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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冷风

一辆小车在住宅区的巷口停了,邱成从副驾驶室推开门走了下来,强劲的风将他定型好的头发吹乱了些。他跟车上的人挥了挥手,说了声拜拜后向巷子走去。

他只穿了件加厚衬衣,刚才在车上没觉得冷,这会儿风对着他一吹,他打了一个哆嗦。走进巷子后,他突然想起他和兄弟们躲治安队,在坟地被冻得半死的情景。那时候的风也是这样的风,他清楚的记得。

马上就要到家了,他想着龙小云早已在被窝里等他,心里陪感温暖安宁。

突然一道强光照了过来,邱成心里一惊,愣了一会儿,片刻一辆治安队的摩托车开到了他面前。

“暂住证拿出来看一下!”摩托车后面的治安员跳下车大声命令。

“你妈!原来是查暂住证,拷!还以为要打劫谋杀哟!老子早有暂住证了,还怕你们这些鸟毛!”邱成心里一边骂着,一边摸出钱包,抽出暂住证。

治安员看过暂住证后,拿着暂住证打量起邱成,一副严重怀疑的神态,像是不相信邱成会是个合法公民。

邱成见治安员像是不愿还暂住证给他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些发毛。他和兄弟们找工作的时候,听说治安队抓人,是有规定数额指标的,如果达不到指标时,就算你有暂住证,他们也会没收你的,当作你没暂住证把你抓起来。

治安员像是没找出什么破碇,但手里拿着的暂住证像是要递过去给邱成,又不给的样子,最后递给邱成时凶了一句:“以后不要这么晚,听到没?”

“哦。”邱成表面应着,心里却骂:“这么晚,关你个鸟事。老子就高兴晚上出来,你能怎么的?”

摩托车突突地开走后,邱成在黑暗中对着摩托车开走的方向,伸出中指作了一个鄙视的动作。

到楼梯口时,风更大了,邱成赶紧掏出钥匙开了防盗门。走进楼梯,他顿时感觉温暖多了。看到水磨石的楼梯台阶,他突然想起他和兄弟们找工作时,住的那间土房的地面,是那么的邋遢和冰冷。继而他又想起他和云楠、牛孟三人一直睡不着的情景。

一步步上去,邱成的脚抬得很慢。一步一个画面,那段坚难的往事在他脑海里不断浮现,挥之不去。

到四楼家门口时,邱成深吐了一口气,到家了!温暖!

听到邱成开门的声音,龙小云醒了,也许她根本就没睡着。

“邱成?”龙小云在卧室叫道,“是你吗?”

“嗯。你还没睡吗?”邱成说着进了卧室。

“睡了,又醒了。”龙小云说,“你怎么玩这么晚?”

“跟李老板吃了个宵夜,怎么了?没我在,睡不着吗?”

邱成钻进被窝揽起龙小云,对着她的嘴亲了亲。龙小云幸福地依偎到邱成的怀里,一只手抚摸起他的胸膛。

当太阳照亮窗户时,邱成的闹钟响了。他伸了个懒腰,磨蹭了一会儿,下了床。

“今天星期天你还要上班吗?”龙小云迷迷糊糊地问。

“是啊,仓库盘点,我要去看一下。”邱成答着出了卧室。

“那你中午回不回来吃饭?”龙小云问。

“不回,哦,对了,晚上也不用煮我的饭了,我们公司聚餐。”邱成在洗手间大声应道。

邱成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仓库文员袁丽芬有些惊讶地说:“邱主管,你今天不在家好好休息,也跑来加班啊?”

“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邱成答着坐进了自己的办公位上。

“你对工作真负责,我以前公司的主管星期天从不加班的。”袁丽芬感慨地说。

邱成呵呵地笑了笑,没再回话。一会儿,他便出了办公室,去仓库检查盘点的情况。

下午下班后,邱成和其它主管一起坐厂里的商务车,去酒店参加聚会。在车上,主管们议论起今天的聚会来。

“今天厂里怎么突然大发慈悲请我们吃饭?”生产主管李明问。

“老板要退休了,今天应该是介绍他的女儿给大家认识吧。”行政主管胡一飞答道。

“老板要退休了吗?”老板要退休的事情,邱成没收到一点风声,惊讶地问。

“是啊,我也是昨天才听陈副总说的。”胡一飞说。

“老板有女儿吗?我以前怎么从没见过她。”邱成说。

“她在HK,很少来厂里,我也只见过她一次。”胡一飞说。

“哦。”邱成应了后,望着车窗外不再说话。

一会儿,车到酒店门前停了下来,邱成跟着胡一飞他们进了酒店。这间酒店是标准的四星级酒店,可称得上是镇里的最好酒店,装修非常豪华。邱成望着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突然觉得他以前常去的那些酒楼与这比起来,真是不值一提。

邱成他们进到包厢时,老板、老板的女儿都还没有来,只有陈副总在。陈副总叫他们先坐。邱成拘谨地坐了。陈副总扫视了一圈,清点人数。他见人齐了,便马上打电话给老板,说:“唐总,人齐了,你可以过来了。”

约摸十来分钟后,唐总带着一个非常年轻时尚的女人进来了。她长相虽然一般,但却非常有气质。

陈副总连忙站起来给他们拉椅子,在坐的主管们都跟着陈副总站了起来,打量着唐总带来的女人,心里不由得惊叹:“没想到老板的女儿这么年轻!”

唐总笑呵呵地坐了,说:“大家都坐!别紧张,今天不是骂你们。”

所有的主管都开心地笑了起来,邱成笑得比较含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又望了一眼唐总的女儿。

“在坐的都是公司的重要干部,今天叫你们来,最主要的是介绍我的女儿莫尼卡给你们认识。”唐总微笑着说完望了望莫尼卡,望了望大家,“我马上就要退休了,以后公司的事都要交给她了。”

“莫尼卡,我先来给你介绍一下。”陈副总接过话题,指着在坐的主管一个一个介绍起来。

陈副总每介绍一个,莫尼卡都会伸手与他握一握。到介绍邱成的时候,陈副总说:“这是管仓库的邱成,你别看他很年轻,但管仓库还是很有一套的。”

“哦。”莫尼卡握邱成手的时候,多看了他一会儿,问了一句:“邱成是吧?”

“是。”邱成的脸微红。

陈副总介绍完后,唐总微笑地望着莫尼卡:“莫尼卡,说两句?”

莫尼卡点了点头,温柔的声音说道:“我的中文名叫唐仪,英文名叫莫尼卡,大家都叫我英文名莫尼卡。我老豆呢,下个月就退休了。下个月我就正式接他的班。对工厂的情况我还不是很熟悉,希望大家对我多多帮助,谢谢!”

莫尼卡的一番话,说得很平淡,不像一般的领导说得有气势,所以很多人,包括陈副总都没感觉到要鼓掌。但邱成却鼓掌了。稀落的掌声提醒了大家,尽管莫尼卡话说得没有什么斗志,没什么水平,但她毕竟马上就是老板了,以后还要看她脸色吃饭,于是他们马上跟着鼓起掌来。

唐总见到刚才鼓掌的情景,心里明白大家还没有承认莫尼卡的地位,便说道:“莫尼卡虽然很年轻,但她做事很认真负责,HK的同事都夸她。工厂的经验她可能会不足,但如果大家能多教教她,她很快就会上手的。”

“是的,莫尼卡在HK那边的功绩我很清楚。”陈副总附和道。

唐总笑着举起杯:“来,我们大家来恭喜莫尼卡荣升总经理。”

“来,干杯!”陈副总带头跟着举杯。

酒席正式开始后,邱成第一个敬了唐总、莫尼卡的酒,其它主管见邱成敬了酒,也纷纷跟着敬酒,场面立即热闹起来。

邱成回到家时,已醉得晕晕乎乎的,倒在床上一睡不起。其它主管不知是看他抢了风头还是怎么回事,到唐总、莫尼卡离席后,他们拼命灌他的酒。

龙小云一整天没看到邱成的人影,现在他一回来,就醉得像个死猪。她很生气地拉他起身,说:“去洗澡,臭死了!”

这段时间,云楠又去了一趟派出所,追问案件的事情。上次接待他的警官不在,一个警员告诉他人还没有抓到,案子还没有破。

云楠很失望地走出派出所,点了根烟抽了起来。都快过年了,案子还没破,他心里很想骂人,但又不知骂谁。如果黄毛不抓到,估计他过年的心情都不会好。

今年过年他要同李丽去她老家HB,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想到要去见李丽的父母,他有些担心起来。李丽是独生女儿,他担心李丽的父母会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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