”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就争前恐后地往小涵怀里塞。
“收我的。我的更好看。”
“明明是我的。”
小涵抱着两件礼物站了起来:“两个都喜欢。谢谢。给你们带了我妈妈做的饼干,不要忘记分给卫栩啊!我妈妈会找我的,我走啦!”
小涵的回忆里没有的是,她走之后,小颢墨和小易顷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了。两个干干净净又带着洁癖的男生在地上打滚,明明是富家公子没受过一点苦却忍着痛谁也不认输。虽然到最后都是大笑着收场,然后指导着对方擦脸,还嫌弃自己刚刚怎么都那么幼稚。
“桐华说,小孩子在很多时候比大人还爱面子,因为世界小,所以,所有小事都不小。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回不去,是多么伤人的三个字啊,可是我们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小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