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Q的“好朋友”。
我的名字叫“D-Man”,翻译成中文,叫狄漫。
以后,我会变成超人,会有超能力。
我将在未来的大都市展开我的底层人士的、奇妙的玄幻之旅。
但这是后面的故事,我必须先说说我的过去,不然我忍不了,会憋死。
对,再说一遍,我的名字叫狄漫。
我是男的,不是女的。
我是狄仁杰的后代,具体是第多少代,鬼才知道,我也懒得去打听。这个根本不重要。
民国的时候,我爹妈是逃荒的灾民,路上不知不觉就饿死了,我就成了孤儿。
后来,一个美国的传教士看我可怜巴巴,奄奄一息,就收养了我。他捡到我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我几岁了。
后来,他给我起名叫“D-Man”。
很怪异的名字。
再后来,五年过去了,我吃着这个美国传教士的牛奶面包,渐渐长大了。
其实,具体多大了,我也不知道,因为就连收养我的美国传教士也不知道我的具体年龄。
我只知道,我已经长大到这样的一个程度,那就是当我见到漂亮的姑娘时下面就会产生一些朦朦胧胧的冲动和反应,而脑袋里会产生一些幻想。
时间来到宣统三年,也就是1911年,传教士生病去世了,我又成了孤儿。
但是我已经足够大,有了一些力气,可以自己去讨饭了。
而且,我还跟着这个美国传教士学习了一些简单的英语。我牛气极了!
你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会讲“洋语”的人,有多么牛气。不像今天,小朋友在娘胎里就开始学英语了,不知道这是今天的悲剧还是喜剧。
经常有人问我的名字,我说我叫“D-Man”,大家觉得非常怪异。
后来,碰到有文化的人,他们听后,说,那末,根据你的名字的发音,应该写作“狄漫”喽?
反正我也不是很认字,就说“OK”喽。
后来,大家看我身形瘦小,没有什么阳刚之气,可怜兮兮的,赖皮狗一样的悲惨模样,就开始叫我“小D”。
充满了对我的蔑视和不尊重。
我确实弱小,不能挥拳头教训他们这帮虫豸,所以,就被他们这么一直叫“小D”。
我骨子里总是觉得,名字里加个“小”字,简直是对我莫大的侮辱和挑衅。
可是,我究竟是很弱小的!
所以,后来我竟然和“阿Q”这种不入流之辈成为了“好朋友”,简直是侮辱了我十八辈儿祖宗。
哎,世事难料,有时候,可怜的人只能和更可怜的人呆在一起。
后来,别人介绍我的时候,就说:“他的名字叫小D,是阿Q的“好朋友”。”
后来,穿越到了80年代,紧跟时代潮流,我依旧叫“D-Man”。大家都知道,“Man”代表男人,又代表男子气概。
呵呵,我居然洋气起来!
我还有了女朋友,她的名字叫林娜,我自然亲昵的叫她“娜娜”。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什么?
谁是阿Q?
如果你这么问,我只能说你没有文化,阿Q是谁都不知道!
如果是这样,这情形还真有点儿尴尬,因为你的蠢笨和无知就像是法国人不知道拿破仑,美国人不知道华盛顿,中国人没有听说过秦始皇似的无可救药。
对,鲁迅先生曾经为阿Q做过传,取名叫《阿Q正传》。
后来,穿越到2004年,我读高中,读书的时候,我看到这个阿Q的传记了。
我愤愤不平,我嫉妒了,我吃醋了,我忍不了了。
我觉得我白白的尊称了鲁迅一声“先生”,因为我觉得当时在未庄我混的比阿Q好多了。大家说起阿Q的荒唐事,我都是满脸鄙视的。可是,尽管这样,鲁迅(我再也不想称他为先生,以此来表达我的极大的愤怒)还是选择为阿Q写传记,却终于忽略了我。
而且,他写的传记里,有些事情根本都是错误的。
比如,他说,有一年的春天,阿Q醉醺醺的在街上走,在土谷祠的墙根的温柔的阳光下,看见王胡在那里赤着膊捉虱子。
阿Q忽然觉得身上也痒起来了,于是,后来,阿Q也脱下破夹袄来,和王胡并排坐在墙角下比赛捉虱子。
阿Q翻检了好几个来回,不知道因为衣服是新洗呢还是因为粗心,许多工夫,只捉到三四个。
再看那王胡,却是一个又一个,两个又三个,只放在嘴里毕毕剥剥的响。
阿Q最初是失望,后来却不平了:看不上眼的王胡尚且那么多,自己倒反这样少,这是怎样的大失体统的事呵!他很想寻一两个大的,然而竟没有,好容易才捉到一个中的,恨恨的塞在厚嘴唇里,狠命一咬,劈的一声,又不及王胡的响。
……
后来,阿Q气不过自己的虱子太少,和王胡在墙角里大打出手……
其实,是鲁迅弄错了,那个和阿Q比赛捉虱子的人不是王胡,那个人是我!
和阿Q打架的人是我,不是王胡!
我再强调一遍。
和阿Q比赛捉虱子,因此而打架的人,是我,不是王胡!
天啊,鲁迅竟然犯下这么大的错误。
我有事实为证:
就在“捉虱子打架”事件之前的一个月,我和阿Q都在未庄的赵太爷家做短工。
我们就在一起玩儿过“捉跳蚤”的比赛。
未庄赵太爷家有个牛棚,里面有很多碎草,夹杂着牛粪和牛尿,味道很臭也很骚。
里面滋生了海量的跳蚤。
一日,我和阿Q无聊,来到牛棚,裤子一撸,都露出小腿,立于乱草堆中。
不一会儿功夫,便有十五只很大的跳蚤以迅猛的速度爬到阿Q的小腿上,而爬到我的腿上的却只有六只。
输了这场比赛,我闷闷不乐。
看阿Q将腿上的十几只跳蚤熟练的捻起来放进嘴里,“咯咯嘣嘣”咬死,我更嫉妒了。
我自认为,无论哪个方面,我一直比阿Q高明的。
而此刻,我只能捻起那六只瘦小的跳蚤放进嘴里,发出“哧哧”的很弱的声音,不及阿Q的一半儿响亮。
我彻底生气了,于是,我恶狠狠的告诉阿Q:“你一辈子也追不上吴妈。”
吴妈是在赵太爷家做工的寡妇。
阿Q白了我一眼,道:“你是永远不及我的。追不上吴妈,我就去追小尼姑。”
小尼姑是未庄附近“静修庵“的一名小尼姑。
回到我和阿Q比赛捉虱子的事情上来。
我的玄幻故事是以此为转折点的。
我的人生也是以此事为转折点的。
您慢慢看。
话说,我和阿Q因为捉虱子事件在墙角打架,阿Q瘦的肋骨都一根一根的,名副其实的皮包骨,怎么可能打得过我。
我扭住阿Q辫子,拉到墙上去碰他的头。
阿Q被我拽着鞭子,虽然嘴巴里歪着头求饶:“君子动口不动手!“,可是他敢挑衅我,我怎能饶恕他。
我一连“bang-bang-bang””给他碰了五下墙,又用力的一推,将阿Q跌出六尺多远。
表明上我胜利了,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的人生的转折点也在这里。
我把阿Q彻底激怒了。
阿Q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巴。
我以为我把阿Q教训的够惨了,他肯定不敢再惹我。
我正大摇大摆的往前走。
后面突然来了一股子猛劲儿,我没有任何防备,倏的一下,被推进了附近的土谷河里。
我知道是阿Q推得我。
他在后面骂我:“虫豸,要你的命。”
土谷河是未庄土谷祠附近的一条河。
河流湍急,水势正猛。
我不会游水。
恐惧占据了一切,我在河里挣扎着。
我大叫:“阿Q救我!就我!就我。。”
慌乱中,我模模糊糊看的阿Q的站在河岸上,嘴里念念有词……
很快,我失去了意识,沉入河底。
等我醒来,我已经是另一个人,我十五岁了。
这是我爷爷告诉我的。
呵呵,我突然多出个爷爷。
我不是孤儿了。
真幸福。
先说点儿跑题的的故事。
爷爷一把年纪,牙都掉光了,还剩下两三颗的样子。
他平时吃饭的时候,就用牙床将饭硬生生的嚼碎,他都不嫌疼!小时候我不觉得,现在我长大了,每当想想爷爷那个时候吃饭的样子,就觉得爷爷受了人间最大的苦。
您想象一下,用光秃秃的牙床将石子儿般硬的米饭嚼碎,那是多么痛苦。
什么?
爷爷为什么不去镶牙?
爷爷说,谁家有钱去把满口的牙都镶啦,纯粹扯淡。而且,我们家是血统绝对纯正的八代贫农,那个年代,吃饱饭都不可能,还镶牙,白日梦。
你还记得吗?
我说过,我是狄仁杰的后代。
我原来是小D,是阿Q的“好朋友”。
原来,我是个孤儿,根本不知道我的准确年龄。
现在我的爷爷告诉我:“娃啊,今年2004年啦,你15岁啦,该去读高中啦。”
神啊,我掉进河里,转眼来到2004年,九十三年已经过去啦。
我反复翻阅老黄历,还真的是2004年。
而且,我不单没有死,我会读书认字了。
我幸福。
我还要读高中?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高中”,从未听说过,可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我兴奋。
可是,爷爷从不给我们讲我们祖上狄仁杰的荣耀事迹。
当然,那时候的我,我根本不知道狄仁杰是谁。
2007年,我读完高中,考上了“北京文明大学”,一个三本的学校。
讽刺。
我一个穷人的孩子,考上了一所三所的民办大学。
每年学费12000块。
爷爷知道我考上了大学,而且还是北京的大学,开心的直叫我“兄弟”,说:“兄弟,你真厉害,我就知道你有种,能耐着呢!都考到天子脚下上大学。”
可是,当我告诉爷爷12000块每年的学费时,爷爷愁苦了两天。
后来,一咬牙,爷爷说:“拼了这把老骨头,我也要让你去读书。”
爷爷要拼了老骨头,可是,我的压力大得喘不过气啊。
有时,我会想念阿Q,想和他继续比赛捉跳蚤,捉虱子的快乐生活。
不像现在,我会读书,会认字,可是不快乐。
和阿Q一起稀里糊涂的过日子,从来不会想那么多。
在北京文明大学的日子,白驹过隙一般,转眼毕业了。
俗话说,毕业即失业。
我得找工作啊。
先做什么工作呢?
找了两个月,终于找到一份儿在“瑞西方”饭店端盘子的工作,俗称跑堂的。月基本工资2500块。有五险,无一金。
老板说,看你是大学生,模样也不错,才给你的2500块,其他的人都是2000块呢!
老板还挺仁慈。
……
就是这份儿工作,我遇到了第一个女朋友…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开始意识到我有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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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D-Man”的精彩故事,请看下回。
“D-Man”是个平凡人,也是个超人。
他过着最普通,最辛苦,或者狗一般的日子。
可是“D-Man”却拥有君临天下的胆识和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