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从湖边镇回家,刚到家门就见到父亲渔船靠草排,转身忙迎上去跳上船接下爹肩上的渔具,随后小义提着父亲的鱼篓,小妹提着黑子买回的节礼,无非是他们小家伙吃的东西,以及孝敬祖父母与父母的礼物;贾剑见小女儿吃力地拿不动黑子带会的那些东西,就上前帮女儿;于是,他们兴冲冲的回屋。
黑子娘让黑子爹洗把脸,然后叫他坐在桌边,倒了一杯酒,道:“这是儿子特地为你从镇上买回的汉汾酒,你先尝尝。”
黑子爹端起酒杯,那诱人的醇香扑面而来,饮一口说:“在外过得惯吗?要注意身体,酒这玩艺少喝。喝多了会伤身子,还有那烟,听说你吸洋烟?”
黑子回答道:“那是搞的好玩,平时不抽。”
黑子爹不放心,试探道:“吸鸦片吗?”
黑子一笑,道:“那东西从未碰过”
黑子爹放心了,“那好,这个东西碰都不能碰,否则害人,害己。”
黑子娘在一旁见父子俩谈话,心里也十分高兴,这是儿子长大后,第一次在家有这样和平的气氛。于是,趁机提出,对黑子爹道:“黑子这次回是要相亲。”原来黑子下决心要娶玉荷,他觉得娶玉荷是现实的,他不想再为红菱苦恼。
黑子爹放下酒杯,问:“相亲,相哪家亲?”
娘道:“他想托人到玉荷家”
爹道:“那,玉荷爹早放风要找个倒插门的。你们这合适吗?”
黑子娘忙说:“一家养女百家求,先找个媒人看。”她没有把黑子愿意当倒插门这事说出来,否则父子俩又会闹翻。
黑子爹看儿子已是大人了,一想到红菱的事,也感慨地说:“男大当婚,先找个媒人去提亲。”
黑子娘托人到玉荷家去提亲,玉荷娘倒是很满意。可就是玉荷爹就是不肯表态,他一心想找个倒插门。
原来媒婆没把黑子愿意当上门女婿的事情说出来,才造成唐大叔很大的顾虑。
玉荷娘很想玉荷与黑子成为一家,她认为只要女儿幸福什么嫁出去、娶回来都只是形式,再远也是在白浪湖这个小卷子里;就跟玉荷爹说:“找个倒插门,要是孝顺,心眼好的我们落得有人送终。若是找了个坏心眼的,那不是害了玉儿,既丢了家产,又讨气受!那真是抓鸡不成,反失一把米吗?人家黑子人品又好,前些日子萍香陪玉荷回来也谈到黑子如何好,这汉子在外面是个顶天立地的人。再说黑子的底我们知道呀,他们从小到大,黑子也喜欢玉荷,而且我们俩家不仅知根知底,还是好邻居。找黑子总比找个不知根知底的好!再说回来,黑子家兄弟两个,以后我们老了,别人家也可以分出身照看我们,我看黑子这孩子为人正直,那时你不要他照顾,他也不肯。主要的是他喜欢玉荷,玉荷更喜欢别人家黑子。然道你没看出,这些年玉荷左家不肯,右家也不肯,等的不就是今天吗?我们老两口总是要死的,为了一时的己利害了女儿一辈子,那还值得吗?”原来前段时间玉荷去了河口镇,与她表姐萍香过了一段时间,萍香原先就做过黑子的工作,要他娶玉荷,黑子也同意了;现在她又积极做玉荷的工作,一下把两人的心结全都打开;剩下来的就是黑子奇怪媒婆上门提亲。
玉荷爹一听也在理,也就不再反对了,最后说:“姑娘是你养的,由你做主。”
玉荷娘胜了,可她还不饶人,道:“那是什么话,姑娘是你唐家的,又不跟我姓,你不管****什么心!”
玉荷爹纠不过玉荷娘,忙对媒婆说:“这门婚事我俩同意了,还不知女儿同意不同意。”
于是,就催玉荷娘进房问玉荷,玉荷早就盼着这天了,没等娘开口就红着脸小声说:“这事,您俩老人家做主。”其实在房里早就听到了父母的谈话。
娘笑道:“我姑娘这次才听父母的话。”
玉荷道:“娘,以前我还小嘛!”
娘道:“是啊,现在大了,想出嫁了,不愿再与爹娘过了。”
玉荷小声求娘道:“娘你又挖苦女儿,出嫁又不是去充军。”
娘笑道:“你这傻丫头,只要你们过得好,做爹娘的就算放心了。”
媒人看唐家答应婚事,就趁热打铁,道:“贾家说,如果你家同意这门婚事,那今年中秋节就准备迎亲,不知您们怎么想?”
玉荷娘说:“哪这快!刚提亲就迎亲,你看我们姑娘嫁妆都没有准备。”
媒人也是这湖区里人,早就知道唐家为这个宝贝女儿平日已作好了出嫁的准备,何况是姑娘出嫁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安排,接着说:“你家玉荷也不小了,既然贾家已提出,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迟嫁早嫁都是要嫁的,好汉不养十八女,玉荷都十八了,该嫁了。嫁妆的事贾家也说了,你们家不必那么多的准备,一切由他们操办。”
玉荷娘说:“那怎么行,亲家不仅说我家寒酸,还会笑我们唐家小气的。”
媒人忙道:“哪会笑,高兴都来不及。只要你家早点把玉荷嫁过去,早生贵子,那贾家就向你唐家烧高香了啊。再说,您看黑子这孩子,我们湖里那家小伙子赶得上他,知书达理,现在又在外面做事。他人就更帅气了,现在手上又宽裕,玉荷过去那是享福。黑子也二十的人了,如果不是在外学徒端误了哪会等到今天。”
玉荷娘一想也是,就同意了中秋节的日子。但一想贾家那草排上的小屋怎么能办喜事,又说:“他家人多房小怎么安排得过来呢?”
媒人说;“你看你,连贾家在叶家庄有瓦房三间都忘了,那是贾家祖传下来的,贾剑要不是与他老子斗气也不会呆在我们湖里,现贾剑只会捕鱼,也不想回去,所以岸上的房子一直由他父母住着,这次黑子结婚他家都搬回去。黑子还准备拿钱要贾剑把他家老爷子的铺子改大些。”
玉荷娘高兴地答道:“那好,就这样定下了!”
于是,收了彩礼后请媒人吃饭。媒人笑道:“你隔壁贾家早就准备好了,那我就回话去了。”
玉荷爹娘送走媒人,回来与玉荷说:“好在我们平日里有了准备,要不真是措手不及。”
玉荷笑着问爹娘:“你们不是要找个倒插门的吗?”
玉荷娘指着玉荷爹的头笑道:“只怪你爹想快点当爷爷!”
玉荷爹笑道:“女婿上门不上门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们过得好,我早点有外孙就有了。”
玉荷听父母谈话,忙搂着娘,“娘,您们俩老没正经!”
娘笑道:“我没正经,人家贾家要抱孙子,那我们就不能抱外孙子吗?”
玉荷笑道:“什么孙子外孙,都是你们的血脉!”
玉荷爹听了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说:“看来女儿属外姓,看人家早就想嫁了啊!”
玉荷害羞道:“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