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姑姑一路小跑奔至三皇子拓跋修杰的太子殿,恰巧三皇子拓跋修杰就在院中耍剑,看到随侍姑姑十分开心,哪里知道随侍姑姑带来的竟然是一个坏消息……
待到三皇子拓跋修杰匆匆赶到纳兰皇后娘娘所在的寝宫——懿坤宫的宫门外,两名宫中守门士卫有礼有仪地跟三皇子拓跋修杰请安道:
“奴才给三皇子殿下请安!”
“少废话!闪开!”
三皇子拓跋修杰平日里脾气秉性十分善良温和,即便是对待宫中的下人们奴才们,也都是几乎从来不无故发火,可是近日则不同了。
此时此刻危难之际,三皇子拓跋修杰早已经来不及去顾及这些繁文缛节,直接粗言粗语呵斥面前挡住去路的两名宫中守门侍卫,叫他们赶紧让开,不要挡着他进去懿坤宫宫中的路,进而耽误了他营救他心爱之女子夏侯诗檐的时机和时间。
三皇子终于成功进入懿坤宫大门内,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奔到懿坤宫内院中,目光如炬,一下子便看见了正在懿坤宫内院中央青砖路面上辈罚跪了两个时辰的夏侯诗檐。
只见夏侯诗檐一头乌色秀发飘逸,散落在夏侯诗檐那纤弱的双肩上。由于经过太久的阳光炙热烤晒,夏侯诗檐的脖颈和肩膀处,已经被香露汗水微微湿透,更是显得娇弱怜人。
三皇子拓跋修杰默默地走近夏侯诗檐,慢慢地轻轻地蹲下身去,端详着自己面前跪着的夏侯诗檐。
夏侯诗檐由于身体虚弱而显得面色尤其地白,胜雪般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瘢痕,堪称完美。只可惜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一看便让人心生怜惜之意,好生病态西子一样。
这一眼,让三皇子心痛不已。他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被纳兰琴笙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折磨成这样,三皇子的心,就像被刀子剜着一样地疼。
当年设计害死自己亲生母亲萱妃娘娘的血海深仇,今日又同样用计陷害、变相责罚折磨自己心爱的女子夏侯诗檐,这当年今朝的两件事情,不谋而合,一下子就让三皇子的心底里涌现出无尽的热切恨意!
三皇子没有说话,默默地站起身来,一改往日里那儒雅温和的模样儿,突然就变成了像一只发怒的凶狠豹子一样,目露凶光,直朝懿坤宫正厅大堂喊道:
“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懿坤宫的正厅大堂之中,当下只有桂嬷嬷和一个小宫女在看守着。
三皇子这样突然闯进懿坤宫中来,实在是太过突然,没有给桂嬷嬷一个缓空的时间,更没有机会去后堂找主子纳兰琴笙皇后娘娘来主持大局了。
一个嬷嬷一个宫女,能够做什么主?
不过桂嬷嬷到底是老嬷嬷,而且对其主人极其忠心,并没有直接答话,而是转过身去悄悄叮嘱身后的小宫女道:
“兰英,你先去禀告皇后娘娘,我且先去应对三皇子殿下。”
“奴婢遵旨。”
兰英简单答应一声,便直接转身走掉,回去内堂中,给纳兰皇后娘娘报信求助去了,只留桂嬷嬷自己一个人呆在正厅大堂之中,迎接怒目而视、杀气汹汹的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您这是?”
“桂嬷嬷,少废话,是谁把夏侯诗檐弄到这里来罚跪的?!”
桂嬷嬷倒是心态极其稳重,不紧不慢地回复道:
“三皇子,是这样的,太子妃本就犯了一些后宫之中的小过错,皇后娘娘作为一宫之主,自然是要秉公处理的,还请三皇子殿下多多理解包涵。”
“包涵什么?!包涵你们这样无故寻事将她折磨成这样吗?!”
所谓壮士怒发一冲冠,全都为红颜。三皇子拓跋修杰根本什么都不管,此时此刻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被折磨成这样子,而自己却没有好好保护好守护好看顾好她,三皇子拓跋修杰的心里万分抱歉愧疚,心痛不已,根本就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直接怒气冲天:
“告知你们主子,今天我要把人带走!”
三皇子说着话,便直接转身回去,快步走到已经被晒得快要晕过去的夏侯诗檐面前,低下身子来,伸出两只手臂,将夏侯诗檐拦腰一抱,夏侯诗檐便牢牢地安置于三皇子拓跋修杰的怀中。
而此时的夏侯诗檐,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意识,已经完全晕过去了。鬓角边上的细细发丝,因为被虚弱的汗水黏在鬓角细致白皙的肌肤处,更加显得娇弱无比,就像一片细弱飘零的树叶子,安顿于三皇子拓跋修杰的怀抱之中,终于有了一个安稳的着落。
“咱们走!”
三皇子拓跋修杰喊了一声站在一旁的随侍姑姑,便稳稳地抱着晕厥过去的夏侯诗檐,快速大步地朝纳兰皇后的懿坤宫外方向奔去。
还未出纳兰皇后的懿坤宫大门外,纳兰皇后娘娘已经从后堂之中赶忙来到前堂正厅,远远地望着三皇子拓跋修杰抱着夏侯诗檐远走的背影,却没有阻止,也没有作声
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由着他们去了。
“皇后娘娘,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呢?三皇子这样不顾您的旨意,就这样擅自将夏侯诗檐强行带走……”
纳兰皇后娘娘轻轻地叹出一口气来:
“我只要给夏侯诗檐一点厉害看看就可以了,让她不要小瞧我这个后宫之主就行了,至于三皇子,桂嬷嬷,你忘了他是谁吗?他是皇上的心头好,是皇上的心尖尖儿上的宝,他想做的事情,岂能是你我可以阻止得了的?”
纳兰皇后娘娘转过身去,意欲往后堂走去,一边走一边继续说:
“为了一个小小的夏侯诗檐,太过分和三皇子闹翻脸,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不管什么事情,点到为止,只要达到我们的目的就可以了,没必要弄得个鱼死网破。”
纳兰皇后一番话,听得桂嬷嬷豁然开朗: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是老奴失于考虑思量了。还是皇后娘娘您心思缜密,考虑周全。”
三皇子拓跋修杰抱着夏侯诗檐出了纳兰皇后的懿坤宫宫门外,就二话没说直奔夏侯诗檐居住的诗赋轩方向去了。
倒是随侍姑姑在旁边一边因为年纪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而一路吃力跟着小跑,一边跟三皇子拓跋修杰说道:
“三皇子殿下,诗赋轩离这里实在太远了,等到了诗赋轩会不会我们姑娘已经……已经……”
“不会的!”
三皇子拓跋修杰迅速地打断随侍姑姑,他不想夏侯诗檐有事,更不允许夏侯诗檐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闪失:
“去我宫里吧!我宫中有全皇宫中最好的太医,是父皇专门为我配备准备的宫中最好的太医了。”
三皇子拓跋修杰把抱在身上的夏侯诗檐的身体稍稍往上提了一点,果断拐了一下子,改往三皇子拓跋修杰自己的太子殿中方向奔去了。
宫中太医一番诊治之后,把过脉,开了药方子,让宫中宫女们下去赶紧煎了药汤来,喂了夏侯诗檐服下,太医跟三皇子拓跋修杰说了一遍夏侯诗檐的具体身体状况,表示夏侯诗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等苏醒静心疗养的时候,三皇子拓跋修杰这才放下心来。
……
太医走后,三皇子就一动不动地哪也不去,就只牢牢地守在夏侯诗檐的身边,等着她醒来……
夏侯诗檐昏睡了很久很久,好几个时辰才醒过来,直到天色已经漆黑,这才稍稍动了一下手指尖,轻微地晃着自己的脑袋,但是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嘴里面喃喃地重复着简单的一个单字:
“水……”
“水”
“我想喝水……姑姑,我想喝水……”
一直安坐在夏侯诗檐病榻床边丝毫不敢有懈怠之意的三皇子拓跋修杰,看到夏侯诗檐这就要醒了,甚是欣喜,又有那么一些些的紧张之意,慌乱当中手足无措,晃了神儿了,就只轻声自言自语道:
“醒了,醒了……诗檐你终于醒了……”
三皇子拓跋修杰光是顾着开心夏侯诗檐终于醒来了,一个劲儿地在那儿自顾自地自言自语,好半天这才醒悟过来,想起夏侯诗檐一直说着要喝水呢,三皇子拓跋修杰这才赶忙起身去外堂倒了一杯温茶水,小心翼翼地端过来夏侯诗檐的病榻床边,用嘴吹吹凉,这才放心地等着喂给夏侯诗檐喝。
三皇子拓跋修杰自己靠在床头,侧着身子坐在夏侯诗檐的床头边儿上,一只手从夏侯诗檐的脑袋后面轻轻地托起夏侯诗檐的脖子和后脑勺之处,将夏侯诗檐缓缓地慢慢地扶起身来,待到夏侯诗檐直起一部分身子到能够顺利喝进去水的样子,三皇子拓跋修杰便用另外一只手,端着方才那杯已经晾到温热正好的、不凉不热的茶水,轻轻地将茶杯的沿子靠近夏侯诗檐的嘴唇边上,慢慢地喂夏侯诗檐喝进去。
夏侯诗檐喝了一些温茶水之后,明显好多了,干涸的嘴唇也被茶水所浸润,使得整个人看上去也好许多了。
喝过茶水之后的夏侯诗檐,也渐渐地睁开了她那双弯月般的美丽眼睛。眼前的一切让她觉得像是在做梦,如此地陌生,却倍感温馨踏实……
殿身的廊柱是方形的,望柱下有吐水的螭首,顶盖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殿柱是圆形的,两柱间用一条雕刻的整龙连接,龙头探出檐外,龙尾直入殿中,实用与装饰完美地结合为一体,增加了殿宇的帝王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