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谦含笑点头,汐芸打开那系的精美的丝带,里面是一件上好的女子罗裙,不解的看向李从谦,不知他为何送自己女子的衣裙。
像是早知汐芸会有此一问,李从谦率先开口,“你一去一回也耽搁不少时日,若是回到府中还是一副男子装扮,难免让人生疑,你起行当日便换上吧。”
这些旁枝末节他都已经想到,汐芸握着衣衫的手不觉间紧了紧,“多谢。”
李从谦没有答话,眉眼间漾着温柔的笑意。
“怎么不见无殇公子?”紫鹃在一旁有些按耐不住,本以为见到云扬便也能见到无殇,可是眼下她的想法已然落空,情知不该多嘴,可是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不知怎地就问了出来。
“一早便接到无殇兄的书函,说是有要事去办,如今想是已经离开了。”云扬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这边是无殇的留书,还有几句话是留给紫鹃姑娘。”
紫鹃本已衰败的神色立刻闪出动人的光亮,她神色急切的看着李从谦,期盼着从他口中听到令她欢欣的话语:“无殇公子有何话留与紫鹃?”
“那癫道人让我转告姑娘,你那日相护之情没齿不忘,请姑娘好好养伤,日后若有用得遭他的地方,他即便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
“就这些?”紫鹃的眼眸再次垂败,一时不语。
在绝望之际,忽而看到希望,却又在希望点亮之时将你推向深渊,人生就是一场博弈,得失只在你的一念之间,你看到了得你便得到,你只看到失便是永远的失去。
此刻的紫鹃或许便是永远失去的那一群,汐芸如是想着,忽而起箸,“快吃吧,菜都凉了。”
“你想干嘛?”一道冷厉的呵斥声传来,惊得小婢手中不住的颤抖,平日里和颜悦色的公主从未有过这般惊怒交加的语气。
小婢刷的跪倒在地,脸色惨白的瑟瑟发抖,口里支吾着:“赵……赵将军又来探望公主,奴婢……见他来了数次,便想请示公主可要请他进府。”
看着战战兢兢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连贯的婢子,汐芸的怒意消了大半,收敛起情绪,换了一种温柔的语调道:“你先下去吧,以后不可擅自开我寝居的大门。”
那婢子如蒙大赦,本以为难逃责罚,不想大长公主竟就这样轻易的放了她,欣喜早已显露在面上,小婢连连应是,感恩戴德的退下。
“回来。”汐芸的声音忽又响起,小婢脚下一软,险些没有站稳,莫非公主后悔了?小婢惊恐不安的转过身子,“公主有何吩咐?”
“你去告诉赵大人,说本宫尚未恢复,不便走动,不能见客。”汐芸徐徐说着,她刚刚才从后门溜了进来,回自家宅子还跟做贼似的,她这个公主当得也太窝囊了。不过幸好她及时赶回,若是让小婢闯进她的寝居,发现了她筹谋已久的地道该如何是好?
但日夜兼程的赶路,让她疲累不堪,赵匡胤此刻又前来添乱,根本无意见他,便唤住小婢将他打发掉。
听到汐芸的话语,那小婢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再次回到原位,她立刻恭敬的回答:“遵命,奴婢这就去。”说罢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像是怕多待一秒,汐芸便会反悔似的责罚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