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副画卷,光彩动人,无论是谁看见了,都会沉迷在其中。
那缕缕线条,纵横交错,描绘的是古往今来天地间最伟大的奥秘。
白灵拍翅飞舞,像是天上的仙使,给人一种祥和的感觉。
如同在过去的十几年里,白灵每天都在做同样一个梦。可每当他睁开眼眸,梦境里的事物也纷纷缭绕在他脑海里,分外清晰。
那是一片暗无天日的时空,苍穹大地间耸立着一道道伟岸的黑影,令他沉醉、让他沉迷、令他惶恐。
背后,青剑微微震动,这像是遇到了故人,那种惊喜的意念传荡开来。
白灵振翅,落在斜平的石像肩头。
忽然,嗖的一道光袭来,落入他的手中。
同一时刻,白灵眉心的印记冲破表皮,显化于世,他之所在瞬间成了永恒。
在他的手里,有一张画卷,鲜红欲滴,像是被无尽的血液侵染,妖异邪门。
画卷上染红血色线条,原本的画面早已看不见,只剩下成片凌乱的纹路,无法再认出什么,读不懂道不明。
当白灵沉入心神,却好似到了另外一个时空,天地混沌,日月未生。忽的在某一日,有个无比高大伟岸的巨人出现了,顶天立地,最后以手中巨斧开辟玄黄,分封四洲,洪荒由成。
而后,他也看到了诸神治世,傲立苍穹之巅的神圣威严。
然后,他看到其中一个部洲的一处山巅有块仙石,那一日九霄雷动,诞生一石猴,它不敬神佛,无惧生死,胆敢冒犯天界神权。它搅龙宫、闯地府、改生死,无视天地轮回。
最后,他看到石猴皈依,随着一个和尚前往西天,最后所有的神明都消失了……
看着看着,白灵眼神中闪过迷离之色,他没能找出那个声音的所在,也没能看到自己的来历,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被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给抹掉了,无踪无迹。
“你看到的,也许也是我所看到了。”忽然,在白灵身前出现一个人,一个和尚。他手里握着一块黑石,黑石圆润通透,恍如天成,正与白灵眉心的印记遥相呼应。“这东西好像与你有缘。”
古修我是佛!
“缘分到了,自然遇到。缘分没了,强求也无用。是你的它还是你的,不是你的抢来也还不是你的,终会失却。”和尚笑着将黑石递给白灵。“我修的是本心,练的是随缘,还是还给你吧。”
白灵听不懂,可他还是接了下来。
嗤!
在白灵接入手中那一刹那,他眉心的日月印记纠缠着冲了出来,没入其中,天地异象四起,神鬼哀嚎。
轰隆!
九霄雷动,电光闪闪。
至刚至强的雷芒劈散阴霾、湮灭幻象。
此时,所有人这才发现,刚才的那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幻。
当他们看见白灵手中正握着两样物件时,眼中炽热的欲望瞬间取代理智,很多人都奋不顾身的冲向那里,哀嚎着、狂笑着,人性的本质终于还是爆发了。
不一会儿,白灵握着黑石、古卷飞下石像肩头。
凭感觉,他认为这不是他出生之地。虽然同是一堆石皮碎屑,那种气息却仿佛是另外一个人的。
白灵低头,这才发现石像仅存的一只手掌上也有一堆石屑,所以他飞身落下。
而此时,远方那些人也狂吼着冲了过来,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就好像来地狱的恶鬼,摆脱束缚后的欢呼。
“交出古卷!”“放下黑石!”
众人嘶吼着。
“哦。”白灵闻言,神情瞬间舒缓,后竟真的摊开双手,任由那两样东西飘在身前,任由那些人出手。
“你。”我是佛无语,他不过是说说而已,白灵竟真的相信了。
可后面事态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
无论那些人如何靠近,都无法接近石像分毫,好像冥冥中有着什么恐怖至极的力量在影响,少有人能跨越这道鸿沟。
“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啊。”那个老妇人又出现了,她摇铃轻叹,踏着虚空而来。“生为苦本,众生磨难,不过只是梦幻泡影。”
她来到白灵的身前,探手一抓,竟将那副画卷拿了去,而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是一位古之佛修者!”我是佛目露骇然,满脸惊喜,尾随在她的身后。
很多人都被老妇人踏出的涟漪冲开,飞向城外。
而白灵却因为青剑的缘故而无恙,他满目迟疑的看着地上那堆石屑,眼神间竟渐渐浮现出一道身影,应该是个女子,她被异光笼罩看不清面容,但其眉心那点朱砂却无比的鲜红艳丽。
从那里白灵看到了她在笑,又在哭泣,各种情绪混乱纠缠,让他心疼。
突然间,大城隆隆震动,大山落石滚滚,那座石像也在纷然碎裂。
在最后一抹晚霞消失在天际时,骨城方圆数里都在陷塌,浓烟滚滚。
……
小村外,老妇人握卷凝立,遥望骨城之处,神色哀然。
在老妇人身后,还站着一人,那是一个和尚,虔诚却又不羁。
“你叫什么名字。”老妇人没有回头,同样以询问白灵的语气问他。
和尚道:“我是佛。”
“佛都已经死了,所有的人都终将死去。”老妇面无表情。
“死亡并非终点。”我是佛神色平静,又有些炽热。
“你和他一样。”老妇人探手指向白灵。
“不一样。”和尚反驳道。“他是光,我是影。”
远处,白灵望着眼神事物出呆,竟随着石像缓缓沉入地底而不知。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就此死去时,一道青光划破时空、斩碎虚妄,将白灵从虚幻中召唤回来。
是那柄剑,那柄白灵的伴生青剑,在关键时候显现威能。
剑气纵横,凝聚成一道璀璨光幕,将白灵笼罩在其中。
“从前,在这个大坑里,有条真龙被人斩下头颅,葬在其中。”老妇人一语惊人。
她不把这里唤做成,而称之为大坑,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白灵身在其中,瞬间毛骨悚然。
因为,他看到了刚才在画卷中所见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