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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窃国奸雄——袁世凯

袁世凯,本一纨绔子弟,科举考试也未能金榜题名,却在甲午战后得到小站练兵的统军大权,接着荣升山东巡抚、直隶总督,武昌起义后还当上了大总统、皇帝。那么,是什么原因使得他能够平步青云,官星似火?他的皇帝梦为何昙花一现?其中必有缘由。

投机钻营平步青云

袁世凯(1859-1916),字慰庭(又作慰亭),号容庵,河南项城人,是中国近代史上赫赫有名的北洋军阀鼻祖、中华民国大总统,曾风云一时,叱咤中国政坛。他出生在一个官僚地主家庭,其祖父树三兄弟四个,树三、甲三、凤三、重三,都取得功名。袁树三是廪贡生,其长子袁保中是附贡生,次子袁保庆是举人。袁甲三进士出身,历官礼部主事、军机章京、监察御史、兵科给事中。道光末年,他和已官至侍郎的曾国藩一道从“理学大师”倭仁讲习程朱理学,故两人过从甚密。他的长子袁保恒也是进士,为翰林院编修,次子袁保龄是举人。袁凤三是庠生,最年轻的袁重三也是生员。袁氏一家世代潜心八股文,囿于章句之学,思想保守,做官以后大都以“纯儒”、“卫道者”自命。袁世凯为袁保中的第四个儿子,后因袁保庆无子,便将袁世凯过继为其子嗣。他出生时,正值太平军和捻军起义迅猛发展之时,累世勋阀的袁氏家族充当了镇压农民起义的刽子手,他们用农民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顶戴花翎,踏着农民起义军的尸骨爬上总督、侍郎、道员的官位。袁甲三在1863年病死前,已因“功”升为钦差大臣、漕运总督,一度督办安徽、河南、江苏三省军务,多次得到皇帝传旨“嘉奖”,并赏戴花翎,穿黄马褂。袁保恒先以翰林院侍读学士补用,后又被提拔为内阁学士,累官至刑部左侍郎。袁保龄和袁保庆也平步青云,一个当上内阁中书,一个奉旨以知府发往山东补用,不久又都升为道员。这样的家庭出身,在袁世凯身上打下了深深的阶级烙印,对他的一生产生极其深刻的影响。

当时仕宦之家的子弟,大都受到塾师和家庭两方面的教育,袁世凯也不例外。养父袁保庆和在京做官的两位堂叔袁保恒、袁保龄对他的影响很大,他们都为培养袁世凯付出了心血。他们为袁世凯请上等的老师教作诗、八股文等,准备应试。但袁世凯的“文章尚不入门”,两次参加乡试都未被录取。

狂妄自负的袁世凯,原想可以轻而易举地在科场上打通一条出路,由举人而进士,得一个“正途”身份,做上高官,光宗耀祖,万没想到两次考试都名落孙山。这使他感到通过科举考试做官,对于他太难了。其实,他是一个纨绔子弟,经常策马郊外,挥鞭狂叫,追欢逐乐,放荡不羁,其家产大都被挥霍。这一切都促使他下决心摆脱困境,另寻一条升官发财的道路。

由于袁世凯之家以“求官发财”为门楣家训,而且祖辈、父辈都有人通过“军功”取得高官厚禄,故其效法先辈的榜样,把功名心从科场转移到“疆场”上。1881年5月,他带领“其家旧部数十人往山东登州,投靠淮军统领吴长庆”。

吴长庆何许人也?乃李鸿章淮军之重要将领。他是安徽庐江人,李鸿章的嫡系。1880年冬率领淮军驻扎登州,督办山东海防,极受李鸿章的信任。袁世凯之所以投奔吴长庆,是因为其前辈与吴氏有亲密的关系。原来吴长庆的父亲吴廷襄是庐江地主团练武装的头子,咸丰年间太平军包围庐江,吴廷襄派吴长庆到宿州,向袁甲三求救。袁甲三举棋不定,征求子侄意见。袁保庆主张援救,而袁保恒则认为当地敌人强大,兵不能分,两人争持不下,拖延多日,以致庐江被太平军攻占,吴廷襄被杀。此后,吴长庆与袁保恒绝交,而与袁保庆“订兄弟之好”。袁保庆在南京时,吴长庆带兵驻扎浦口,两人过从甚密。袁保庆死时,吴长庆渡江吊唁,扶棺痛哭,帮助料理丧事。因此,当袁世凯来到登州时,吴长庆不仅“肫然相信”,乐意收留,倍加照抚,而且随后又加以提拔重用。

袁世凯善于奔走钻营,在吴长庆及其幕僚面前,总是表现得谦逊恭顺。又时常伪装忧国忧时,“作激昂慷慨之谈”。很快取得吴长庆等人的好感,被称为“有造之士”。不久就被提拔为庆军营务处帮办,踏上了仕途的第一步。

1882年6月,朝鲜发生“壬午兵变”,清廷派吴长庆率兵赴朝镇压,袁世凯随军前往。在“平乱”的过程中,袁世凯立有战功,吴长庆十分欢喜,提升他为营务处总办,并在上报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咨文中称赞袁世凯“治军严肃,调度有方”。很快李鸿章保奏袁世凯为同知。在袁世凯的身上,终于出现了权力的光环,尽管这只是一圈小小的光环,但它大大地提高了袁世凯的身价,从此,他取得了吴长庆的信任,也刺激了他权欲的滋长。

吴长庆为了进一步锻炼、培养袁世凯,还把在朝鲜的外交事务委他去办,把内部事务交给张謇处理,袁、张成了他的左膀右臂。袁世凯似乎也觉得自己在吴长庆面前能和张謇平分秋色了,便利用吴长庆对他的信任,做了几件露脸的事,整顿军纪就是其中之一。他从各营抽调一批比较优秀的官兵,组成一支执法稽查队,由他亲自率领,日夜巡查,遇到扰民士兵,立刻就地正法,枭首示众。同时他还让执法稽查队的官兵回到本来所属的各营,分头宣传,使军营纪律大大好转,同时也提高了营务处总办袁世凯在“庆”字军中的知名度。除此之外,他还帮助朝鲜编练“镇抚军”。朝鲜兵变平息后,朝鲜国王李熙请求清政府整顿朝鲜军队,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李鸿章命吴长庆派员代为训练。吴长庆便派袁世凯等组织训练。经过几个月的训练,袁世凯便为朝王练成了两营军纪整肃的“镇抚军”。“镇抚军”是朝鲜的新军,换上新式枪炮,“技艺娴熟,步伐整齐”,颇受朝王的赞赏。

袁世凯还经常代替吴长庆出面与日、俄使节交涉有关事务,免不了引起同僚的嫉恨,但有吴长庆的保护和指点迷津,却博得了“非但知兵,且谙外交”的好名声。这一切都为他在后来的小站练兵以及仕途上的飞黄腾达奠定了基础。

当初,袁世凯投靠吴长庆只是想借助其势力寻求入仕之门,今已如愿,他不再甘心居吴长庆之下。有一天,袁世凯兴冲冲地跑到张謇的住所,与张一席话,泄露了天机。他对张说:“朝鲜国王李熙懦弱无能,扶持他有什么用?吴帅(指吴长庆)胆小怕事,却把他当个宝贝疙瘩,不如趁朝鲜政局不稳,取而代之,你看如何?”张謇一听,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连连摆手答道:“不可,不可。”再三告诫不可胡来。张的断然制止并未使袁世凯翻然醒悟,相反,他从另一个角度看待张謇,认为是自己错找了人,什么“先生”、“老师”,纯属平庸之辈。从此,他一改对张謇的称谓,由老师、先生改称“某翁”、“某兄”了。上述之事虽属袁世凯不明事理、不谙大局的非分之想,却也证明他一登上封建政治的舞台,野心就开始萌发了。

强烈的私欲,使袁世凯产生了另辟门路寻找新的庇护者的思想,此时权势炙手可热的李鸿章成了他攀附的对象。李鸿章,乃清政府权臣,时任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事务大臣,掌管清廷外交、军事、经济大权。袁世凯选择李府作靠山,出于这样的考虑:一方面,自己在朝鲜混事终究要回国,亟思能在北洋找个差事,没有李鸿章这样大人物的提携保荐是不行的。另一方面,袁家与李鸿章的关系非同一般,投靠李府是有一定条件的。袁世凯的叔祖袁甲三早年在北京和安徽做官时,与李鸿章交情很深。堂叔父袁保恒曾是李鸿章的部下。袁保龄在京任官时与李鸿章的女婿张佩纶是同僚,过往甚密。加上李鸿章从吴长庆的奏报中已对袁世凯在朝鲜的表现有些了解,且是由李鸿章保奏提升同知的。但同时袁世凯也深知仅凭上述条件,无论如何都不够接触李鸿章的资格。为了攀附这棵大树,袁世凯冥思苦想费尽了脑筋。在官宦中混事的袁世凯很快悟出,踩着别人的肩膀才能上升得更快的这一所谓诀窍。一旦看准了风头,倔强、固执的袁世凯就付诸行动。他先与正在北洋办理海防营务的张佩纶联系,用尽了恭维之辞,转弯抹角表白自己的心迹,写到朝鲜事,竭力吹嘘自己的功劳,贬低吴长庆;同时献出了罕见的古玩给张佩纶。这一着终于打通了关节。

1884年,法国将侵略的战火由越南引向中国的边境,李鸿章奏调吴长庆率军回防金州,却命袁世凯总理留朝三营营务会办朝鲜防务,袁世凯靠走后门终于赶走了挡在自己前面的吴长庆,有了独当一面的机会。吴长庆对袁世凯这位仁侄背着自己捣鬼的做法很是不满,其属僚和下层官吏也为之不平,责备袁世凯忘恩负义,以怨报德,劝他痛改前非,报答吴帅的知遇之恩。然而,这样的教诲对以怨报德的小人来说,只能是对牛弹琴。从此,袁世凯与吴长庆、张謇绝交。

1884年12月,朝鲜亲日派金玉均在日本的教唆和支持下发动了“甲申政变”,他们劫走了朝王李熙,另立了新君,改组了政府。朝鲜背清降日,一时风传满城。如若让亲日派阴谋得逞,朝鲜就会脱离中国,作为会办朝鲜事宜的袁世凯清楚,此事重大,弄不好几年的努力将付之东流,什么功名利禄都将化为乌有。这样的结果是袁世凯极不情愿的,他决定背水一战。胜,一切皆能保住,还有了升迁的机会;败,也比束手待毙合算。由于亲日派做法不得人心,天平向袁世凯一方倾斜了。他亲率清军和“镇抚军”很快平息了政变。

“甲申政变”的平息,为袁世凯伸手要官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时机。他耍弄花招,在前来朝鲜处理“甲申政变”的清廷特使吴大徵面前做了充分的表演:在报告事变过程时,他自责“擅自开衅”,请吴给予治罪。吴大徵一到朝鲜,看到事变已经平息,这个下层小吏竟能控制住局势,暗叹“奇才”。因此,袁世凯的“自责”反而赢得了吴大徵的好感,哪还谈得上治罪。次年。吴大徵回国复命,见到李鸿章就盛赞袁世凯有“奇才”,逢人屡言“袁才可用”。借助吴大徵的口头宣传,袁世凯终于将自己引进了李府。李鸿章对袁世凯褒奖有加,奏请朝廷拟以知府分发,等补缺后以道员升用,并请赏加三品衔。李鸿章的奏报很快得到清廷的旨准。

袁世凯受到李鸿章的赏识后,被任命为驻朝鲜的“总理交涉通商大臣”。他一到朝鲜;就摆出监国大员、太上皇的架势,遇事直入王宫,传呼朝鲜大臣听命,态度傲慢,盛气凌人,他干涉朝鲜外交、内政、关税,强迫朝鲜政府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远远超出了清政府对他的职责要求。

袁世凯的做法,严重损害了中朝关系,有利于日本侵略势力的发展,他在朝鲜已成了邪恶的象征。对此,清政府也有察觉,告之李鸿章,要李鸿章物色新人替代袁世凯。但由于李鸿章的庇护,袁世凯不仅没有被撤换,反而官越做越牢了,直到中日甲午战争爆发,袁世凯才被召回国。

袁世凯从朝鲜回国那阵子,日子并不好过,这其中的缘由袁世凯自然明白。其一,中日甲午战争一开始,中国军队遭受严重的损失。袁世凯是负有一定责任的。因为他对日本蓄意发动侵朝继而发动侵华战争的有关情报搞得不准,为日本所骗,曾电阻清军入朝鲜,使日军在数量上占了优势;其二,袁世凯对朝鲜事务频繁过多的干预,使朝鲜内部亲日派势力上升。战争期间就有官员在上奏弹劾李鸿章时,也把袁世凯当作战争的罪人加以斥责;其三,1895年4月17日李鸿章与日本外相伊藤博文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割地之大,赔款之多前所未有。消息传出,全国人民悲愤之极。一些官员上奏请杀李鸿章以谢天下。一时间,李鸿章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清政府迫于舆论,当李鸿章签约一返回国就撤了他的职。袁世凯失去了后台,一时茫然若失,在家闲置了一年有余。后来,他以浙江温处道的身份被派充到督办军务处差用。督办军务处虽是负责整顿旧军、改练新军的机关,但袁世凯只是一个做具体工作的小卒子。

身处逆境的袁世凯就像输尽的赌徒,倔强、固执、不服输,利用身在京城这一有利的条件,开始了新的钻营。对他来说最行之有效的办法莫过于攀附权贵。有了上次经验,袁世凯心里踏实多了。他先与叔祖和堂叔在京的旧关系取得联系,从他们那里得知:京官中最得西太后宠爱的是兵部尚书荣禄,皇宫内最贴近西太后的是太监李莲英,皇戚中西太后重用的是庆亲王奕劻。为了攀附这些权贵,袁世凯便投其所好。

荣禄,满洲正白旗人,袁家与其素无瓜葛,怎好前去?袁世凯想起了妹夫刘盛云之父刘铭传,素为荣禄赏识,只有求刘铭传引荐才有晋身之阶。于是便赶到六安麻埠地谒见。刘铭传以至戚关系,为袁世凯写了推荐书。荣禄见有刘铭传的书信,便收下了礼品。从此,袁世凯与之成了师生关系。太监本是宫廷内侍奉皇帝及其家族的下等人,因为李莲英是西太后贴身太监,虽然大臣没有先给太监请安的,袁世凯却破了这个例。不惜卑躬屈膝与李莲英结为盟兄。庆亲王奕劻,为人贪鄙昏庸,因是皇族亲贵,袁世凯便让李莲英转告他对庆亲王的崇敬之意,通过套近乎终于得以拜奕劻为师。自此以后,庆王府中生老病死,逢有红白喜事,大小生日,都由袁世凯一手包揽,奕劻无须操心费时。军机大臣翁同龢是光绪帝师,他和时任总理衙门大臣礼部尚书李鸿藻亲见旧军队的无能,对改练新军抱有很高的热情。只要有机会,袁世凯便在他们面前极力迎合,高倡西法练兵,冒充行家里手,还将一本请人帮助译撰的兵书送给督办军务处。

袁世凯的一番活动终于有了可喜的收获。李鸿藻夸他,“家世将才,娴熟兵略”,如让他督练新军,必能矫中国旧军队之弊端。翁同龢也被他的花言巧语所欺蒙,认为“此人不滑可任也”。故在荣禄疏荐袁世凯督练新军时,便一路绿灯通过了。1895年12月,袁世凯取得了督练新军大权,到小站镇编练新建陆军。

小站镇,又叫新农镇,位于天津和大沽之间,距天津70里,淮军曾在此屯田驻扎二十余年,如今换了新主人。在尔虞我诈的官宦阶层中奔波了十余年的袁世凯深知枪杆子的作用,只要能为清政府训练一支精锐部队,自己就有了飞黄腾达的机会,故袁世凯事无巨细,靡不亲躬。

袁世凯到小站后,成立了新建陆军督练处,编练新军。他将新军分步、炮、工、骑四个兵种,以步兵为主,步兵分编为两翼,左翼辖两营,右翼辖三营,其余炮、工、骑兵各一营。营以下编制为队、哨、棚,相当于现在的连、排、班。

袁世凯深知靠他一个人的力量练兵是远远不行的,就请来老友徐世昌帮忙。当年袁世凯在陈州读书时,结识了穷秀才徐世昌,两人结为好友,并拜为把兄弟。后来徐进京赶考,袁世凯还赠送了盘缠。此时徐世昌已飞黄腾达,成为翰林院编修。当袁世凯请徐来小站练兵时,徐立即放弃了翰林院高官来到小站,以报当年袁世凯之恩。同时徐世昌也深知在“整军经武”的形势下,文官前途不大,弃文从武方能腾达。徐世昌来小站后,立即受到重用。徐虽为文人,不懂军事,但他足智多谋,在小站练兵中为袁世凯立下了汗马功劳。此外,袁世凯还请来另一位老朋友唐绍仪当军中文案。

既是编练新式军队,就得有懂新军事的人。为此,袁世凯请他的老朋友荫昌为他举荐人才。荫昌曾担任过天津北洋武备学堂总办,该学堂是李鸿章在天津创办的,是中国第一所以西式兵法培养陆军军官的学校。荫昌推荐了武备学堂毕业的高材生梁华殿和王士珍二人来小站,可梁到任不久,在一次夜操时失足落水身亡。接着,袁世凯又从武备学堂毕业生中物色到冯国璋和段祺瑞二人。

冯国璋毕业后留校当教习,但他不安于位,投身于聂士成的武卫军,并参加了甲午之战。战争结束后他到驻日公使馆当武官,考察了日本军事,回国后将自己编写的关于日本军制的兵书进呈聂士成阅览。聂士成知袁世凯在小站练兵正急需人才,于是将冯国璋的书转给袁世凯,袁看后大喜,将冯调到小站任督操营务处帮办兼步兵学堂监督。

段祺瑞于武备学堂炮兵班毕业后,被李鸿章派往德国学习军事,回国后到威海卫炮兵学堂任教师。袁世凯将其调到小站任炮兵营管带兼炮兵学堂监督。

王士珍于武备学堂毕业后,到正定主办随营炮队学堂。甲午之战中带学生入朝参战,后在聂士成军中供职。袁将他调小站后任督操营务处帮办兼讲武堂总教习,后提升为工程营统带。

冯国璋、段祺瑞、王士珍三人到小站后成为袁世凯练兵的重要助手,以袁世凯署名的《训练操法详晰图说》一书就出自他们三人之手。这三个人后来被人们称为“北洋三杰”。

除此三人外,袁世凯又陆续调来一些武备学堂的毕业生,曹锟、段芝贵、张怀芝、王占元、卢永祥、李纯、陆建章、鲍贵卿等等,这些人懂新军事,成为小站练兵的重要骨干。另外,袁世凯还从旧军队中提拔了一些老兵老将到小站练兵,如姜桂题、张勋等人。这些人头脑简单、盲目服从、忠诚可靠,对于袁世凯想把北洋新军培养成一支忠于自己的部队来说,这是必不可少的。

袁世凯为编练好新建陆军,确实动了一番脑筋。在练兵思想方面、管理方法、训练方法上,大都效法西方,使新军成为军纪严明、训练有素、战斗力很强的军队。

为了显示新军队与旧军队的不同,同时也为了培植个人势力,培养官兵绝对服从的意识,袁世凯一改旧军队吃空额、克扣军饷的劣习,每次发饷他都亲自监督营官,把军饷足额发到士兵手中。他经常深入各营,接近下级军官和士兵,对各级军官和幕僚,甚至棚头,几乎都能叫出名字,并了解他们的性格和优缺点,以便用其所长。他还经常亲临现场观看操练,有一次要阅兵时下起大雨,有人要给他打伞,他坚决不让,说:“士兵都在雨中,我怎么不能!”为了激发官兵的训练热情和效忠思想,徐世昌还编写了《劝兵歌》、《对兵歌》、《行军歌》等等,使军队面貌焕然一新。

1896年,督办军务处大臣荣禄到小站检阅了新建陆军后,大加赞扬,回京后在给皇上的上书中说,“近年所见各军,还没有超出新军的。”

作为中国近代史中的一个重要事件,小站练兵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培养了一大批近代新军事人才和将领,加速了旧军队的淘汰,对中国军队的近代化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一是为北洋军阀政治集团的形成奠定了政治基础。在袁世凯的苦心经营下,新建陆军成了一支异军突起的武装。不久,袁又以新建陆军为基础编成北洋六镇,所有高级军官都出自小站。以后,随着北洋军事力量的扩张,小站出身的军事头目布满了全国,无形之中形成了以袁世凯为首的北洋军阀集团。袁世凯以新军为资本,声誉鹊起,身价倍增,从此在清政府中的地位更扶摇直上。

戊戌告密血染乌纱

甲午战争失败后,各帝国主义国家纷至沓来,在中国强占租界地,划分“势力范围”,掀起瓜分中国的狂潮。在这“瓜分豆剖”形势下,中华民族处于亡国灭种的危急关头,以康有为、梁启超等为代表的资产阶级维新派站在时代的前列,大力传播西方资产阶级政治学说,抨击封建专制,要求清廷改革弊政、实行君主立宪、发展资本主义,形成一股强烈的变法图强的维新思潮。

堂堂的天朝大国竟败给一个“蕞尔岛夷”日本,确是清廷的奇耻大辱。西方列强的纷至沓来,使辽阔的中国领土,绝大部分成为它们的“势力范围”,绵长的海岸,竟无一处可以作为自己的军港,中华民族处于存亡绝续的十字路口。面对民族危机的进一步加深,一批有识之士痛定思痛,经过反思,深刻认识到:洋务运动客观上确实引进了西方先进的科技,但仅停留在“器物”层面的技艺只是西学的皮毛,真正富国强兵之路在于制度变革。没有先进的社会政治制度作保障,即使是先进的科学技术也是不可能发挥应有作用的。中国人开始明白,纵使船坚炮利,兵器精良,也挽救不了一个腐朽的社会政治制度。因此,变革社会,改革政治,学习西方之根本成为甲午战后中国有识之士的共同呼声。以康有为、梁启超发起的“公车上书”为契机,甲午战后的中国社会掀起了一道新的波澜。

袁世凯到小站以后,仍然十分关心京师的政治行情。当时,西太后表面上已归政于光绪,但事事干预,实际上仍握朝廷大权。帝、后为争夺权力,不断发生龃龉,王公大臣中也分化为帝、后两党。帝党官僚翁同龢和维新派结合,他们的靠山是光绪。反变法的顽固派后面则有西太后撑腰。袁世凯见西太后和光绪都可能提拔自己,给自己官禄,就脚踏两只船,想方设法谋取双方信任。他不断进京走访顽固派荣禄、刚毅等显贵,百般谄媚邀宠,极尽巴结之能事。尤其是在荣禄担任直隶总督以后,袁经常逗留在天津,与荣禄的关系更为亲密。同时,他和翁同龢也保持密切联系。1898年3月,他携带“瓜分中国画报”进京呈翁阅览,“深谈时局”,说“必实行变法以图多保全数省”。而且,对帝国主义的侵略表示极大愤慨。6月,翁同龢因支持变法被驱逐回原籍,路过天津,袁派人持函献厚礼,深表同情。他还通过徐世昌与康、梁等不断接触,极力表示自己对变法事业的关切。

1897年德国强占胶州湾以后,列强争先恐后地抢占中国海港,划分势力范围。亡国之祸,迫在眉睫。这一切给维新派以极大的刺激。在康、梁的推动下,变法运动冲破层层阻力,于1898年夏天达到高潮,从6月11日到9月21日,维新派通过光绪帝颁布了废除科举考试、裁汰冗员、发展资本主义等一系列改革诏令。这些改革措施,尽管十分温和,但毕竟是对传统的封建顽固势力的一次严重挑战,因此引起顽固派极大的恐慌和仇视。以西太后为首的顽固振,自恃有沙俄的支持,维护一切落后的东西,反对任何改革,甚至狂叫“宁肯亡国,不可变法”。他们和李鸿章为首的洋务派在维护封建制度这一点上结合起来,诋毁维新派,大造反动舆论,并准备使用暴力扼杀变法。早在光绪帝开始下诏变法的时候,西太后就已指令光绪让荣禄担任直隶总督北洋大臣,兼管驻扎在近畿的董福祥、聂士成和袁世凯三军。又让崇礼担任京城步军统领,把京畿军政实权紧紧地抓在自己手中,伺机而动。西太后预定于10月间偕光绪到天津阅兵。京津盛传届时她将废掉光绪帝位,另立新君。

维新派获悉光绪将被废黜的消息,感到万分震惊。在这危急的时刻,康有为想到袁世凯,认为袁“拥兵权,可救上者,只此一人”,但又担心他为荣禄所用,不肯听从。便派自己的亲信弟子徐仁禄到小站去探察。袁世凯深知维新派已掌握了起草上谕之权,正破格用人,若取得信赖,可有不次之擢,平步青云。因此,在徐仁禄面前,他极力奉承维新派,说康有为有“悲天悯人之心,经天纬地之才”。

康有为接到徐仁禄的报告,对袁世凯确信不疑,立即请侍读学士徐致靖奏荐袁世凯。徐在奏折对袁世凯大加赞赏,建议光绪帝提拔重用。同时,康有为又通过维新志士谭嗣同递上密折,要求“抚袁以备不测”。当时,谭嗣同、杨锐、刘光第、林旭等四人刚刚被提拔为军机章京,特加“参预新政”四字,赋予阅览奏章、起草上谕的大权,深得光绪的信任。光绪即于9月11日发下上谕:“电寄荣禄,著传知袁世凯,即行来京陛见。”

9月14日,袁世凯遵旨入京。16日,光绪帝在颐和园召见他,详细询问了新建陆军的情况。袁一一回答。当问及变法时,袁表示:国政腐败,必须积极推行变法,方能有转机。光绪“见袁极力赞扬新政,遂大信之,以为得一有力之助矣”,当天破格提拔袁为候补侍郎,继续专办练兵事宜。

握有兵权的袁世凯突然被召见,并“超擢以侍郎候补”,引起顽固派惊恐不安,造成“举朝惊骇”的局面。袁进京后,荣禄就制造“英、俄在海参崴开战”的谣言,借机调董福祥军到长辛店,调聂士成军十营至天津,“防袁有变”。并急电袁回小站布防,唯恐他在京受维新派煽动。同时,庆亲王奕劻、端郡王载漪等多次赴颐和园,哭请太后训政。政局急剧转变,新旧两派进入最后决斗。光绪帝处境孤危,朝不保夕,遂下了一道密诏说:“今朕位几不保,汝康有为、杨锐、林旭、谭嗣同、刘光第等,可妥速密筹,设法相救,朕十分焦灼,不胜企望之至。”康有为于9月18日接到密诏,当晚集合维新派,筹划救上之策。当时,杨锐、谭嗣同、梁启超、康广仁、徐世昌皆来。大家痛哭不成声,想不出万全的办法。最后决定由谭嗣同携带密诏,“说袁勤王”,“杀荣禄,除旧党”。

深夜,谭嗣同抱着极大信心,来到袁世凯的寓所法华寺,将光绪帝之密诏陈于袁世凯,请袁杀天津荣禄,起兵勤王,以救光绪,亦即挽救变法。袁当即表示:“诛荣禄如杀一狗耳”;“我三世受国恩深重。断不至丧心病狂,贻误大局,但能有益于君国,必当死生以之!”

袁氏并非真心实意维护变法,而是想从中捞取政治资本。他设词骗走谭嗣同以后,反复思量,深感光绪无实权,维新者皆书生,书生尚空谈何以成事。与其引火丧身不如倒向老谋深算实权在握的西太后一边,将来政治地位不难取李鸿章而代之。袁世凯遂于9月20日上午乘火车回返天津,将维新计划及光绪密诏全都交与荣禄,荣禄入京面见西太后。使得光绪帝由此被囚瀛台,维新志士谭嗣同、林旭、康广仁、杨税、刘光第、杨深秀喋血菜市口,时称“戊戌六君子”。

袁世凯的告密为反动政变立了一大功,深得西太后的赏识。西太后很快召见了他,让他代理了10天的直隶总督,赐新建陆军银四千两;1899年西太后特赏袁世凯在西苑门内骑马,提升袁世凯为工部右侍郎。维新志士的鲜血染红了他的乌纱顶子。当时社会上流传着一首三言歌谣:“六君子,头颅送,袁项城,顶子红,卖同党,邀奇功。康与梁,在梦中,不知他,是枭雄。”

洹水垂钓东山再起

戊戌告密给袁世凯带来了飞黄腾达的机会,之后不久,他被提升为山东巡抚。当时,义和团运动风起云涌,八国联军侵华使大清江山难保。在这种形势下,他拒绝清廷上谕赴京勤王,而疯狂镇压抗击八国联军的义和团。狡猾的袁世凯由于没有抗击西方列强的侵略行径,保存了自己的实力,故在李鸿章死后,继任为直隶总督,成为汉族大臣中的中坚。

1908年,光绪皇帝忧郁而死,慈禧太后也奈何不了死神,随之离开了她的极权位置,永远地住进了她生前就造好了的陵寝。三岁幼儿溥仪做了清廷最后一位皇帝,其生父载沣成了摄政王。载沣将袁世凯看得透彻,他决心遵照光绪帝的遗志,杀死这个惯用两面手法的大臣。然而,从湖广总督任上调入军机处的老臣张之洞劝说摄政王:“主幼时危,未可遽戮重臣动摇社稷”。摄政王细一思之,这不是杀不杀袁世凯的问题,而是为了让风雨飘摇中的晚清有个暂时的安定局面。遂改变主意,将这个乱臣贼子驱逐出朝廷,“下放”回家了事。但为了遮盖真实目的,给袁一个面子,清廷所颁谕旨措辞为:袁“现患足疾,步履维艰,难胜职任”,将其开缺滚蛋。

袁世凯明知“下放”的实质是放逐,朝廷还指明,让他回乡养老。袁氏根本不想回家,老家项城竟与昔日楚项羽共一项字,大不利也,于是他便到洹上村过隐居生活。

袁世凯何曾过过一天隐居生活,他是居而不隐,故作样子,披蓑戴笠,垂钓洹水,息影园林,只想骗过清政府,借以消除载沣对他的监视。实际上是等待时机,以便东山再起。

如果说洹水垂钓是袁世凯的烟幕、假相的话,他也有“实干”的一面:一方面他的心腹、故旧,不断地从各处拍去电报,报告朝野所发生的近况;另一方面他又发出“提纲”,要求搜集他所需要的情报。袁时刻准备“杀”回北京。

1911年辛亥革命的爆发,给袁世凯出山制造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武昌起义的胜利,使皇亲国戚、八旗子弟吓得大颤。仓皇间,陆军大臣荫昌从北京率领北洋军,乘南下火车开往湖北,企图将辛亥起义镇压下去。可是,清兵原属袁世凯指挥,兵恋旧土,根本不听荫昌的调遣。怎么办?荫昌无奈,一脸尴尬。

这时的清廷总理大臣奕劻打量了满朝文武,一个个垂头丧气,恰如丧家之犬,谁能使大清江山苟延喘息去对付革命党人?他思量一会,向摄政王载沣谏道,“袁世凯一手操练了北洋军队,如今在军中的中高层带兵者,莫不是其旧部。他有号召力,指挥力。若令他去湖北剿灭革命军,必获胜利。反之,舍袁,余皆畏惧不前,其后果真不堪设想!”载沣上下扫视一番,认为奕劻所言不假。然而光绪帝遗愿不仅未遂,自己又反其道而行之,这莫不是自己的懦弱?正犹豫间,内阁总理大臣奕劻催促道:“不可久议耽过时间,祈速决。”不得已,载沣本着“打一耳刮救一阵急”的态度,发出上谕,任命袁世凯为湖广总督,督办剿灭武汉革命事宜。

由于袁世凯通讯手段先进,电报房为他长了顺风耳千里眼,对国家局势了如指掌,又由于常在宦海,极懂上级心理。他接到上谕后,不仅不欣喜,反而懂得在此关键时刻,不可“贱卖”自己,于是待价而沽:“臣因腿疾仍然未愈,何堪重任?”

袁氏不愿出山,令朝廷益发急煞,赶紧再次催行,自然又用了一些好听的词语。袁氏认为这才是时机成熟,不可再次扭捏,遂进行实质性的探索,索得比开缺前有更大的权力:1.明年召开国会;2.组织责任内阁;3.宽容武昌革命党的此次事件;4.解除党禁;5.授我以指挥全军(陆、海)之权力;6.给我以充足的军费。

载沣见袁已作回复,似乎儿皇帝位可保,于是连发数道上谕,于10月应允袁氏条件:1.实行宪政;2.迅速起草宪法;3.革除亲贵秉政;4.大赦国是犯。

接着,清廷调荫昌回京,授袁世凯以钦差大臣,准许袁氏节制调遣所有水陆军队。袁氏如愿以偿,出了恶气,得到指挥全权。于是,袁氏派部下直扑汉口;与此同时,袁又指挥部属平息、镇压了石家庄、太原、滦州的新军起义,双手沾满了鲜血,浑身红得发紫的袁世凯果然不负朝廷厚望,挽救清廷之危急,成为大大的有功之臣。有心计的袁世凯,以保卫京畿作借口,又将近畿的兵权也抓到手中,可谓权倾一朝。

袁氏指挥的北洋军从革命军手中夺去了汉口,胜利的喜讯让清廷的摄政王载沣欣喜不已,当即履行诺言——宣告解散皇族内族,授袁以内阁总理大臣之职,使袁成为能够左右政局的关键人物。

一箭双雕登上总统宝座

袁世凯出山的条件被满足后,已经牢牢地掌握了军政大权,清政府俨然是一具政治僵尸。袁世凯有了军权,便有了政治资本。在他出山之时,就思索着局势,盘算着打出的第一张“牌”。武昌首义后,全国各地义旗纷举已成燎原之势,清王朝的统治岌岌可危,我袁世凯纵然拼着权力把武汉夺回来,能扑灭全国越烧越旺的革命烈火吗?倒不如来个投石问路,以“和谈”诱革命党人入套,乘机夺取革命果实。但他又想在未得到革命军一方对自己确切态度之前,对清政府不能有半点差错。于是,袁世凯便打着维护清室的旗号,实质上是以清政府为工具去压迫南方革命军,迫使其入套让权;反过来借助南方革命军的力量威胁清政府、迫使清帝退位,来个一箭双雕,建立袁氏王朝。

北洋军攻下汉口后,袁世凯又令冯国璋速悬重赏,全力进攻汉阳。他要给革命军一个下马威,作为试探和谈的本钱。11月27日,北洋军占领了汉阳,革命军退据武昌。此时,狡猾的袁世凯不准北洋军渡江,只是隔岸向武昌炮轰,来了个欲擒故纵之术。袁世凯采取这一手出于多种考虑:其一,保存武昌革命军存在,对他暂时有利,这实际上是奸臣弄权“养敌自重”的惯术。有革命军在,就有他内阁总理大权,否则,便失去了抓权和威胁清廷的借口。其二,保存武昌革命军,显示了自己对革命军的宽大忍让,也保留了和谈对手。又可证明革命军力量不可轻视,可以继续向清政府要挟。其三,攻破武昌,载沣必萌兔死狗烹之思。

袁世凯派人提出和谈。袁世凯表示:他将率北军反正,但南方革命军要举他为临时大总统,以免兵连祸结。这一招果然有效,革命党人认为袁世凯力量强大,同他对抗,没有必胜的把握,特别是一部分革命党人的糊涂认识,把革命理解为单纯建立一个形式上的民主共和国,同意用总统作为交换条件促袁反正,赶快停止内战。南北双方经过激烈反复的谈判,孙中山最终答应只要袁迫使清帝退位,宣布赞成共和,就举为大总统。

袁世凯得到孙中山的切实保证后,便全力以赴对付清政府去了。袁怎样迫使清帝退位呢?隆裕太后、载沣肯接受退位这个现实吗?他们无可奈何中的办法是苟延残喘,期望在拖延时间中出现奇迹,出现转机,他们不会心甘情愿地交出龙位。袁世凯虽然不是个真正的共和制度拥护者,也不愿成为曹操第二,他要把事情办得更缓和一些,更体面一些,不背现代曹操之名。因为清廷仍有不少的主战者,反对皇帝退位,这是他们的切身利益所在。如铁良、良弼等要臣就是这样,宁死也不愿意退出历史舞台,他们还在想,解散袁氏内阁,重组皇家内阁,作最后的抗争。如果胜利了,大清江山得保;失败了,远走国外,绝对不做妥协者。于是,退与否形成僵持局面。

袁世凯为了自身利益,将两面手法玩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一方面他指使属下冯国璋、段祺瑞等数十名军事头面人物联名通电:誓死拥护君主立宪,反对共和政体;另一方面,清廷驻外使节的联名通电却是:请清帝退位!矛盾着的两份电报均属袁之杰作。冯、段等电,用以威胁革命者;驻外使节电,则对付清廷。这种一箭双雕的手法运用的结果,使清廷相信,以袁氏为首的北洋军人是拥护清廷的,不背“逼宫”的罪名。

这固然是袁氏的主观阴谋的发挥,但又有客观的“力量”促成袁氏逼帝退位。正在清帝退与不退(位)形成僵局之时,袁世凯遇刺。此次袁世凯被刺,只是脸部加了光彩,并无大碍,但他吓坏了,从此称病不上朝,由民政大臣赵秉钧代行其事。因之皇家亲贵再不怀疑袁氏倾向革命军了,隆裕太皇后更赞袁氏为“股肱社稷之臣”,并派人代表自己给袁氏送汤,表示清廷对重臣的亲切慰问。

袁世凯挨“刺”之前,曾警示王公大臣:“革命党所遣之暗杀团布满京城。”清廷认为这是蛊惑人心之言,不足信也。然而,此次袁氏被刺未中,足证袁氏所言不虚。赵秉钧秉承袁世凯指示,在清廷内因刺引起恐慌之际,适时地在御前会上提出:取消南京临时政府;取消北京清政府,优待清室……逼隆裕太后表示态度。隆裕支吾,当然不会允诺。

袁世凯则再令段祺瑞等联合军事头目,具名通电,请清帝即早退位,以便实行共和体制,安皇室定大局。这不得不令隆裕惶恐。此前两份通电,外交使节拥共和而反帝制,而将军们拥帝制而反共和。而今,将军们也反对君主制而拥共和制了,柱石既歪,朝廷赖何生存?这袁氏的手段不谓不高明,他不慌不忙,如猫戏鼠,按部就班,再买通关节,一鼓作气逼清帝退位。

正在隆裕忧思到了极点的时候,又一可怕消息传来,清御林军第一协统良弼遇刺。良弼是隆裕所信赖的军人,他坚决反对清帝退位,他力主解散袁氏责任内阁,重组皇族内阁,与革命军决一死战,挽救清室三百年江山!可是,良弼这位清廷的忠臣良将被革命党刺杀了。

良弼之死,对清廷影响极大,所有主战反和的贵族王公们,无不吓得半死,生怕炸弹挨到了自身,纷纷潜逃出京,到处避难去了。以至于隆裕召开御前会议时,到者寥寥无几,好不凄凉。视此情形,袁氏本可与四岁的皇帝以及隆裕太后反目,威逼其退位。然而,他不愿如此“太露”,他还要保名声。于是在利用段祺瑞们通电相逼之后,又看准了可以利用的奕劻,即保举袁氏出山的清室前总理大臣。袁世凯认为只有此人,才是在隆裕面前建言献策的适合人选。袁氏根据奕劻的餐饮嗜好,摆好筵席,恭请奕劻赴宴,袁氏阐明清帝退位的重要意义与必须,指出皇帝交出龙位,更易共和,乃大势所趋。奕劻果然做了袁世凯的代理人,在隆裕太后面前,说了袁想说而不敢说的话,以头撞地,号啕大哭:“民情风靡,士不用命,大势去矣!”隆裕闻言,也大哭起来:“我大清近三百年江山,果然走到了尽头?”奕劻止住了哭声,诉说北洋军诸头领联名电报,还有各省的纷纷通电的内容,并引用袁言:“清廷已无可用之兵了。”不得已,隆裕为此召开御前会议。所谓会议,无非是将隆裕考虑成熟的退位决定公之于众臣。隆裕则令人拟写退位诏书。1912年2月12日,清帝下诏书退位。

袁世凯如愿以偿,以体面的方式逼使清帝退位。孙中山绝不食言,清帝退位,南北统一,自己辞去临时大总统之职。不过,辞去临时大总统之职是有条件的:一、临时国民政府应设在南京,且不得更改他处;二、新总统到南京上任之时,本总统及其他人员方始解散;三、临时参议院所制定之临时约法新总统必须遵守。

孙中山的三条,从其主观愿望说,系防止袁氏施展政治阴谋。也就是说你袁世凯不到南京来,我孙中山便不交权。故而,孙中山派出专使蔡元培、汪兆铭(汪精卫)、宋教仁等五人北上迎接袁世凯南下就任临时大总统。

袁世凯在北京依仗北洋势力,调离北方,岂不是调虎离山!于是他施展伎俩,制造种种借口,不欲南行。

然而,南方五人专使来到北京,这就使得袁有些心慌,若坚持拒绝南下,触怒了各方人士,若再举孙中山继位,那自己不就因此“挂”了起来?于是乎以高规格接待五位专使,并由袁亲切接待。袁氏假惺惺地与五专使谈南下路线:水路乎?陆行乎?五位专使不由得心花怒放,自己的此行任务必将圆满完成。

五专使正在为恭候袁总统“作准备”。忽然一天夜里在专使下榻的迎宾馆周围枪声四起。临近天亮,有人代表袁来慰问五专使:“不必过虑,各位受惊了。是军人哗变,驻防部队反对袁总统南下……”五专使听到哗变一词,又是为袁氏南下事,军人们若怪罪南来客人,枪弹可没长眼睛啊,性命难保,赶紧逃离宾馆。这又是袁氏杰作,以哗变来恐吓五位专使。

翌日,袁世凯的心腹赵秉钧慰问五位专使,又告:“没办法平息哗变,袁只得答应起事的军队首领,重新考虑是否南行;军队首领也保证,只要袁总统留此,对肇事的军人也将进行惩处。”赵的话使专使们不得不信。赵又请专使们把这里的情况和袁总统的苦衷转告南京。果然五位专使给孙中山拍电报:“若袁不此留,则北洋半壁将无一日之安宁。”孙中山因而也受其诈,电复袁,同意袁在北京行总统权力。

就这样,袁世凯施用两面派手法篡夺了辛亥革命的胜利果实,在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然而,这只是实现了建立袁氏王朝的第一步。袁世凯并非真正的共和拥护者,他崇尚的是独裁政权。他以毒辣手段刺杀了宋教仁,以武力加阴谋排斥国民党,镇压了“二次革命”。他先强迫国会,将其由临时大总统变为正式大总统。这个“议程”完成后,他下令解散国民党,再下令解散把他变成正式总统的国会。解散国会后,袁氏又修改约法,使其不仅成为终身大总统,还可以利用推荐权传后。这一切活动,都是袁的预谋,表明他在向皇帝宝座逐步推进。

洪宪称帝自取败亡

尽管袁世凯具有狂妄野心,对皇位垂涎三尺,也不敢自行宣布做皇帝,必须盗用国人名义,作为帝制自为的遮羞布和谋叛民国的盾牌。自从当上了正式大总统后,虽然位高了,权大了,袁却有了这样一句口头语:“共和办不下去”,“如果全国老百姓一定要我做皇帝,我就做”。段芝贵、杨士琦等一帮亲近小人早已窥透了他的心思,日夕在其左右,始而从旁敲击,继而直捣中坚,提出帝制问题。初时,袁世凯装模作样,扭扭捏捏,渐渐地也说非帝制不可,最后干脆告诉他们:“你们斟酌去办吧。”得到了他的密旨,一帮喽啰便紧锣密鼓准备去了。

袁世凯想当皇帝的狂妄野心,被早有鲸吞中国之意的日本帝国主义所窥测,决定利用袁阴谋称帝进行要挟讹诈,狠狠地敲一笔竹杠。1915年1月,公使日置益将“二十一条”直接面交袁世凯,暗示袁世凯,以承认“二十一条”作为日本承认他搞帝制的交换条件。

日本无故向中国提出无理要求,中国完全有理由严词拒绝。但袁世凯认为其他列强正忙于世界大战,只有日本有力量干涉中国事务,如果与日本结好,当皇帝就有了国际保证。因此,为取得日本的支持,换取一姓尊荣,他不惜出卖国家主权、民族利益。5月9日,除第五号条款日后协商外,答应了日本的其余要求。

袁世凯认为国际国内均不会再发生问题了,便授意杨度等人组织团体鼓吹帝制。1915年8月,由杨度出面,拉拢严复、刘师培、胡瑛、李燮和、孙毓筠等组成“筹安会”,宣称“以筹一国之治安”,认为共和国体,不适中国国情,大肆鼓吹改变国体,为袁世凯称帝大造舆论。

有趣的是,除了由杨度发起的舆论外,还有形形色色的所谓“请愿团”应运而生。什么请愿团呢?就是请袁世凯当皇帝,以合“民愿”。

请愿团的招牌大到“各省公民请愿团”、“军警请愿团”、“商会请愿团”,小到“人力车夫请愿团”、怪到有“乞丐请愿团”、“女子请愿团”……不知这些人为何热衷于请出皇帝来管自己?是否有切身关系?此次请愿,遍于全国。一会儿说国人愚钝,文化偏低,不懂民主共和,一会儿又有这么多国人来请愿,关心国体了。

原来,这些形形色色的请愿团,以及他们所书请愿书,无一不是袁出点子,手下人出钱雇人“办”成的,用以欺骗民众而已。此外,还有资料记载:北京还出现过“妓女请愿团”,岂不更怪?其原因也很简单:八大胡同内卖笑女与军政界“风雅之士”有往来,妓女们从其口中得知,组成一个请愿团,奉交一份请愿书,表示拥袁为帝者,可得一笔酬金。原来,卖笑女为赚一笔酬金,便别出心裁地打出了“妓女请愿团”的招牌。由此可知,袁世凯为了当上皇帝,什么手段也使得出来。

为了显示民意劝进,10月10日,袁世凯发表讲话说:“改革国体,事端重大。本大总统受国民之付托,以救国救民为己任,何去何从,应以国民为主体,由国民代表进行国体投票,以定从违。”袁世凯作为一个窃国大盗,总想做得天衣无缝,但盗贼行踪往往破绽百出。

选好代表是决定帝制命运的关键。袁世凯最担心的是各省确定候选人出问题,他干脆采取钦定办法,使大多数名单由他和亲信直接圈定,下令各省不得遗漏和更改。候选人虽已内定,形式上还是要通过选举产生,以显“民意”,以昭“郑重”。按规定每县选出一名代表赴省城对袁圈定的候选人进行投票。如何推选出这名“国民代表”呢?办理国民会议事务局一再通电各省,严格把关,将那些性行纯和、宗旨一贯、能就范者选为国民代表。毫无疑问,如此产生的国民代表人员是完全符合袁的要求的。

国民代表进行国体投票不是在北京召开,而是在将军、巡按使监督下,各省分别举行,然后再把票汇集北京。袁世凯圈定的代表候选人,不少是在京各省人士,他们赴省之前,袁世凯每人赠送大洋五百元,作为参加选举的川资和公费,这笔钱是干什么用的,代表们心里清楚。各省也上行下效,想尽一切办法安排好吃的、住的、玩的,让代表满意。有的省甚至物色名妓数十,随时为代表歌唱、侍酒、侍寝。这些代表沉湎于吃喝玩乐之中,能不思图报吗!

尽管如此,袁仍犹恐有疏虞,对投票方法、形式、场地布置等做了统一规定。采用记名投票法投票;票面上印有“君主立宪”四个字,投票场地设在将军署院内会议厅里,代表们从进将军署大厅至投票厅路上,布满武装士兵,给人一种恐怖感。投票前,将军或巡按使发表演说,痛诋共和,称颂君宪,不断提醒代表慎重从事。最后,参政院统计全国选举结果:参加投票者近两千人均赞成帝制,无一票反对,无一票作废。

袁世凯毕竟做贼心虚,极其害怕有人把“民意”的黑幕揭穿,因此,国体解决以后并没有急于对称帝表态,一些个人上表劝进折子呈上后,他反而谦虚起来了,说自己的功业不足称帝。实际上袁世凯有他的想法,他认为如果不等参政院上拥戴书,把自己的“功德”列出来,便直授不辞,那么,他想当皇帝的想法便会臭名昭著,惹人讥评。他那个欺凌幼主和背叛民国的恶名便洗刷不掉,当上了皇帝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立不住脚。他要等着爪牙为他歌功颂德,使他当之无愧。果不出所料,12月11日上午,参政院呈上了第一次拥戴书,对袁世凯进行肉麻吹捧,最后直称:“我皇帝睿智神武,为亿万百姓归心之元首”。下午,又向袁呈上了第二次拥戴书,上面列举了袁世凯“经武”、“匡国”、“开化”、“靖难”、“定乱”、“交邻”六大功业,称袁世凯功勋“迈越百王”。最后请袁不必再谦让,应早日宣示天下,正位登报。袁世凯没有做到“三揖三让”,12日便宣布承受帝位,改国号“中华帝国”,以明年为“洪宪”元年,准备于元旦举行登极大典。

就在袁世凯积极准备举行登极大典的时候,1915年12月25日,讨伐袁世凯叛国称帝的护国军号角声首先从云南传来,接着贵州、广西、广东、浙江等地也先后宣布独立,加入护国军队伍;袁世凯众叛亲离,洋主子突然转变态度,反对他称帝,袁家后院起火,大将段祺瑞、冯国璋与袁反目。原来,袁世凯称帝严重损害了段祺瑞、冯国璋等人的利益。论资望和地位,在共和制下,他们都有继承袁氏而任总统的可能。既改帝制,皇帝世袭,还要向袁氏子孙称臣,这是他们不愿意的,致使袁氏内部四分五裂;此外,袁氏子孙争当太子,后宫妻妾争当皇后,妃嫔乱作一团;再从袁氏个人政治素质来看,他的败亡也并不奇怪。论及出身,袁氏根本无法与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等一班人相比,他是地地道道的一介武夫,一个寡廉鲜耻、十足无赖的小人。梁启超干脆将其行政比之为“流氓政治”。所以,一旦“君临天下”,大权在握,只有听任群小包围,利令智昏,忘乎所以。殊不知自民国改元以来,革命党人力量虽一时软弱,但民主共和政治毕竟已成现实,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擅改民主为君主就是民贼,就是背叛民国,全国共讨之,全民共诛之。袁氏竟逆潮流而动,内外交困,无力回天,只能是自取灭亡了。

袁世凯从改元洪宪到废止洪宪年号,前后共83天。做了一场皇帝梦。登极大典尚未举行,“圣旨”未出宫门,就被全国人民从君主的宝座上赶了下来。窃国之奸雄就这样受到了历史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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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冰封百年再世为人,为报恩代草包千金嫁给呆傻王爷,本心如死水,怎奈妯娌不和,妾室惹事,就连她那傻夫君都不是省油的灯,无耻无赖还无理取闹!而他,卖萌无耻秀下限,原来只因她说“我不喜欢”……欺她者,她冷眼旁观,他人后虐光。可四下无人之时……一向战无不胜的某男坚定地擦掉刚交流感情而流下的鼻血,忽略脸上和平协商后浮现的淤青,摒弃掉他那纯真善良的贵公子形象,开始了早出晚归的强化体能训练。终于在一个月艰苦不懈顽强坚持后,验收成果的那一刻,再次被某女一掌华丽丽的招呼在地上。岂料他翻身侧躺手托腮,眉目含情面色娇羞对着前面的美人,轻咬下唇:“你赢了,人家是你的人了~”“我不要!”轮椅上的女子直截了当拒绝。清冷孤傲的话音才落,白影晃过,屋子里只剩下躺着的某位绝美“佳人”……“佳人”引颈向天咆哮:“本王富可敌国艳绝天下,求倒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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