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不是小孩子,刚才程冉那番话的弦外之音她是能听出来的。
苏瑾站在院中手中握着那根如同黑木棍一般的黑檀短剑,闭着眼睛静静沉思。
这是程冉的习惯,也是苏瑾的习惯,她们两个每次练剑的时候都先习惯性的沉思,回忆之前与人交手时的片段,也模拟各种实战的变招。
程冉曾经教导她无论剑招如何,最终都是要由人来用。无论剑招是凌厉还是威猛,是狠辣还是阴险,每一招都可以用来救人、制人、伤人甚至杀人。如果是用剑的人太拘泥,不知道变通,那再厉害的剑法也终究难逃被破的命运,到了那时即便心中有如虹之势,万般变化的剑法终究会丢了性命。
所以,苏瑾很珍惜每次和别人交手的机会,以前同太湖水匪交手,同雁荡山山贼交手,同那些被通缉的江洋大盗交手的每一幅画面,她都牢牢记在脑海中,因为这些都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所得到的珍贵财富。
昨夜,苏瑾同白夜飞交手的初期那些有悖于常理的变通,就是苏瑾这个千年之后的小脑瓜在经历这一世的几次实战后模拟预想出来的。
让苏瑾有些奇怪的是无论是程冉传授给她的内功心法还是轻功,亦或是剑法,都没有任何名字,苏瑾每次问程冉这些武功的名字的时候,程冉要么是不说,要么就干脆说没有名字。
苏瑾想道此处决定不再去想,她以惊人的速度将手中的短剑拔出。
苏瑾的剑招其实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极快。因为她的剑很短,所以无论刺、挑、劈、拨都是以极快的速度使出,并且每一击的角度都十分诡异。苏瑾知道自己的剑招追求的是快,追求的是搏险一击,所以每次剑招的画面在脑海中变换的时候,她最先做的不是去重复,而是去忘掉,就像程冉说的要把死的招式忘掉。
“嗖、嗖、嗖!”
寒光四射的短剑在风中急速的舞动着,剑锋倒映着道道寒光,同时也似乎放出着缕缕寒气。苏瑾看上去有些瘦弱的身影不断闪动,她手中的短剑也不断的舞动。
程冉看着窗外的用功的苏瑾,欣慰地点了点头,他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曾经对李贤的承诺,却也不断闪现着苏澜和李瑾希坠入激流画面。
那个人先死了,没有给他和苏瑾报仇的机会,可是最大的主谋呢?她还坐在皇位上,享受着执掌天下的快感。
程冉每每想到此处都会有些迷茫,自己究竟为什么要教苏瑾这些武功呢?
无论是程冉教给苏瑾的剑法、还是轻功亦或是催动这些的内功,其实都更适合刺客,而非普通的剑客。
程冉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苏瑾是不是知道这些。他想信守曾经对李贤许下的承诺,却又难以忘记那些仇恨。程冉实际上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他想等苏瑾再大一些,再让她自己选择。
如果苏瑾想报仇,那么他会带着苏瑾回到洛阳。如果苏瑾想过普通人的生活,那杭州和那个沈微言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唯一的遗憾是沈微言似乎很想投身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