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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环球旅行(二)

无知者比有知者更自信。只有无知者才会自信地断言,科学永远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达尔文

(一)

1832年7月25日,经过20天的航行,“贝格尔”号驶入约德拉普拉塔的小海湾。海湾里的水又红又脏,但却很平静。第二天,船停泊在蒙得维的亚海湾。

刚一靠岸,达尔文就赶紧在蒙得维的亚上岸,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了解当地的情况。他从城旁的一座小山上放眼望去,只见一片无垠的绿色草原上有一群群被放牧的牛羊。

随后,达尔文向那些远处可以看到的辽阔的沙漠走去。在路上,达尔文向当地的高楚人询问当地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动物或植物?

高楚人想了想,回答说:

“这里的鸵鸟很奇怪,总是许多雌鸟集体下蛋,然后叫雄鸟去孵蛋,雌鸟再去别处集体下蛋。”

达尔文继续与助手走进沙漠,花了好几天时间观看鸵鸟下蛋的情形。经过仔细观察,达尔文终于弄清楚了,他高兴地对助手科文顿说:

“你看,雌鸵鸟三天下一个蛋,一次连续下十几个蛋,总共要一个月。这里天热,隔上一个多月,早下的蛋就会臭掉。所以,它们就集体下蛋,然后叫雄鸵鸟孵,它们再到别处继续下蛋。这样,之前下的蛋就不会臭了。”

弄清事情的真相后,达尔文十分兴奋,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在这次考察中获得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知识。

几天后,达尔文又到蒙得维的亚远郊收集标本。在那里,他打死了一只水豚。这只巨大的水豚重达45公斤。另外,他还获得了一些美丽的蛇和蜥蜴,并收集了一些他喜爱的甲虫。

9天后,“贝格尔”号离开了拉普拉格,沿着海岸向南驶去,这样可以便于对海岸进行观察。然而他们沿途却遇到了风暴天气,这种天气一直持续了一周左右。贝格尔舰几次遇到危险,最终驶入了布兰卡海湾。

9月22日,达尔文一行在海湾周围航行。他们来到一个名叫蓬塔阿尔塔的地方。这个地方虽然风景平平,但天气晴朗,海水也很平静。达尔文在这里继续进行考察。

直到10月8日,达尔文都在这里挖掘。他发现了几个含有贝壳化石和骨化石的山岩,接着又在含石灰质较少的岩石中挖掘出一个大型动物的头骨。达尔文花了三个小时才弄出这个与犀牛很相似的动物颅骨,后来还挖出一个巨大的颌骨,并根据其牙齿判断其为大懒兽,为早已确定的树懒科。

让达尔文感到惊讶的是,所有这些挖掘出来的化石都充分地证明了莱尔观点的正确性,而灾变论者的观点是错误的。

随后,达尔文怀着兴奋的心情给亨斯洛教授写了一封信,信中描述了这次的收集品,尤其是有关化石的事,还把这些搜集品寄给亨斯洛教授。

10月17日,贝格尔舰和两只已改装一新的小帆船一起向南进发。两条小帆船由斯托克斯和威科姆分别指挥完成勘察任务,而贝格尔舰则起航驶向蒙得维的亚和布宜诺斯艾利斯,打算在那里再补充些食物,然后前往火地岛。

10天后,经过维修和食物补充后的贝格尔舰离开布宜诺斯艾利斯,向火地岛驶去。

(二)

火地岛位于南美洲的南端,在麦哲伦海峡以南,是一个多山的国家。那里的悬崖上长满了茂密的森林,森林地带高300-500米,积雪地带高度可达1000米。森林里的地上堆满了大量腐烂的小叶植物,脚一踏上就会陷下去。

看到大量已经死去的植物和正在生长的植物交混在一起,达尔文觉得火地岛在一定程度上很像热带森林。

贝格尔舰刚一进入火地岛港口,山上就有篝火点燃了,一缕缕青烟升起来。接着,岛上一处接一处地飘起青烟。火地岛人正在用这种独特的方式相互通知:有外国人来了。

这里的人脸上都涂着五颜六色的花纹,他们以部落的形式生存,很多部落的人都以软体动物为食。男人们经常乘着独木舟出海去捉海豚和鲸鱼,妇女们则潜入水中捉海胆或捞贝壳,有时也坐在独木舟上钓鱼。如果有幸打死一头海豹或找到一头死去的鲸鱼,对他们来说就是节日了。

在火地岛进行考察充满了危险,有些火地岛部落的人对探险者充满敌意,冲突随时都会发生,因此需要处处小心谨慎。

经过考察达尔文发现,这里的动物很缺乏,树林中鸟类较少,爬行动物几乎没有,甲虫、蜘蛛和蜜蜂也很少,但海洋生物却很多,海藻也十分茂盛,海藻丝上还密密麻麻地粘着一层水螅。各种鱼儿在海藻丛中都能找到栖息的地方和食物。

不过,达尔文还是幸运地在火地岛发现了两种奇特的蜥蜴。其中一种身长几米,脚上长着能在水中游泳的蹼。这种蜥蜴可以游到离岸好几百米远的地方。达尔文将它的胃剖开后,发现它们吃的全是海藻。

另外一种蜥蜴正好相反,脚上没有蹼,也不会游泳,只能在陆地上生活,并且跑得相当快。

这两种蜥蜴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生活习性。

过了1833年新年后,船员们便乘着两只小船深入火地岛内地勘测。小船艰难地逆水而上,绕过许多悬崖险滩,来到一片河滩地上。舰长命令大家休息进餐。大家陆续上岸后,拴好船,便到河滩边上生活做饭。达尔文和海员们在河滩上散步,欣赏周围的景色。

忽然,对岸冰山上的一块巨型冰块猛地滑了下来,“轰隆”一声落入河里,激起的巨浪向系在岸边的小船扑来。船上装的全是储备的食物和火器。

达尔文见状,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死死抓住一艘船的绳头,拼命地往河滩上拉。其他人见状,也急忙抓住另外一只船。由于抢救及时,才保住了两只小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损失。

第二天,菲茨罗伊舰长召集大家宣布:

“为了表彰昨天达尔文先生的英勇行为,我决定将这片水域命名为‘达尔文海峡’。这个名字将被载入我们的勘测图。”

2月26日,贝格尔舰驶离火地岛,顶着大风向福克兰群岛前进。在抵达路易港之后,他们才获悉许多殖民地国家现在都在物色以前的无人岛。而英国占尽先机,抢先占领了这些岛屿。尽管如此,英国住在这个岛屿上的全部居民也只有24个人。

这个岛屿被长在泥炭土壤中的硬草所覆盖。达尔文在这里进行了长时间的观察,发现全岛都没有树木,而海岸边上有巨大无毛的海生蛞蝓属和白色海牛属所产的卵子,一次产卵居然达到60万粒,可长大的海牛属动物却十分罕见。

达尔文专门寻找了长大的海牛属,也只找到了7个。要让如此稀有的长大了的海牛属动物保存下来,得牺牲多少卵子或胚胎啊!达尔文对此进行了思考,他认为,一定是这些软体动物及它们的卵容易成为海鱼的美食,因此它们就通过这种大量繁殖的方式来延续后代。这种现象说明,动物也具有适应环境的能力,即适应性。

(三)

几天后,“贝格尔”号又向北驶去,停泊在马尔多纳多。在这里,达尔文离开贝格尔舰搬到小城镇去住了两个月。

在小镇里,达尔文经常外出游览潘帕斯草原。这是一片覆盖着绿草地的草原,放牧着无数的山羊。他每天都在那里进行考察整理,对那里的飞禽走兽和爬行动物了解得很清楚,还收集了80多种鸟类标本。

潘帕斯草原有很多有趣的鸟。当地居民的院墙都是用土筑的,有一种造屋鸟总是将这些薄薄的土强当成土丘来打洞,给居民带来很大麻烦。土墙很快就被打穿了,可这种鸟似乎没有厚度概念,换个地方接着再打洞。所以,院墙上就被它们打出许多圆窟窿。

有一次,达尔文还看到一种非常奇特的剪嘴鸟,它的嘴部侧面看上去就像一柄裁纸刀,而且下嘴部比上嘴部长一些,与其他的鸟截然不同。这种鸟成群地掠水飞翔,一看到小鱼,马上就用下嘴将其铲起,然后用上嘴夹住,把小鱼吃下去。

在这里,达尔文还捕获了几只鹿,并注意到鹿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浓烈而又经久不散的气味;他还观察了少量被吓破胆的长着大颚的最大啮齿动物水豚,并特别注意到了在土里乱拱的、具有鼹鼠习性的小啮齿动物吐科鼠,这种鼠总是断断续续地发出哼哼声,有的眼睛都瞎掉了,可能是眼角膜发炎所致,但这并不影响它们的正常生活。

在潘帕斯草原,达尔文还看到了许多奇特的自然景观。在一座沙石小山中,他发现了一种玻璃状的胶质细管,管子的内面光亮平滑,像玻璃一样。原来这是闪电打入沙土后形成的。

当地的居民,包括大庄园主和牧主缺乏知识的程度让达尔文吃惊。达尔文用罗盘确定方向,让他们觉得好像遇到了外星人。他们向达尔文提出各种问题,如:地球和太阳哪个在运动?向南去是更热还是更冷?船上的人为什么天天都要洗脸?等等。达尔文都耐心地给他们解答。

6月末,达尔文带着他这段时间收集来的全部标本回到“贝格尔”号,开始整理从马尔多纳多得到的宝物,并对此进行了简要说明。这时,当他获悉菲茨罗伊舰长准备绕过合恩角转向美洲西海岸去考察时,感到很高兴。

7月8日,“贝格尔”号离开马尔多纳多,在电闪雷鸣之中向里奥内格罗驶去。

里奥内格罗河口位于南美洲东海岸的最南部,居住的都是白人。这个河口屡遭印第安人的侵犯,达尔文在这里见到了几处被印第安人破坏的牧场,还听到一些击退印第安人进攻的故事。

途中,达尔文离开“贝尔格”号,对海岸的地质状况进行了考察,发现有一些巨砾似乎是从遥远的安第斯山脉冲到这里来的,让他感到很惊奇。

随后,他参观了盐湖,观赏了湖上的火烈鸟。从高楚人那里,达尔文还听说有一种鸵鸟新种代替了普通的南美鸵鸟,这种鸟后来被命名为达尔文鸟。它个子娇小,两腿较短,腿上还长着短短的羽毛,全身的羽毛颜色较深。

达尔文本想去布兰卡港,但却来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在那里稍作停留后,他又回到布兰卡港,并于8月24日等来了“贝格尔”号。

次日,“贝格尔”号又向拉普拉诺驶去,达尔文则留下来,步行继续前往布宜诺斯艾利斯。在蓬塔阿尔塔,他收集了许多化石,并至少挖掘出不下5种贫齿类化石:大懒兽、磨齿兽、臀兽、巨树懒等。另外,他还发现了一只披有骨质甲片的大犰狳遗骸,其个头庞大,南美洲的犰狳也无法与之相比。

这些发现让达尔文很感兴趣,因为这些化石与研究物种起源问题有着密切的关系。在这里,达尔文认识了4种现代犰狳,其中有3种都分布在更远的南方,而另外一种是在布兰卡港以北的地方碰见的。因此,在从北到南的旅途中,达尔文发现哺乳动物和鸟类的相似形态都是互相更替出现的。有关这些近似物种的总起源这种想法,时不时地在达尔文的脑海中出现。

在对动物的研究中,达尔文还去过一个绿草如茵的地方。当地的居民告诉他,这里的生态平衡相当和谐完善:野草养活家畜,家畜的粪便又滋养了这里的野草。在附近的瓜尔基亚,他还发现许多如茴香一样在欧洲很普遍的植物,还发现了很多西班牙蓟,所以达尔文据此又证明了莱尔的一个观点:

“人类活动是植物分类的一个重要原因。”

(四)

1833年9月12日,达尔文又返回布宜诺斯艾利斯。一周后,他沿着巴拉那河到圣菲镇旅行。

10月2日,达尔文来到圣菲。这里气候温和,到处都是高高的商陆树,还有一些仙人掌和其他植物的新品种。在这里,达尔文看到了不少新的鸟类。

后来,他沿着巴拉那河到了东岸圣菲巴亚达,开始对那里的地质状况进行考察。他确信,南美洲东岸曾经有一次剧烈的上升。

在动物的遗骸中,达尔文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犰狳化石甲壳、箭齿象和柱齿象的牙齿,还有一颗马牙。在途中,他听说了许多关于动物在1827-1830年大批死亡的事,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有时能挖到很多被埋葬在一起的动物。

10月12日,达尔文突然感到头痛不适,只好乘坐一只小船返回布宜诺斯艾利斯。沿途路过树木茂密的群岛时,达尔文又看到了许多美洲豹。这种动物在这里特别多,它们锋利的爪子能把树皮抠下来,还经常袭击马、牛等动物和人类。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没有等到“贝格尔”号,达尔文又赶到蒙得维的亚。11月4日,他在这里等到了“贝格尔”号。但它要到12月初才起航,因此达尔文再次上岸,准备用两周的时间对乌拉圭进行考察。

三天后,达尔文来到了第一个目的地——克罗尼亚·德尔·萨克拉明托。在附近的牧场中,他发现了像狮子狗一样的本地牛“尼阿塔”。这种奇特品种的动物只能进食很高的草类。如果遇到大旱,这些因上唇短而不能吃矮草的动物就会饿死。

此后,达尔文又到了德赛德斯考察。在从德赛德斯返回的途中,他偶然发现了一些古生物残骸,还有这里一些地方的名称,如兽河和巨兽山就表面大量动物都灭绝于此。

12月7日,“贝格尔”号离开蒙得维的亚,往南向巴塔哥尼亚方向驶去。在这次航行途中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无数的白蝴蝶向“贝格尔”号扑面而来,水手们都说仿佛“下了一场蝴蝶雪”。

在距离离连得角不远的淡水湖中,达尔文还捞到了海中浮游的活甲虫,其中一部分是淡水栖甲虫,一部分为陆栖甲虫。达尔文认为,应该是有一条来自淡水湖的小河在这个地方流进了海里。

12月30日,“贝格尔”号驶入了好望角,达尔文的面前是一片真正的荒漠。在荒漠斑驳块体的上面,是一片辽阔的草原,还混杂着淡白色泥土的圆形砾石,地面长着棕褐色的草或多刺的灌木丛。

24日这天,达尔文射中了一只羊驼,圣诞节鲜美的大餐总算有了着落。不知不觉间,达尔文已经在船上度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他已经成为一个有一定经验的博物学家和旅行家了。

由于不断地搜集研究,达尔文对物质起源这个问题研究得日渐透彻。而且因为发现了许多动物化石,以及对其他动物的分布、先前活动迹象等进行了大量细致的观察,让达尔文对莱尔的某些观点也产生了怀疑。当他还只会采集、收藏时,他就已经表现出对科学执着的追求精神;而现在,作为一名成长起来的博物学家,他更学会了怎样去研究和思考。达尔文的思想在此基础上变得日渐趋于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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