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和一笑，并不言语。由着凌康贵妃继续指责，而她显然是以为我理亏在先，无言以对。越加得意：“善妃你也不是第一天入宫了，这样浅显的道理旁人不知莫非你也不知么？”
“许是皇上宽厚，皇后和善，才纵得你越发没有娇惯。竟不把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放在眼里，这样忤逆皇后。”
凌康贵妃越说越起劲，也不理会身旁的皇后作何感想。反而她自己倒成了这侧殿的主子一般。“怎么，你还不跪下向皇后娘娘认错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竟喜欢上凌康贵妃这样专横跋扈、咄咄逼人的气势。许是凌康贵妃生就端丽冠绝，以至于动怒竟也比旁人明艳许多，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尤其是她凌厉的双目，迸射那样锐利的寒光，此刻竟如此让我欣喜。我上前一步，迎上着一道光，与她四目相对。
半晌方才屈膝道：“回禀凌康贵妃，绾暒这身衣裳本是皇上赏赐的。正出自皇后娘娘的绣娘之手。”我扬了扬眉毛，额上的花钿也随之一动。
接着道：“且这衣袖上的东珠尽数皆是皇后娘娘赏赐给臣妾的。”
前一刻的凌康贵妃盛气凌人，这一刻却讪讪在那里，恨不能将自己的舌头吞下去。我故意露出极力隐忍的笑意：“姐姐你有所不知，这件衣裳本就是皇上与皇后贺我晋封为妃之礼。只可惜臣妾身子一直不好，留待现在才穿……”
皇后也丝绢遮住了口鼻，柔和一笑透着些许嘲讽之意：“错在本宫并未知会碧宛你，才闹出这样的笑话来。”
凌康贵妃紧握的双手，咯咯作响，皇后离得近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不过倒也无碍，只当我们姐妹说笑便罢了。”
底下的妃嫔忙有凑趣的，跟着说道：“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宫服，难怪这样华丽精致。真让我们姐妹饱了眼福。”
又有啧啧的称赞声：“到底是善妃娘娘身量得体，将这衣裳穿着的如斯美丽。”
我轻轻抚了抚衣襟，又整了整袖口，对凌康贵妃笑说：“绾暒入宫不足两载，多得皇后娘娘提点教导，虽无过人之处。但也不敢有失德行，好在还有贵妃娘娘您时时提点一二。臣妾感激不尽。”
优雅的朝她一拜，我面庞上的笑意愈浓。凌康贵妃只冷冷道：“本宫身子不爽，先行告退。”言罢极不情愿的向皇后跪安，弄起冲冲了拂袖而去。
经过我身旁之时，我能强烈感到凌康贵妃的怨念，恨不能将我揉碎一般。我依旧是端庄大方的朝她再福身，恭送她离去。
皇后这才对我说：“绾暒，你身子弱，快坐下说话罢！”我微笑着谢过，这才坐好与皇后闲话。而此刻殿内的气氛，终于回到方才我那时一般。
后宫就如这个侧殿一般，位置总是有限的。有人来，那么就必然有人要走。
“本宫已经看完了绾暒你整理的百花册，所有新秀的户籍、出身都整理的一目了然，十分详尽。”皇后十分满意，赞赏道：“皇上果然没有看错人。本宫也很放心由妹妹继续打点选秀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