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羽看着穿着囚服走来的小涵,心里竟然滋生了些许优越感。曾经金光闪闪的大小姐沦落成今天这个样子,书羽的嘴角略带讽刺。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在小涵面前用“优越感”这个字来形容自己,她从来都是卑微如尘埃的,只有这一次,她们换了角色。或许,这才是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吧。
书羽欠了欠身,翘起了二郎腿,把刚刚买的LV手包放在腿上,直接开门见山:“我和卫栩结婚了。于冉和易顷也结婚了。在同一天,同一个教堂里。”
“真好。”小涵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但是没有抬头,两个食指不知所措地打着圈。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你和颢墨也加入我们,我们六个人一起,该多好?”书羽问道。
小涵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书羽看小涵如此淡定,忍不住接着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这么久不在我们身边就不想知道些什么吗?比如,我们大家都过得怎么样?”
小涵听出了书羽语气中的期待,总感觉这样的书羽和平时的不一样。她仰起头,盯着书羽的眼睛,吐出了一句书羽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话:“你爱他吗?”
“不爱。”书羽的回答直截了当,没有一丝的犹豫与隐瞒,很是坦然。
小涵的眼睛里写满了惊奇,原来,徐一家说的都是真的。书羽她心里,藏着一个大家都猜不到的人,那个人,并不是卫栩。小涵放平心态,尝试着开口:“那你,为什么要……”
小涵的话还没有说完,书羽就开口说道:“爱?这是个什么东西?会长久吗?你看看你现在,你还敢说爱吗?絮宁爱徐一家,可是她现在在哪儿呢,徐一家又在哪呢?你们都落了个什么下场?尹语涵,说实话,我爱的是颢墨。但是,那又怎样呢?我们能在一起吗?你没有见过他为了你能够轻判付出了多少努力,也没有见过他现在空洞得像失去了灵魂的眼神,你全部都看不到。可是我能,我也会心疼啊!”
小涵本来消失的惊讶又再次回到了脸上,瞪大眼睛盯着书羽,想要找出什么破绽。她的好朋友书羽,唯一的一个女性朋友书羽,怎么会喜欢颢墨呢?那个自己从小爱到大的颢墨,从小到大都喜欢自己的颢墨。
书羽看着小涵惊讶的眼神,嗤笑着说道:“怎么?很震惊吗?我一直都爱他,在没有遇到你之前就爱,所以我才会讨厌你啊!所以我才会帮着林冉对付你啊!我把你叫过去那个小店,给林冉打电话,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林冉带走。因为,我想要你消失啊!可是,那又怎样呢,他还是那么喜欢你。你没有关注过吧?在那段你住院的日子里,林冉的日子过得有多么惨。他那样喜欢你,不惜为你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可是呢,你现在不还是不能和他在一起吗?不是爱就可以在一起的,也不是不爱就不可以在一起的。是的,我不爱卫栩,可是我们会长久下去,比你们大家过得都好。”
小涵开始激动起来,不是因为书羽喜欢颢墨,也不是因为她曾经做的错事,而是因为书羽不喜欢卫栩。小涵的音量明显提高了许多:“这对卫栩不公平!”
“呵,搞笑。你是在和我谈公平吗?你告诉我什么叫公平?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你爸妈被冤屈而死,这公平吗?你为了给爸妈报仇被关在这里,公平吗?絮宁跳楼自杀,徐一家远走澳大利亚,这又公平吗?我从小就低人一等,你从小就高高在上,这又公平吗?只有对每个人都不公平了,才会对我公平一点,你懂吗,尹语涵大小姐?”书羽也激动起来,每个字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愤愤不平。
小涵听着书羽的理论不置可否,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懂,但是我知道卫栩他真的很好,也很爱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像你说的那样,和他长久下去,过得比我们大家都好。既然你选择了欺骗,那就请你骗他一辈子吧,不要不负责任地半途而废,因为,卫栩他会痛。”
书羽笑着说道:“我们当然会长久,长长久久。再见了尹语涵,你说,我们还会再见面吗?那时的我们,会是什么样的姿态呢?我走了,后会有期。”
门外。
卫栩其实很早就在了。好不容易心有灵犀一次,不约而同地去了同一个地方,各自的目的却是这样的南辕北辙。正要欣喜地推门就去的时候,就听到了小涵的问题。他爱自己吗?卫栩不确定。于是,放在门把上的手就停顿了那么一下,可是,只是这一下,就听到了此生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不爱。是不爱啊!他宁愿他刚刚走了进去,那么书羽会不会顾及到他的感受说出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可是,宁愿,终究只是宁愿。况且,就算真的进去了,书羽她,真的会顾忌自己的感受吗?卫栩突然对自己失去了全部的信心。
卫栩像失了魂了一样呆在门口,不进不退,却听到了令他更加震惊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