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荀听了一会,都是在说些无关要紧的事,只听得一人说道:“章大哥,你老是在找荀府的麻烦,到底所谓何事?”
章浩说道:“管那么多干嘛,只要你把荀府的信息交给我便是了。”
另外一人说道:“嘿嘿,章浩,你还在窥视当日打伤你的那个女郎吧。”
章浩喝了一口茶,感到口苦,呸的吐在地上说道:“严老三,少在那里说风凉话,当日你又不是没见到那女的,身段那个顺溜。自从见到她之后,我便夜不能寐,吃饭都不香,这一生如果没有能到一亲芳泽,我死也不瞑目。”
莫荀听后,暗自怒骂:“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番话若果被华罗听到,也不知你怎么死。”
严老三说:“的确很迷人,你那是不要命了,我还想留着张口吃几年饭。”
最先开口的人说道:“严老三,你快跟我说说那女的长啥样,竟然能让风流倜傥的章大哥如此着迷?”
严老三说:“瓜娃子,连毛都没长齐,一边呆着去!”那人碰了一鼻子灰,便灰溜溜地低下头喝茶。
章浩对一直没有出声的衙役说道:“伍良,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叫伍良的中年汉子说道:“最近十二皇子住进了荀府,荀府开始戒备深严,根本无从打听那女子的下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女子已经离开了荀府。”
章浩说道:“我当然知道她已经走了,但我想知道她人去那儿了,否则让你探个啥子?”
伍良说道:“此事只有荀府的少爷和他的丫鬟知道,要想知道那女子的讯息只能从他们两人入手,虽然荀府少爷没什么力量,但那丫鬟却是绝世高手,碰之不得。”
章浩颓然说道:“难道此事已经无望了吗?”
伍良笑道:“不是无望,而是机会来了,那丫鬟已经被掉去保护十二皇子,现在的莫荀身边已经没有护卫,要想知道什么,你去把他抓住,审讯一番,便可知晓。”
莫荀大怒,想不到对方竟然把心思放在了自己身上,心想:“看来不给点颜色他们看,他们还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那个伍良是谁,章浩为什么要让他去打探消息,难道荀府里的人有他的眼线不成?”
严老三插口说道:“章浩,你可要想好,绑架荀阁老的外孙可是大罪,一旦被揭发,等待你的便是死路一条,不就一个女人嘛,今晚我做东,让你去毕春楼玩一个晚上。”
章浩愁思苦想地考虑了一会说道:“不活了,富贵险中求,如果我再这样相思下去,不用多久,也是一命呜呼,还不如大干一场!”
严老三说道:“打住,你想怎么样是你的事情,我不想参和到里面去,不要把你的计划告诉我。”
伍良说道:“此事可大可小,我的意思和老严一般,不想参和到里面去,你去找别的帮手吧!”
章浩“切”的一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们帮忙了。伙计,过来加点热水,再来两碟花生。”
茶楼的伙计回应了一声,莫荀一听,心底冷笑几下,起身跟着茶楼伙计进入厨房,悄悄拿出那包泻药,那伙计一见莫荀进来,表笑着脸说:“客官想要吃啥,招呼我便是了,不用亲自到厨房来。”
莫荀冷哼一声说道:“我是来看看你们厨房干部干净,我这样想来不出不干净的东西。”
茶楼伙计笑道:“看你说的,我的厨房可是一级干净,你看这碗碟,个个都是洗上了五遍,再看我们的厨师,不但英俊潇洒,还是十分爱干净,你看他们的指甲都是每天修理的,还用的着说其他的吗?”
莫荀点头说道:“的确不错,去帮我割两斤熟牛肉和一斤稻花香来。”茶楼的伙计和厨师点头答应。
莫荀看到厨师去割溜肉,伙计去打酒,两人都没有留意自己,便把泻药洒在花生米之上,又在茶壶里面倒了一点,这一切做的悄无声色,没有人看到。
莫荀拿着自己的酒肉回到座位上,看着茶楼伙计把那份混有泻药的花生和茶水送到章浩那一桌,才放下心来,心里冷笑:“看拉不死你们几个小样的,让你对我耍心眼。”
章浩那一桌的几人又开始说话聊天,但都是一些城里的花边新闻,谁谁的小妾和人私通了,谁谁的儿子是个白痴,反正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莫荀吃着牛肉,听着说书,看着章浩几人把含有泻药的茶水和花生一一吃了下去。
没多久,章浩几人便一个个抱着肚子来时往厕所里面跑,莫荀看着他们来回奔跑的身影,心里乐开了花。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章浩四人已经拉的脸青嘴唇发白,章浩找到店伙问:“你到底给我们吃了什么东。不行了,厕所。。”一句还没说完,又抱着肚子往后院的厕所奔去,连走起路来都一摇一晃的。弄得店伙莫名其妙。
莫荀哈哈一笑,唤来店伙结账,他出了茶楼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到一个小巷里面坐着,等那几人出来,他想看看那个伍良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在荀府里面安插眼线。
又过了两刻中,莫荀才看到章浩四人跌跌撞撞地从茶楼里走了出来,看他们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根本无力留意其他的东西,莫荀小心跟着他们身后,走过几天胡同,四人开始分别,伍良和那个被严老三教训的小子走一道,莫荀紧跟着他们向前走,那两人因为拉肚子拉的厉害,连最起码的防备心思都没有,摇摇摆摆地向前走。
莫荀见他们走一会,停一会,心想:”那泻药也太霸道了,下次自己也要小心,别让他们给自己吭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解泻药。因为那根本不是毒药。”
莫荀跟了好一会,才看到伍良和那小子分别,他们住的不远,莫荀不理会那小子,跟着伍良的身后来到他的家门前,那是一个两层的台楼,不算华丽,也就是个普通居民的房子。这房子是伍良一个人居住,莫荀见他关上了大门,仔细大量着周围,见到隔壁一家出来一个老妇,便上前问:“大娘,我想买下这个房子,不知道这个房子里住着什么人?”
老妇打量了莫荀一番说道:“我们这条街的都是军户,地产是属于朝廷的,不能贩卖。”
莫荀心里一惊,心想:“衙役可不算是军户,难道那个伍良是军队的人。”又问:“军户,城防军的吗?”
老妇笑道:“我家才是城防军的,那家是银镶卫的军户,比城防军要威风多了!快走吧,免得那些银镶卫把你当做细作抓了去。”
莫荀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伍良是个银镶卫,心道:“他是银镶卫,在荀府里布下暗线,难道是想推翻荀府吗?”想到这里,便向老妇告辞,自个儿偷偷溜走。
莫荀一边走一边想:“银镶卫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伍良会和衙役混在一起,他们对荀府到底有什么企图。”他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后来又想其自己在白马寺求的签,荣华富贵有灾危,破财口舌不堪提,机关算尽难料处,到头转是一场空。心道:“难道倒头来真的是一场空吗?银镶卫真的对荀府立案了吗?姥爷到底知不知道这一切?”想到这里,莫荀的心底发苦,无论如何,荀诲都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很不想看到荀府毁于银镶卫的手中。
当他回到荀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最近荀诲一直在忙着李敬的事,根本没有去管他,莫荀只是向老夫人请了安,便回到自己的听雨楼,他看到忙里忙出的小静,便打发她回去休息,自己想一个人静静。
随后的几天,莫荀的心思一直放在伍良的身上,想要查出他在荀府的暗线是谁,可是一直找不到人影,他们好像知道莫荀在查探一般,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这一切都是莫荀自己暗中调查的,并没有想荀诲说明。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经过这几天调查,莫荀和伍良的邻居聊天,找周围的商店老板探查,又从铜陵百户所附近的居民那里了解情况等等方式已经把伍良的底细没了个明白。伍良和莫荀是一样的,都是世袭镶卫,不过他的官职是铜陵城银镶卫百户所的侦察小旗,他没有任何手下,整个侦察小旗便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在这个位置已经当了二十余年,一直没有得到提拔。妻儿在三年前离开了他,远赴外地,也不知道到底去那里了,他为人克俭,比较清高,不和其他人同流合污,在镶卫中的声誉虽然很高,但经常得罪同僚,所以在铜陵城百户所最受人排挤,也不受百户大人待见,是一名不得志的银镶卫。
莫荀看着他收集到的情报,心中的大石放下了一点,想道:“此人监视荀府不知道是不是受百户所指派,还是自个儿的正义感所为,但我更加相信这不是铜陵百户所的意思,应该是他得知荀诲的贪污行径才会来独自调查,否则他不会和衙役混到一起。再说了,如果银镶卫要动荀府,绝不会派出一名不得志的镶卫前来盘查。”莫荀这样一想,猜出不是银镶卫要来动荀府,便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