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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阿芸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清洁堂”的。她好像一直在睡觉,而且休息的地方非常炎热,烤得周身冒火。她总想喝水或跑到一个比较阴凉的地方去,可惜每次这个念头冒出来,她就发现自己已经热得迈不开步,仿佛两条腿是糖做的,正在高温中熔化。她似乎还做了梦,梦见天上有十八颗太阳,每一颗都红彤彤的,既像从火炉子里扒出的铁球,又似才从人胸腔里剜出的心脏,霞光湿漉漉的,拧一把肯定能滴下不少血来。她在晒得龟裂的山坡上走了不知有多久,直到把腿磨短了,也没有看见人烟和泉水。

我渴啊,给我水喝!

阿芸婆无数次地念叨着、祈求着,终于在一户人家的天井里找到了一汪水。那户人家好眼熟,狭长的天井边种满了花草,光线有些黯淡,幽深中显出几分清凉。几朵雪白的茉莉花球淘气地匍匐在淡绿色的水面上,娟秀得几近招摇。渴极了的阿芸婆跪在长了青苔的石板上,拿了只木瓢就去舀天井里的水喝。木勺下去了,手腕上感觉到有几丝累,原来那水酽稠酽稠的,重得打手。正疑惑间,天井上方的瓦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掀得七零八落,阳光大片大片地跌落下来,照得天井殷红夺目。这时,木瓢已凑到阿芸婆嘴边,她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她的嘴猛地闭上又猛地张开,从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间喷出根水柱来。水柱的颜色很浑浊,射进天井激起了阵阵红浪。这时,阿芸婆看见天井的红浪里浮出金标的一对眼珠来,它们大张着,却视而不见,有一条小虾还从左眼穿梭到右眼,细一看,原来所谓的眼珠是两个窟窿。但是,阿芸婆分明觉得那两个窟窿正朝自己抛着奇怪的眼风。

天,金标!

阿芸婆恐怖地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还会再呕,再呕下去谁知道天井里会翻起什么东西来?她正担心着,天井又无风三尺浪,“哗”的一声,血水溅得屋顶那么高。在这片拉得稀薄、有些像纱的血水里,阿芸婆看见杨飞燕的身体鱼一样被人从后脑剖开,两爿身子并排开,仿佛年货里常见的干鱼。但这干鱼一般的脸却还在微笑,嘴也是红润的,翕翕地动着。阿芸婆吓得嗷叫一声,身体跟着往上蹿,结果撞到什么地方去了,疼得她眼冒金花。

“……你醒醒,醒醒。天哪,水牛嬷,拿件她的衫衣来,塞到她的头顶上,要不她再发梦,头要碰起大包来。”

这是铁板嫂的声音,听上去非常遥远。阿芸婆庆幸自己终于又见到了熟人,抬抬眼皮,喃喃地道:

“水,我要喝水。”

“啊呀,你总算醒了。来,张开嘴,水在这里。水牛嬷,再给她用冷面帕揩揩头和手脚。”

铁板嫂的声音近在耳边,阿芸婆嗅到了她酸酸的汗味。一柄凉凉的调羹抵住了她的唇,接着,有清甜的液体穿过喉管缓缓流到胃里。一股从未有过的舒适从胃部弥漫开来,让她浑身为之清爽,意识也跟着清晰,她知道自己回到谢家老围了。

“我睡了几天了?”

“两天。”

铁板嫂粗糙模糊的脸渐渐现了眉目,后来阿芸婆看见了铁板嫂唇边浓重的汗毛,还有她笑时眼角的几道皱纹,这才确信自己真的恢复了神智。

“扶我起来,我想坐一下。”

阿芸婆不顾铁板嫂她们的阻挠,也不顾浑身烧得滚烫、酸痛,还是坚持着要坐起来。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仰面躺着的姿势很可怕,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无法提防,有点像案板上的鱼肉。正是这一点突如其来同时又莫名其妙的恐惧,给了她一种在旁人看来很值得嘉许的坚强。

“来,喝点蛋粥吧。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吧?”

铁板嫂的样子很憔悴,她的眼眶和脸颊深陷下去,脸色焦黄,跟病人差不多。

“你病了?”

阿芸婆贪婪地吃了几勺蛋粥,胃立马疼痛起来。她只好将铁板嫂那只伸到嘴前的手和那勺蛋粥推开,一边费力地问道。

“没有。”

铁板嫂坚决地否认了。不过,机敏的阿芸婆还是从她欲言又止的神态中猜测到了一点什么。

“堂里出事了?”

“嗯,有点小事,打架了,没大事。你放心,先歇着吧。来,我采了些草药,熬了些汤,你喝一小碗试试。”

铁板嫂笑了笑,表情挺自然,阿芸婆也就没往别处想,叹口气,皱着眉拼死把那碗气味浓烈、苦不堪言的药汤给灌进了肚。

“你们去忙吧,我想一个人待一待。噢,现今是上昼还是下昼啊?”

外头好像是阴天,没有日头,所以阿芸婆无法判断时间,这使她无来由地有些恐惧。我这个样子,还能有多少时间去抚养我的朱梁呢?只有天才晓得。

“下昼了。你那个什么德什么国造的小闹钟还是没有修好,等下给你送过来。”

铁板嫂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好像有许多话要说。不过,她最后仍旧以一声长叹结束了她的发愣,将门轻轻地带拢,走了。

她有很重的心事呢!可能不是堂里的事。要是堂里出什么大事了,她不讲,别人也来嚼舌头了。唉,管她呢,自家现在一块豆腐没盐沾,别人瓦上的霜想扫也扫不了,瞎操什格心?

阿芸婆闭上眼睛,让那些杂乱的想法轻轻地滑过脑际,否则一用力,脑盖骨又要疼裂了,她可是有些怕。现时的她身体像瓷做的,一动就要碎,心倒像铁铸的,已经没有痛没有痒,什么都不怕了。恨只恨身体不争气,使她枉有一腔为朱梁争自由、争财产的斗志,却只能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睁着双眼做一些报仇雪恨的白日梦。

唉,文秀,愧对你了。这种时候抛下你,我是没得办法啊!

喝了点蛋粥和药汤,阿芸婆的体力逐渐恢复了一些。两天前的场景似又回到了眼前。那时阿芸婆已经有些头重脚轻、精神恍惚了,正坐在幽暗的房间里让世英给她揪痧。朱梁和华云出去玩了,隔壁厅堂里,稍微好些的文秀哑巴似的独坐一隅,拼了命地用锥子去锥一双鞋底。那双鞋的尺码一看就明白是妇娘人的,阿芸婆用手量了一下后有些纳闷,不知她这是给谁做的。文秀和世英个子矮,脚板短宽,她们肯定不能穿。那双鞋底比阿芸婆的脚短半寸,而且秀气,应该是一个中等身材的人穿的。

难道她这么快就开始给人做鞋挣钱吗?似乎又不像。文秀并不擅长女红。这些年来难得看她动一动针线。况且她已说了,准备发挥小时候学来的手艺,在家做豆腐卖。

“……就是那栋房子,你是不是跟李县长的老婆讲一讲,退还给我们?”

文秀已经要求过她好几次了,她也没少往李太太那儿跑,可李县长说那是“匪点”,财产要没收的,劝她还是少管为妙。想到金标家仍有几口人要活命,还有自家的朱梁,阿芸婆便不敢再坚持,而且还虚与委蛇地让李县长在身上乱捏了几下,占了些小便宜的李县长后来口气和悦多了。从来不爱掉泪的阿芸婆就在他变换一张笑脸并用温存的口吻和她说话时红了眼圈。

“实在要是孩子没地方寄,我看你把他送到赣州去住读吧。我有一些朋友在那儿,进国立中学是没问题的,就是要多花些银钱,还有,去的时候路途太远,要请人送。”

那阵子李太太歇在床上保胎,阿芸婆便有更多机会和李县长接触。他们的谈话大都在客厅进行。几个孩子跑进跑出,外加暗中受指使的老妈子不断地端茶倒水,李县长仍能抽空子吃点她的豆腐。阿芸婆不免想起以前她送礼给李太太时她收藏的娴熟与迅速。这夫妻俩都是眼明手捷的伶俐人呢,难怪家道兴旺。

想到李太太的迅捷,阿芸婆有些莞尔;想到李县长的迅捷,阿芸婆则有些恶心了。这恶心似乎更多的还源于自己那无奈的半推半就。这算什么呢?

阿芸婆恨不能打自己两耳光。自从上次屈从了祥琪公后,她就恨自己,觉得自己很脏,洗都洗不干净。也许,死了反而好些。可怜的只有朱梁,那么小便成了孤儿,从此后再没有人疼他帮他。

想到这儿,阿芸婆潸然泪下,好像自己真的死了、朱梁真的成了孤儿似的。她很后悔没能做通朱家那些族人的工作,否则按她当时的意见把朱梁带回“清洁堂”来,这两天母子不就在一起么?人生在世,唯生离死别才真正让人痛彻心扉,而自己两者都碰上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祸不单行吧。

朱梁,你这两日可好?你好生跟着舅婆,等再过一段时间,李县长那边有话回了,再作你的去留决定。可恨的是你那些叔公们,狠了心要夺你口里的食。娘势单力薄,万一败在他们手下,你去赣州读书的事也就完了,你怪娘吗?

阿芸婆似乎又看见朱梁黯然神伤的脸了。到“清洁堂”这几年,阿芸婆这是第一次发现儿子原来也会为自己的离开而难过。那日她和文秀、朱梁等人作别,文秀哭得死去活来,世英也流了眼泪。华云手里拿着块冰糖在吃,没空哭,只象征性地扁了扁嘴巴。朱梁不说话也不看阿芸婆,他愣愣地扯着衣角,目光散漫而忧伤,当他转动眼珠时,阿芸婆看见一丝泪花在他漆黑的瞳仁上浮着,仿佛小小的一簇冰凌,晶莹而寒冷。阿芸婆忍不住哽咽起来。看见他们这副样子,连朱家那几位特来监督阿芸婆回“清洁堂”的老伯也变得愁云惨雾了。

“唉,侄心脯,没得法子啰,你还是归堂里去吧。细鬼的事你放落心,你要是实在不肯放到朱岩亲戚那里,让他留在这里也做得。”

最后,一位代替祥琪公行使族权的老伯公总算开了恩,同意朱梁继续待在文秀家,阿芸婆这才落心一些。

那些家伙嘴上是松了口,说不定心里怎样恨着我们呢,真可恶。朱岩啊,你天上有知也应惩罚他们一下哩。

阿芸婆靠在床上,胡思乱想一通,直到腰酸背痛、脑壳发胀,她才慢慢躺了回去。

“嗷,天呀,求你们啦!嗷,天呀!-”

忽然,几声惨叫传来,惊得阿芸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忙闭着眼睛晃了晃脑袋,可不一会儿,又传来了凄厉的呼救、救饶声,不过音量要微弱一些,而且夹着很浓的哭腔,但声音却很陌生,那么粗哑,似乎是一个老婆子在喊叫。

莫非是王七婆要死了,阎王派小鬼来勾簿,她在做噩梦?不像。想起刚才铁板嫂欲言又止的表情,阿芸婆晓得堂里肯定出了大事。这人分明在经受着毒打,不然怎么会叫得像只野兽?

“铁板嫂!铁板嫂!水牛嬷!水牛嬷!”

阿芸婆拼着力气喊了几声,结果却没有应答,她只好挣扎着爬起来,好不容易翻身下床,从门角落里拿出一根晒衣竿当拐杖,“笃笃笃”地往楼下走去。在楼梯那儿,有一个上楼晒衣衫的妇娘人看见阿芸婆这个样子,赶忙过来扶她,这人是个哑巴,看得出她很激动,口里“咿咿呀呀”地喊着,手不时地往北面那个大房间比画,估计是想告诉阿芸婆什么,可惜阿芸婆一点都听不懂,只好干着急,一边使力气迈大脚步,上半身却往哑嫂身上倒,好像没骨头似的。等哑嫂扶着她赶到大房间时,她已累得满头虚汗脸色青白了。

“天哪天!五娘怎么啦?”

“啊,阿芸婆,你来了?”

门外的阿芸婆和门内的阿七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看来两人都有些惊讶。特别是阿芸婆,惊得几乎栽倒。好在阿七这时已从竹椅上蹦过来,伸手和哑嫂一并扶住了她。

“是五娘?”

面对那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到处青一块紫一块、脖子脸颊和手脚上都是血痂的脏女人,阿芸婆半日缓不过气来。五娘在屋子中间疯狂地蹦跶着,一双手拼命地在裤裆上、腿上挠着,口里发出非人的喊声。周围站着坐着的十几个老妇人,全都以一种认真的表情观察着五娘,时不时还会交头接耳一番。或许是五娘的举动太古怪,她们对阿芸婆的到来表现得既迟钝又漠然。只有站在阿七附近的两个老妪朝阿芸婆点点头,不过也只是点点头而已,她们甚至连嘴都没咧一下,便又扭头去看五娘了。

“她……”

阿七尽管对五娘的兴趣比对阿芸婆的更大,但她却不能像那些老太婆一样对阿芸婆置之不理。她以一种在她来讲肯定是少见抑或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简洁,把五娘和秋千嬷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然后怀着极大的希望等待阿芸婆发出悲惨的尖叫或者呻吟,她甚至已经都做好了抢救阿芸婆的准备,将水烟筒放在椅子边,把手给腾出来了。出乎她和那些老妇人意料的是,阿芸婆居然很平静,平静得可以说冷淡:

“嗯,晓得了。秋千嬷埋了吗?她爸有没有来?”

阿芸婆算算,这秋千嬷死去也有四五日了,天这么热,应该埋了才对,所以才有这一问。

“没呢。就放在她房间,用棺材装了,门板钉死了,还用麻袋塞紧了。”

阿七的回答差点没让阿芸婆呕出来。她在捏鼻子吐口水的同时,吩咐阿七把铁板嫂找来。

“秋千嬷的老子没来,其他人也没来?”

“来了两个人看看就走了。他们说戏子上外省去了,要过些时日才回来。不过他们会尽快捎信给他,所以铁板嫂说让留着。”

阿七显然已觉察到了阿芸婆的不满,赶忙把铁板嫂给抬出来。谁知阿芸婆好像没听见,她突然捂着耳朵用一种很生气的口吻说道:

“好了好了,让她不要叫了!你们到底放了什么在她裤裆里?蚂蚁兜?弄掉弄掉!都是妇娘人,亏你们想得出,想得出这么阴毒的招,不怕死了掉下巴骨?”

阿芸婆的眼光迅速从已经折腾得筋疲力尽的五娘身上掠过,心中暗叹着人的残忍和折磨所具的淫威。因为现时的五娘与其说像人,倒不如说像鬼,哪里还有一星半点原先的娇俏?

其实她们很蠢,这时候比蚂蚁兜更具威力的是镜子,一面又大又清晰的镜子。

一个不无恶毒的念头滑过阿芸婆的脑际,转瞬便又消逝了。但阿芸婆已经有了些隐约的快乐。

“贱货,这下过足了瘾吧?”

阿七无疑从这种辱骂中获得了不少乐趣,她那两片生猪肝一般的嘴唇开始不厌其烦地上下磕碰着,不断地吐出污言秽语。从她的咒骂里,阿芸婆意外地得知前些天阿七她们已经用那箩搜房时发现的木雕阳具把五娘的下体给弄烂了。

最毒不过妇人心,这话不错嘛。五娘与她们并没有太多利害关系,无非漂亮些妖娆些,便遭如此毒手,这世上哪里还有几个好人呢?

阿芸婆倏地有些憎恨阿七了。

“……前些日子那只黄蜂兜要是不给捅掉就好了,塞进去她不要翘鼻子?嘻嘻!”

这是那个曾和五娘吵了一下午架的江苏女人在说话,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呸,烂妹仔!衰货、贱货!早该沉潭了。”

一个老得颤颤巍巍的婆子拄着根竹竿慢慢挪到门口,朝已然昏死在地的五娘吐了几口口水,并恨声骂道。

“王七婆,您老人家好些了吗?”

阿芸婆早就听说王七婆病了,却没料到她病得如此之重,瞧她人都瘦脱了形,口也歪了,不断地流着涎,而且神志模糊,因为她根本就不认得勉强站起身和她说话的阿芸婆了。

“你,你是哪个?你是马寡妇吧?你不是死了吗?哎呀,鬼来了,鬼来了!”

王七婆吓得转身就要跑,结果“咕咚”一下摔了个大跟斗。

“死老婆子,捣什格乱,每日来这么一次。你才是快变鬼了呢。去,杨菜花,把她送归房间去,喊赖秀仔看紧她,不要让她到处乱走,到时跌死了不好办。”

急匆匆赶到房门口的铁板嫂弯腰扶起了王七婆,口里骂骂咧咧的。阿芸婆也很想来几句粗话,以泄心中那股晦气,可她最后还是没有把话讲出口,不是不想讲,而是没力气说,她已经很虚弱了。

“鬼,鬼来了,要勾簿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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