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俗的名字。”夜悲笑听完立马吐槽一句。
张夜阳满头黑线,其实那两个名字也是他随便想想而已,不过这两个名字够霸气,就行了。
夜悲笑看着那些图纸,道:“我父亲的剑叫彼岸花开,我哥哥的剑叫夜歌剑,我的弓叫射日弓,东凌那只大黄猫的枪叫断魂枪,南洲那条四脚蛇的剑叫寒尺剑,大越那只小鸟的刀叫燃血刀……”
“停!”张夜阳瞪着夜悲笑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夜悲笑道:“你不觉得,他们的武器的名字都比你好的多吗?”
张夜阳满头黑线,然后摇了摇头。
夜悲笑道:“破晓之锋,这名字,太长了,听起来没韵味,又不够霸气。”
张夜阳道:“那你爹的剑呢?你说你爹的剑叫彼岸花开,这名字也不是长?听起来又有韵味?又有霸气?”
夜悲笑反驳道:“那不同。”
张夜阳笑道:“哪不同?”
夜悲笑无话可说。
“懒得鸟你,反正就是这么叫了,黄昏之血,破晓之锋,多么好听的名字。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霸气侧漏**炸天!”张夜阳在那黄婆卖瓜,自卖自夸。
夜悲笑白了张夜阳一眼,冷哼一声不在理张夜阳。
张夜阳拾好图纸,拿起两块铁板砖,然后道:“我要去小黑屋,你要不要一起去?”
“小黑屋?”夜悲笑闻言眉头一挑。她记得楚泪儿说过小黑屋,是楚啸给张夜阳留的一个很大的院房,给张夜阳装各种奇怪的东西,还下有严令任何人都不能进,但张夜阳还是不放心,给每扇屋门屋墙都抹上了黑漆,然后那间院房便是黑不溜秋的,里面也透不进光,乌漆嘛黑的,所以张夜阳就叫这间屋房叫做小黑屋。
事实上,小黑屋里面就只有一大堆书和钢材和一堆打铁工具和一些模具,当然,还有一些小玩具,毕竟楚泪儿是个小女孩。
夜悲笑进到小黑屋,发现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不由有些失落。
张夜阳没有多理夜悲笑,点上蜡烛,拿起两块已经被夜悲笑弄成铁水的板砖,然后开始造零件。
夜悲笑有些无聊,在张夜阳那堆书里翻找,想找点有趣的东西看看。
“黑夜圣经?”夜悲笑翻到一本书,没有卦面,第一页便是正文。从小到大,夜悲笑就背着黑夜圣经长大,自然知道眼前书的内容是黑夜圣经里的,这本书显然是本手抄本,只是,黑夜圣经后半部分要有些地位权力的人才能看,而这本黑夜圣经手抄本是完整的。
虽然已经将黑夜圣经背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但毕竟是暗灵觉醒第一本要看的书,非常重要,所以夜悲笑不介意读多几遍。
不知过了多久,夜悲笑有些累了,抬起头望着墙,美丽的眼眸划过一丝血光,感觉着时间的多少。
“都半夜了。”夜悲笑伸了个懒腰,走到张夜阳旁边,道:“都半夜了,是不是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张夜阳摆了摆手道:“不了,我也快点,三天后就是楚家年会了,泪儿那丫头拉着扯着要我参加。我要在三天内弄出这黄昏之血和破晓之锋,以好参加。”
“楚家年会?”夜悲笑虽然刚来清河城一个星期多,但也知道年会是什么,只不过是门阀家族每年举行的欢会,让年轻一辈们切磋,以好家族挖掘人才。
只是,张夜阳虽然是十五岁的少年,还有些幼稚,但夜悲笑知道,那只是一种掩饰,张夜阳比很多人都成熟的多,应该不会怎么在意年会这种只会增加虚名的欢会。
张夜阳看了夜悲笑一眼,似乎知道她的心思,道:“我并不是在意虚名,而且,我知道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带我离开楚家,只是有些事情,我们必需要做,不是吗?”
夜悲笑挑了挑秀眉,道:“尊严是要一定维护,但我从不认为尊严比生命重要。”
“这要看情况。”张夜阳认真的说道:“有的时候,生命比尊严重要,有的时候,尊严比生命重要。”
“你嘴巴厉害,我说不过你。”夜悲笑无奈的说。
张夜阳笑了笑,道:“况且,这次维护尊严不需浪费生命。”
“所以呢?”夜悲笑问。
“所以我要参加,至少,为我舅舅赢回一份尊严。”张夜阳笑道。
“所以你要连夜打造了?”夜悲笑问。
张夜阳脸色微变,没有了那么严肃,道:“怎么?心疼我了?”
夜悲笑并不害怕张夜阳这招,淡淡的道:“你是我未婚夫,心疼又怎么了?”
张夜阳戛然无言,认真的说道:“我的身体本就比普通人强几倍,甚至比魔裔还强上一些,否则觉醒元灵时便已经是白痴了,现在又地元四级了,扛个几夜是没问题的。”
夜悲笑想说些什么,但想想还是不说为好,只是说:“那你别累着。”
“放心吧。”张夜阳笑道,心中升起一丝暖意。
“还有,跟你说个事。”夜悲笑突然又认真了起来:“年会结束后,我们可能就要走了。”
张夜阳眉头一挑,道:“为什么?”
“不要问那么多,有些东西,提前知道不好。”夜悲笑低声道,似乎有些害怕。
“那毕业大考怎么办?”张夜阳道。
夜悲笑想了想说:“反正你也考不到什么好成绩。”
张夜阳点了点头,心想也是,只是,秦正多多少少当了他三年的老师,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当然,也仅此而已。
“年会结束后什么时候走?”张夜阳问。
“当天!”夜悲笑道,语气异常坚定,容不得反驳和质疑。
张夜阳低下头,沉吟了会,道:“晚上走可以吗?不要让泪儿看见,我怕泪儿伤心。”
“你不跟她打声招呼就走,她醒来发现后会更伤心。”夜悲笑淡淡的说。
“至少我看不见。”张夜阳平静的说道,但脸上已经有了一丝痛苦之色。
夜悲笑微愣,然后说道:“我一直以为你很坚强。”
张夜阳有些不解,说道:“你想说什么?”
夜悲笑笑道:“没想到你也会自欺欺人。”
张夜阳眉头挑了挑,神色平静,并没有因为夜悲笑的话语而愤怒,道:“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我也不例外,那怕是圣人也不例外,东皇陛下和教皇大人不例外,魔君和魔王也不例外,当世第一强者魔尊夜中君也不例外。”
夜悲笑笑了笑,并不否认这些,道:“我劝你还是道个别为好。”
“为什么?”张夜阳不解的问道。
夜悲笑沉吟了良久才说道:“我们可能去很久。”
张夜阳眉头一皱,虽然说他早已经料到夜悲笑会带他离开这,但对其它还是一无所知。
“话说回来,我们到底要去那?”张夜阳问。
“我说过,有些东西,不要提前知道太多,否则,会疯掉的。”夜悲笑语气平淡却极为认真的说。
张夜阳眉头又皱了皱,道:“我会想想的。”
夜悲笑微抬起头,怜悯似的看了张夜阳一眼,道:“你要准备好心理准备。”
“为什么?”张夜阳的眉头更皱了,就像一个已入垂暮的老人。
“年会结束我会告诉你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可能会让你的世界观崩溃,甚至疯掉,还有可能自杀。”夜悲笑极其认真的说道,美丽的瞳孔已经缩成一线,让人看不到其中的眼神。
“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脆弱。”张夜阳闻言很乐观的说道,有些不以为然。
很多人都是这样,怎么听怎么看都不会怕,直到真正面临时,才会发现自己完全不堪一击。
夜悲笑对张夜阳的自信嘲笑了下,道:“我只希望你记住,我是不会害你的,如果你记不住,你发疯时,失去理性,就会想杀了我,拼命的想杀我。”
张夜阳神色变得颇为凝重,却没有问其它,道:“你为什么不会害我?”
“因为你是我未婚夫,不久后便是我的丈夫。”夜悲笑极其认真的说道。
张夜阳笑了笑,那怕气氛有些严肃也忍不住调侃两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谁说妻子就不能害丈夫的?”
夜悲笑挑了挑秀眉,给了个张夜阳无法反驳的答案。
“我要害你的话,全天下没有人能拦得住。”
张夜阳无话可说,只好苦笑。
夜悲笑微微侧身,伸了个懒腰,美丽的小脸上的严肃渐渐敛去,又变回一个邻家小妹妹般的小女孩,道:“好了,我也不想说那么多,我要回去睡觉了。”
张夜阳苦笑不已,心想这丫头变脸真快。
走到门口,夜悲笑又回过头,道:“夜阳,能告诉我你不娶我的理由吗?”
张夜阳道:“我忘不了某个女人。”
夜悲笑来了些兴趣,道:“那个女人是谁?”
张夜阳苦笑道:“和你喜欢的男人一样,都只是存在于梦里面的人。”
夜悲笑愣了下,显然是对张夜阳的话有些意外,然后道:“幻想总是要有的,但我们不能沉溺在里面,我们要学会接受现实。”
张夜阳笑道:“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沉溺于幻想里。”
夜悲笑道:“我都开始自欺欺人的把你当成梦中的人了,难道你就无法把我当成她吗?”
张夜阳想了想笑道:“我也自欺欺人过,刻意忘记,但我现在醒了,发现那是不可能的,我已经没有了再自欺欺人的资格。至于让我把你当成她?我想,这那个必要,因为终究会醒。”
“我会让你再有这个资格的。也不会让你醒过来。”夜悲笑很是坚决的说道。
“你那来的自信?”张夜阳嘲讽着笑道。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不是吗?”夜悲笑淡淡的说。
张夜阳沉默不语,没有否认这句话。他想阻止这个傻姑娘,因为她没必要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他也想,让这个傻女孩改变他,让他再次自欺欺人,且不会醒来,毕竟,做梦是舒服的,可梦醒,却是心痛的啊。
两者之间,他倾向于前者,因为,他不是个很自私的人,总会愿意自己受点委屈受点罪,让别人幸福。
“我会改变一切的,因为我没有选择,那怕有,我想,我也应该知道我该怎么选择了。”夜悲笑认真的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哎,笑笑,等等。”张夜阳突然叫停了夜悲笑。
夜悲笑回头看向张夜阳,有些不解,心想还有什么事吗?
张夜阳讪讪的笑了笑,就像一个淳朴的少年,道:“笑笑,以后不要摆出那么认真严肃的样子,这样的你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就像个女王,呃不,公主,总之就是上位者。”
夜悲笑抿嘴一笑,道:“那你喜欢我什么样子?”
事实上,她刚才已经刻意收敛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只是毕竟演了十几年这种高高在上的气质,已经算得上是习惯了,所以不是收敛的很好。
张夜阳嘿嘿一笑,道:“我喜欢你原来的样子,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呃,不,应该是一个很顽皮很淘气但有时候又很懂事,也有些忧愁的小女孩。”
夜悲笑吐了吐舌头,没好气的道:“妹控。”
张夜阳满头黑线,心想又顽皮又聪明的小女孩果然不好惹。
“我走啦,妹控哥。”小黑屋里响起了少女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渐渐远去。
张夜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笑叹一声,苦笑不已。
“小女孩终究只是小女孩,再怎么装,还是瞒不了人。悲笑,悲笑,那怕悲伤,也要笑着……”
想着这些,张夜阳顿时全身劳累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他要为之奋斗的人。
“铛!铛!……”
多年沉寂的小黑屋,又响起了清亮沉重的打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