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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山依旧

“奶奶我走了啊”朱易背着包,冲奶奶道。

“路上当心点啊,小心些别惹路上那些个野狗,上次向家的向小宝不就是读书回来被狗咬了”奶奶停下手里的活儿,嘱咐道。

“知道了”朱易背着包,摆摆手。

“年伯,在喂猪啊”叶青打招呼。

“呵呵,小易你是上学去了啊”年伯笑呵呵的道。

“嗯,五一今天就到头了哩,今天晚上就要上晚自习的”朱易答道。

“你今天怎么没跟大辉一起啊?”年伯有些奇怪。

“他今天坐车就没一起,我先走了,年伯你忙哈”朱易笑眯眯的道。

“嗯,你先走吧”年伯笑着摆摆手。

一路上朱易跟遇到的叔叔伯伯,大妈大婶打着招呼。看着路边的一片片稻田,几颗老树,一栋栋古旧青瓦木屋,嗅着空气里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气。那些人,那些物,一点点的与记忆重合。带着一点淡淡的欢喜的,一点怀恋,一点说不出的酸楚。那些个存于心底已经快模糊的记忆,一点点涌出。渐渐的清晰起来,这山还是这年的山,这树还是这年的树,房屋依旧,人依旧。自己就像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好长好长,醒来了这一切还是一样呢一切都没变。

朱易脑海里突然想前世在网上看到的一段话,‘你会不会想过,有一天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在小学一年级的课堂上睡着了,周围的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一处处熟悉的角落,看满桌子的口水和刻在桌子中间的三‘八线’.告诉同桌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同桌骂你发烧了叫你上课不要睡觉认真听讲……。。’现在自己是真的如这段话中说的一样了,只是自己不是回到小学课堂,而是回到初中时的老家。

背着书包刚走出村口,一个人从后急冲冲的跑来,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嘿,我刚在后面吼死了你不答应,在想撒子嘛!”

朱易刚才沉浸在回忆之中,他确是没太听清楚身后有人叫自己,现在被打断了思维,有些疑惑的看向旁人。

“大辉,你不是坐你堂哥的车走了吗?”朱易看到来人是凌大辉便问道。

“坐个屁的车,他那辆破摩托车今天早上不知怎么的又出毛病了,半天都打不了火!”凌大辉一脸火大。

“呵呵,看来是老天爷都叫你坐不成车咯,你小子还是走路的命啊”朱易调笑道

“你小子就辛灾乐祸吧”凌大辉有些郁闷。“你说他那车怎么早不坏晚不坏,就偏偏我要坐的时候坏了!你说我到不倒霉”凌大辉一脸的纠结无语。

“不就是没坐成车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你堂哥那就是摩托车好吧,你坐到学校搞的一泥灰,还懒得洗衣服呢”朱易拍了怕凌大辉的肩膀。

朱易他们村到镇上现在还是一条坑坑洼洼黄泥巴路,天晴时尘土飞扬,下雨时泥泞不堪。现在大夏天的,路面上直接盖了一层泥灰,就是走在上面都会扑起灰,更别说骑摩托车了。保准变成连面目都看不清的灰人。

想着想着,又不自觉地想到几年后,这个村子翻天覆地的变化。

朱易家所在的村子是个比较偏僻的村子,距离镇上和县城都比较远。村里到镇上就一条坑坑洼洼黄泥巴路,天晴时尘土飞扬,下雨时泥泞不堪。全村就一辆双排货车,如果要去镇上和县城就要早上五六点起床,去敢早车。交通很不方便,记得这种情况后面几年才会会慢慢好起来。村里修了水泥路,每天都有公交车来回跑。也就是后面几年村里凡是贴近公路的田地全部翻着跟头涨价,因为很多在外面打工多年的都回开始家修房子。记得新闻好像报导过,是第一波出去打工者年龄衰老了,开始返乡。那时候村里简直是一年一个样,路边小洋房沿着公路一排排的甚至形成了一个新的小集镇,每逢一五,便有人来路边摆摊赶集,跟镇上比都差不离。

那时候他们天平村甚至有全县最富有的村子的称号,尽管这个称号很有些个水分。

也是那个时候,这个本来宁静的村子,渐渐变得浮躁。就像一潭清水,从潭底搅起浮泥,水渐渐变浑。

以前虽然大家都知道出去打工挣钱,出去打工的也有些。可是大家却不知道到底有多挣钱,自从那一拨最早出去的打工者回村。一家家的起了楼房,甚至有些人搬出村子,去了县城买房安家。看着那些打工回来的,一个个穿着时髦,说话语气都透着一股子优越感。就有越来越多的人眼红,这个有些封闭而宁静的村子,就像烧起一团火一般,躁动不安。

很多人开始托关系,找路子,一个个的都憋着一股劲,都想着出去挣钱。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去,去深圳,去上海,??????反正只要能出去,不管是哪里。似乎出去就能挣钱,出去就能发财。

后来发展到,上到五十多,下到十五六。这个中间段的,留在村子里的很少很少。留下的全是老弱幼童,甚至有些都是一家全部出去。村子里尽是些,留守儿童留守老人。很多人修了新房,直接摆在那儿,就又出去打工。也有很多读书只是读到初中,都还没毕业就直接出去。

朱易记得,小学时候一起在村子里小学上学的同学有四十多人,到了初中毕业都还剩下三十多个,然而读到高中的甚至就十来个不到。要知道朱易他们这一届上高中的时候正赶上县城一所私立高中开办,上高中门槛很低,不像别的很多地方,高中要考的,在朱易他们这一届基本上只要不是成绩差到不忍直视,都能上。但是上高中的如此之少,可见一斑。

这其中,有些是被那些个打工回来的年轻人的潇洒,快活所诱惑。看着他们大把大把的花着钞票,穿着时髦的衣服,戴着靓丽的首饰,拿着手机电话。自然就开始向往着向他们一样的生活,向往着城市里的灯红酒绿,向往着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然后辍学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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