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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玄灵奉命前往白龙山,此时的白龙山戒备森严,戈师人利用皇川人留下的铁打造了大量兵器,虽然质量不怎么样,但战斗力仍然可观。玄灵容貌与戈师人不同,如果被戈师人发现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沉月湖位于白龙山顶部,若要到达峰顶必定要经过戈师人的巡逻区,加上白龙山北边便是青林人的领地,为了防范青林人,白龙山北坡一直是戈师人重点巡哨的区域。

白龙山地处南方,气候湿热多雨,山上林木浓密,有的山道上甚至都不见天日,正因为有这密林,青林人才一直无法将戈师人灭绝,只能以奴役策略对待戈师人,让他们始终处于贫困状态无法翻身。

玄灵一人行走在密林中,她没有从山道上过,只是为了躲避戈师巡哨。没日没夜的走了大概两天,眼见前面就要出了这片密林,玄灵突然听见林子里面有动静。

玄灵赶紧跳到一棵树上,仔细观察着四周,却见前面从山上方向走来十来个人,他们虽然一身戈师人打扮,但他们的神情和体型却显得可疑。在那行人中间有四个人抬着一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迷糊不醒的人。

玄灵心中好奇,便静静等在树上,看看他们的底细。那些人也在避开山道,这更说明他们的可疑,等他们靠近了,玄灵发现他们脖颈后都镶嵌有一块铁片,铁片上是一个陌生的徽记,看起来像是两个月牙相对合成一个圆,又像是一只圆圆的眼睛。

担架上的人满脸涂满了泥一样的东西,认不出面目,他们从玄灵树下经过,嘴里说着陌生的语言,但是玄灵觉得他们说的似乎是青林人的语言,因为曾经和青林人打过一仗,像夜猫子这种特殊组织都会接触一些青林人的东西,如他们的习俗,口音,部队构成和通常战术。之前夜猫子曾经执行过一次潜入夜猫子的任务。

那还是因为张方灵的眼线送出情报说青林内部一个对正国持温和态度的王族被另一个王族谋害,而那个王族便是极度仇视正国的一个王,为了保证两国之间的和平,首辅张方灵派遣夜猫子潜入青林,营救被劫持的王,顺便杀掉另一个仇视正国的王,任务总体顺利执行,夜猫子也对青林人有了一定了解。

“这些青林人出现在白龙山是什么意图,难不成又想攻打戈师人了?”戈师人历来对周边无害,而青林人经常欺压戈师人,加上青林人和正国素有的仇视情绪,正国人差不多都很同情戈师人。

看担架上的人,体型健硕,绝不是一般戈师人,这些青林人警惕的边走边看四周,似乎也顾忌着戈师人的巡逻队。

“真好笑,青林人也知道尊重一下戈师人了。”玄灵想想觉得讽刺。

本想杀掉几个,但是顾虑到自己还有任务,只好等到这队人走远了,玄灵才动身。出了这片树林,便是一片荒凉的乱石场,地上满是半截埋进土里的石头,前面一段路还好走,越往前碎石越多,坡也越陡。玄灵自小习武,身手不是一般的好,爬这种陡坡还是没问题的。在陡坡上不远的地方有个瞭望楼,看起来荒废已久了,里面也没有守兵,玄灵来到瞭望楼,回身望着山下,浓密的树林之外便是雾蒙蒙的一片,那里就是青林人的领地。

山上不时传来呼呼的声音,戈师人认为这是白龙的声音,但是听起来倒像是风吹过峰顶的声音,抬眼望着峰顶,还有好一段路要走,光是这乱世场也得走个大半天,碎石不断地往山下滑落。忽然玄灵看见脚下碎石里似乎有血迹,就停下来扒开碎石,碎石下竟是一具尸体,尸体上血迹没干,看来刚死不久,看得出来这人应该是摔死的,但是玄灵四周看了一下,除了坡下面几百米的地方有那些大石,山上根本没有能把人摔成这个样的地方。

这尸体已经摔得面目全非,肢体残缺,“谁会没事往这里跑,难不成是刚才那批青林人留下的?”玄灵心里一阵纳闷,便不再管他,继续上山。

眼前便是龙峰了,玄灵停下脚步,因为玄灵站在这里看到前面堆积的尸体惊住了,这些尸体堆了好几层,最下面的已经腐化到只剩白骨,这不知道是多长时间内堆积下来的。尸体堆旁边,玄灵看到了龙峰上一排排类似云梯的东西,这是用木头插在山体榫眼内建成的云梯。再看这堆尸体,玄灵猜出了大概,这些尸体大概就是修建这些云梯摔死的。

望着高耸的龙峰,云梯排排直上,玄灵不知这些尸体是何人,但是他们肯定都是被权贵奴役的贫苦人,玄灵为他们略表哀思,而后顺着云梯开始往龙峰上爬。

龙峰是戈师人的圣地,戈师人是绝对不会到龙峰来的,这些尸体极有可能便是青林人的奴役,不知道青林人又在玩什么花样。宏启道示意飞云生让玄灵来沉月湖,说不定就和青林人的目的有关。

玄灵心里猜疑着,爬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终于到达峰顶。

天地连接处,白云始生源,望尽边缘两生界,再高一尺上云天,不愧是五大天柱之一的龙峰。

龙峰之顶,玄灵就算做梦也梦不到这种境界,通白一片,犹如繁雪连下三日,阳光清朗,仿佛百日阴雨忽见晴,温风习习,丝毫没有高处不胜寒之意。峰顶尽是稀罕花草,白石如玉,胜似仙境。蔚蓝苍穹仿佛触手可及却又深邃好似远在无极,前方湖心不时一缕清气飘然升起,却又化在这纯洁无暇的深邃天空里。

偌大的龙峰峰顶,方圆不下五里,玄灵看的入了神,久久不能释怀,莫说胸有天下抱负的志士,便是愁闷抑郁一心求死的人看到这里也会豁然开朗。

沉月湖便在前方不远处,玄灵徒步慢慢来到沉月湖边,不禁倒吸一口气,这湖水清澈见底,湖中连一丝异物都没有,阳光透过湖水映射在湖底石头上,金光粼粼,然而目光移到湖心处,仿佛突然从仙境掉到了鬼窟,黑洞洞不见底,幽冥一般贪婪且又饥渴的吸噬所有触及它的事物,即便是眼睛扫了一下,也觉得灵魂瞬间就被吸走了一大半。

玄灵赶紧收回目光,而此时她竟然不知不觉的踏进了湖里,这湖心充满了魅惑,玄灵惊得大口喘了几口气,“沉月湖,只闻其名,没想到却是这般诡异恐怖。”

玄灵刚才仅仅看了一眼,心里就着了魔一样,忍不住想再看一眼,却又不敢哪怕感受一下那虚无空洞的湖心。

“你最好离那里远点儿!”一个声音像是从空中传来,深入心脾。玄灵愣了一下,这里还有其他人。

“小女子来此并无恶意,扰了高人清修,还望见谅。”玄灵不知声音来自何处,但感受得到此人高深不可想象,惶恐之中,对着一个方向行了个大礼。

“嗯,你是何人,来自何处,来此作甚?”声音依旧通彻,浑重。

玄灵又想顺着声音确定下来源,试了试还是没有结果,只得答道:“小女子玄灵乃北方东正国人,奉家师之命来此逢缘,并无他意。”

“正国人,你师父是谁?”

玄灵答道:“家师乃红岩山飞云生,敢问前辈尊号,晚辈可有资格闻知?”

那人说道:“没什么尊号,你看着随意称呼就行了。”这句话说得口气明显温和于之前几句。

玄灵这次感觉到了声音来源,转过看去,只见一个白衣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玄灵右面,挡在沉月湖前面,这老者须发皆白,精神矍铄,隐隐透着一股仙圣之气,玄灵心生敬畏,又施一礼。

白衣老者说道:“那湖里是个鬼洞,寻常人根本经不起鬼洞的诱惑,甚至连天上的飞鸟也不知道被勾过去多少了,你怎么敢到这里来。”

玄灵恭敬的回道:“家师遣我到这白龙山沉月湖来,也没有说清来意,想必这里可能有些和我有缘的事物吧。”

“哦?沉月湖。”白衣老者说:“你们给起的名字倒挺好的,老夫这里一直叫它鬼池来着,要说这里的事情,倒是前一段时间有些不同。”

玄灵认真听着,白衣老者说:“大概两三天前吧,有一条灵兽从这天上飞过,动静很大,拖云带雨的,飞过这鬼池的时候却突然掉了下来,老夫料想可能是这鬼池给吸引下来的,那灵兽连同一人一起掉了下来,就摔在山下边去了,也不知是什么来头,今日便见到山上来了几十人将那人抬走了。”

玄灵也不明白那件事和自己有没有关系,便问道:“老前辈可知道这鬼池里到底是什么?”

白衣老者指着天说:“你看这里,常年清净无云,可知是为何?全因这鬼池的缘故,但凡从鬼池上经过的都会被吸引下来,甚至烟云也不例外,自打老夫来此便有这鬼池,想必千年也有了吧,只知道这鬼湖中困有一兽,时常哀嚎,老夫在此日久寂寞,便与这洞里困兽也算个陪伴了。”

玄灵想到这白龙山的传说,点头道:“传说原来是真的,这峰顶果真困着一条白龙。”

白衣老者说:“白龙?外界如是传言的吗?”

玄灵说道:“人世间传言这白龙山上许久之前有一白龙落难于此,困于沉月湖中,今日听前辈所言,看来这湖中确有白龙。”

白衣老者说:“白龙也好,困兽也罢,囚禁于这无尽黑洞之中,再是什么神通广大的神兽也无可奈何,只得无尽无穷的困于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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