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轻颦,看着清傲的汐芸,娥皇体会着唯一二字,心道:你可知这二字犹如千金之重,在男子眼中,它足以匹敌万里山河的份量。你要的如此简单,可是偏偏却是世间最珍贵而也求不得的虚无。
“哎……”沉声哀叹,娥皇阖眼靠在软枕上,默默点头。
汐芸嫣然一笑,莲步轻移,“那汐芸先告退了。”刚迈出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背对着那个女子,汐芸仿佛不忍看她憔悴的容颜,“以后别让嘉敏再入宫了。”
娥皇猛一睁眼,支起身子,“为何?”
“娘娘无需多问,有些事,汐芸只能言及于此。”不再做片刻的逗留,留下一脸惊异的娥皇,汐芸翩然而去,心中却止不住的悲痛,“我要怎么告诉你,你最疼爱的妹妹竟然会在你最艰难的岁月,爬上了你丈夫的龙床。”
出了后宫,得知李从益已经先行离开,汐芸竟是如释重负,暗自松了口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和那张曾经渴望的容颜相处,也变成了一种负累?
坐上宫人准备的车撵,回望被抛到身后的宫墙,汐芸忍不住轻嘲自己:她怎会如此执拗,错将一份朦胧的悸动当成了爱,她回不去了,早就认清了这点,一开始就不再该心存痴念。
正因为放任了自己的懦弱,妄想在李从益身上找寻到拉拽住前生记忆的东西,才将自己陷入两难之地,是她先招惹了李从益,如今,她又要去伤害他吗?
带着满心的疲累回到水榭,本以为回到她的小天地中可以有放任自己有片刻的轻松,将今日哪些烦心之事暂时置之脑后,可是上天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掌灯时分,水榭迎来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邓王妃。
挑了一身素雅的常服,汐芸坐在花厅的上首,打量着这个女子,云髻高绾,紫色罗裙,虽是中人之姿,肌肤却白皙如玉,眉眼间恭顺温婉,娇弱如柳,坐在椅子上,端庄秀雅,丝毫没有因为彼此尴尬的身份而有一丝不适。
越是这样的娇弱无害越让汐芸心中警铃大作,是来立威还是问罪?刹那间,脑海中只萌生出这样的想法。毕竟汐芸是二十一世纪的女性,骨子里带着超越千年的认知,虽然这是在一千年前,可是她还是认为自己在李从益和这个女子之间做了可耻的第三者,尽管后来的一切非她所愿,但终究有些愧疚。
“请喝茶。”漾起淡淡的笑意,汐芸轻拨茶水,邓王妃含笑点头,端起茶盏,并不言语。
“王妃今日前来……有何事?”不打算拐弯抹角,也不意让这种尴尬诡异的气氛延续下去,汐芸出口相问。
许是未料到未有一句寒暄便直入正题,邓王妃明显怔楞一下,“妹妹和王爷订亲三载,也算得是一家人了,却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回到金陵就想着一睹芳颜。我可是久闻妹妹绝美之姿,今日一见果真不假,难怪王爷会上了心。”
邓王妃说着眸中露出惆怅,眼眸不觉下垂,像是想用浓翘的睫毛遮住满眼的心事。
原来李从益先行离去便是去接这个正妃,如今正牌妻子找上门满目哀怨,又一口一个妹妹的称呼,是在表明心迹,虽然她不情愿,但还是贤惠的接受她这个闯进他们生活的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